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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山雨欲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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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两个孩子也渐渐地从牙牙学语的婴孩长成了聪明伶俐的孩童,两个孩子的性格却是截然不同,天差地别。

姐姐凝霜安静乖巧,内秀外中,学足了母亲的淑女样子,人人都夸她有大家闺秀的气质,长得又是个丝毫不逊色于母亲的美人胚子,将来也不知要难住多少英雄好汉,使他们过不了这素来难过的美人关温柔冢。

而弟弟葬水却从小就坐不住的性子,活泼好动,小小年纪就调皮捣蛋样样精通。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嘴皮子甚是利索,每次闯了祸靠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舌点莲花十有八九就能蒙混过关了。

小顽童葬水这会儿是乖乖牵着娘亲的手了,嘴里却是一路上都絮絮叨叨个不停,“娘,前面路上有一朵橘红色的小花,可好看了,一会儿我摘下来戴在姐姐头上,让你看看好不好看......前面那棵大树,比我们家门口那颗老槐树还要大哦,我拿脚用力踹了踹都没有踹动,一片叶子也没落嗳......还有再往前面草垛里边有一群蚂蚁在搬东西呢,是一只绿毛毛虫,我把他救下来了,厉害不厉害,我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豪杰......”

“真厉害,我们家葬水将来长大了一定是位大大的英雄.....”名为萧蕊的美妇人笑着摸了摸小葬水的小脑袋。

时间过得很快,没多久就夜幕降临了。走了一天的人们疲惫不堪,于是就地安营扎寨,身强力壮的男人们则扎起了临时帐篷,妇女们也开始为大家准备些吃食,老人们和小孩子们都席地而坐谈天说地,天为被地为席,好不快活。

看到小葬水拉着姐姐来到自己跟前,老族长青花昊宸一脸笑眯眯的样子,本来就快老眼昏花的两眼更是眯成了缝。伸手拍了拍身边的草地,眯着一双浑浊老眼笑问道:“来,坐爷爷这儿,你们两个小家伙第一次走这么远,累不累啊?”

“不累!”姐弟俩却是不约而同地说道,小葬水又接着话茬一脸埋怨地说道“爷爷,我们想听你讲故事呢,上次的故事你都没讲完,害我们俩饭都吃不好,光顾着想后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说完赶紧偷偷瞥了姐姐一眼,后者会意,连忙机灵地爬到爷爷背后,乖巧地替爷爷捶着后背,一双小手力道拿捏的倒是刚刚好,不轻不重。

小老头一下子就舒服地哼出了声来,一脸神清气爽,不禁开怀大笑道:“好好好,反正爷爷这肚里也就那么点货,也亏得你们这两个小不点爱听,又何乐而不为呢。这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旧野史还是爷爷年轻时候听老说书的讲的,那时候,一壶酒一碟花生米就能舒舒服服的坐在酒楼里听一天,现在想想,还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老头子青花昊宸想起了陈年往事不由得是一阵唏嘘,一双老眼眯缝地却是更深了,手也情不自禁地覆上那一把老来才蓄起的山羊胡须,想是沉浸在回忆中了。

老头子很快就回过神来,于是开始娓娓道来那些个道听途说来的野史传记,讲的是上古涿鹿之战,黄帝大战蚩尤。

刚讲到这蚩尤是九黎族的首领,生的是三头六臂,铜头铁额,刀枪不入,又是天生神力,有兄弟八十一人,皆是铜头铁额,骁勇善战,个个都本领非凡。

小葬水就按耐不住地要举手提问,“爷爷爷爷......三头六臂是什么样子啊,多出来的这两个脑袋和四条手臂长在哪里啊?”

这一下子就把老头给问住了,“额,三头六臂呢......就是.......就是有三个头,六个臂嘛,至于多出来的长哪里......你管他长哪里啊,总之就是说他很厉害就是了!”老头子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老脸都涨红了,最后强词夺理道。

老不羞青花昊宸一边还小声嘀咕着,“长什么样子?我又没见过怎么知道,那说书的也没说,我要知道长什么样子就好了。”一边又打着哈哈道,“来来来,我们接着说....刚才说到哪了?......”

