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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传——之四 罪人 后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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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深入骨髓的严寒和痛彻心肺的灼烫,同时在这里,这是一片完全虚无的黑暗,一旦陷入,似乎就坠入了永恒的深渊,永远失去了向往光明的机会。

多久了?在这里冰冷的石板地上,到底等了多久?还要再等多久?而我宁肯忍受疼痛,等待的究竟是什么?

一束光芒骤然一闪,周围马上就亮起来,而所有光辉都来源于前方一座小小的水晶棺,它就像是深夜里的月亮,有着抚慰人心的柔和的光亮。

瑟尔西斯心里一阵狂跳,就要走过去,一阵剧痛在胸口炸裂,他蓦地跪倒在地。

“不要犯错,瑟尔西斯!”一个声音雷鸣般响起来,“不要犯错!”

“是,我的主人……”瑟尔西斯低声回答。

“你做的很好,”那个声音继续说,“作为奖励,我让你看看你心爱的姑娘,要记住,她的未来,由你来做决定!”

“是,我的主人……”瑟尔西斯回答,声音更低。

“那是什么!”那声音突然提高了,带着不确定的威胁,“瑟尔西斯!你的脸上,那是什么!”

瑟尔西斯抬起手一摸,震惊地发现那居然是眼泪。

死去的宇和鲜血淋漓的托兰蓦地涌上他的脑海,他呆呆地跪在冰冷坚硬的石板地上。

那个声音沉默了,水晶棺的光芒逐渐暗淡。

“不!我的主人!”瑟尔西斯狂乱地伸出手去,“请别!”

片刻的沉默之后,那个声音说:“要多久你才能记住?”

“我已经记住了!”瑟尔西斯颤抖着说,“永远不会忘记。”

那个声音大笑起来,说:“这就是三界主神的神使!为了一个女人就会背叛他的女神的神使!”

笑声中,揪心的疼痛海潮般淹没了跪倒在地的年轻的神使,他在笑声中咬紧牙,紧握的双手指甲已经深深地陷进皮肤里。

这个声音在大笑中消失,许久之后,瑟尔西斯才颤抖着站起身,走到那晶莹的棺匣前,一个有着乳白色的皮肤和极淡的金色头发的姑娘睡在里面。

“叶妮塔……”他喃喃着,跪倒在棺旁。

我的爱人,我最心爱的女子啊,你可知道,为了你,我已经失去了一切,而,只要是为了你,什么我都可以接受,什么我都愿意失去。

棺中的姑娘微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和头发一样的有着梦幻般光泽的淡金色的眼睛,在它睁开的一瞬间,这张明净的脸孔就有了一种超越美丽的温柔。

她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她脸色苍白,满心疲惫的情人。

“天啊……”她轻轻地说,“瑟尔西斯……”

然后她抬起手来,轻轻拭去了他脸上的泪水。

“叶妮塔……”她的情人一把抱住她,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她的名字。

在瑟尔西斯的胸前,有一个烙印般的漆黑的印记,叶妮塔看着它,难过地抱紧她的情人,说:“原谅我,瑟尔西斯,不要恨我……”

瑟尔西斯只是沉默着,更紧地抱住了她。

他们都恐惧,他知道,作为一个神使,他已经选择了万劫不复的坠落,当命运决定了将他最心爱的女子作为魔神苏醒的使者,他唯一可以拯救她的方法就是用自己去代替她,没有人知道,从他接受了那个深植入他的身体的邪灵的那一刻开始,他无时无刻不在痛苦地想要和它抗衡,然而撒拉诘神的力量如此巨大而不容抗拒,令人恐惧地是他甚至无法选择逃避,在所有令人痛不欲生的过程中,他始终保有最清醒的意识,魔族的大神利用了他内心深处最微弱的怀疑和邪恶,他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成为一个彻底的背叛者。

当同伴的鲜血染红他的手掌的时候,瑟尔西斯甚至没有盼望死去的权利。

拯救他最心爱的姑娘的唯一办法,就是他活着,背弃自己所有的信仰。

“瑟尔西斯……”叶妮塔轻轻颤抖着叫他,再次为他拭去又涌出眼眶的泪水。

而瑟尔西斯直到这时才意识到泪水一直不受控制地向外涌,尽管并没有哭泣,泪水却依旧不停地涌出眼眶,他失魂落魄地抬手去擦,叶妮塔注视着他失神的眼睛和一直涌出的泪水,忽然抱紧他开始哭泣。

“停止吧,瑟尔西斯!”她一边痛哭一边说,“不要再继续了,你是苏尔女神的神使,我不想成为一个惑乱神使的罪人!”

“不!叶妮塔!”瑟尔西斯咬着牙说,“你不是罪人!我不会让你离开我!谁也不能让你离开我!”

“我是!”