不大一会儿,大人们就把帐篷搭好了,妇人们这时候也端着饭碗走过来了,自顾自喊着自家不省心孩子的小名,说开饭了。小孩子一听说饭好了,也就顾不得走路走得疲累,拍拍屁股一溜烟都去娘亲哪里讨饭吃了。

“走走走,吃饭去,不讲了,下次再讲,你们两个小家伙饿不饿啊,我这老家伙可是吐沫星子四溅了半天,快要饿死了,嘿嘿。”老头子见两个小家伙听得入神,似是不愿立即吃饭,这心里哪里舍得,便出言打发他们吃饭去。

葬水和凝霜也知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听着老头子讲了半天蚩尤了,虽然意犹未尽,但也很是乖巧地一人伸出一只手拽着老头子吃饭去了。

酒足饭饱之后,老头子便打发两人跑去玩耍了,一个人惬意地躺在草垛里,一双看似浑浊的老眼微微眯缝地看着星罗棋布的璀璨夜空,却是神游物外,似在细细寻思着什么。

这次大规模举族迁徙,明面上说是几位老供奉在灵堂祈福时,一股浓郁的紫气东来,老祖宗突然显灵了,说是要让举族迁徙,重回祖地。却也不说为何,这样一来,大家更是深信不疑了,都说说不定真的是祖上积德,也许有一桩天大的福缘在等着他们。这才要举族横跨整个幻海雾森,回归祖地。

可是任谁都知道,这十大禁地之一幻海雾森岂是那么好就横跨的,森林里各种奇珍异兽无数,善恶难说,择人而噬的凶兽更是这数百年来阻挡人迹的根本原因,一个不小心就变成了这数不清多少林木的养料了。

要不是有人给出了一条鲜为人知却能轻巧避开许多吃人凶兽的幽径,谁也不敢犯险领着全族老少一起做这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事。

而这次举族迁徙的根本原因则是因为族内有一本不知何时流传下来的本经阴符,上面就记载了这一事件,传说中的本经阴符具有预知能力,只是真假难辨,光看上面记载的过去族里历次大事却是一丝一毫都没有偏差过。

关键上面还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写着如果是没有迁徙,则将会有灭顶之灾临头。可不就是骇人听闻么,当初翻看这本阴符的现任族长,也就是老族长青花昊宸的大儿子青花梓睿立马就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指着那本破旧预言书大骂了三声荒唐。

可就是这满纸荒唐言的破旧阴符却不得不让人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对待,一群老头们围着新任族长纷纷各抒己见,一群人不思劳苦地议论了一整夜,得出的结论却是: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

当然了,这事也只有少数几个身居要职的长老和供奉们知道,都没敢告诉普通族人,只说是祖宗显灵。一来怕他们心里有压力,再过不好这能吃能睡的简朴却实在心里踏实的日子,那就犯了大错了,自古以来人言可畏,不能因为这几句真假难辨的危言耸听就扰的族人过不好日子了。

再说了天塌下来自有个儿高的顶着,平日里他们这几个老头也没少做些扯虎皮子拉大锯的窝囊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也就不说了,危难关头要是再做些人人自危的勾当,死了都不得安生啊。

老头子缓缓回过神来,歪歪脑袋看着茂密的森林深处,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头。他的瞳眸里面有什么东西慢慢的弥漫开来,像是暴风雨到来之前海上铁灰色的大雾。

只有些在当地熟知历史和地理志的老人才知道,幻海雾森这片森林,是从上古就存在的一片天赐绿洲,里面奇珍异兽和各种珍惜草药无数,仅仅只是森林外围就养活了一代又一代依山榜水而居的数十个人类族群。

森林里虽说各种名贵的中草药材遍地,却也自然也就有了无数凶兽横行,稍一不注意就是有去无回,只有些胆子壮身手又好的当地猎手才敢深入,但那也是几个人拉伙搭伴的,一个人是决计不敢轻易进入的。

幻海雾森中央深处,这是一处绝少人烟几乎算是禁地的地方,却不知何时被偷偷潜入了一群身着黑衣的蒙面人,约莫十来个人,都各自带着兵器。

前方影影绰绰能够在繁茂的树林间见到一些黑蓝色建筑的影子,古朴而沉谧。这一群十几个人看着前方的古朴建筑,饶是见过无数的大场面,生里来死里去了近乎大半辈子了,在这一刻也都是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呼吸促狭却有力,眼睛都不敢再眨一下,生怕下一瞬睁开眼后发现刚才看见的只是海市蜃楼。

脚下的草丛里隐隐约约泛着黑紫色的光芒,汇成复杂难解的神秘图案,一直延伸到前方远处那古老建筑紧闭的巨大石刻殿门前。

那样曲折复杂的图案,既像是失传的古老文字,又像是引人膜拜的远古图腾,充斥着一种禁锢的气息,仿佛在封禁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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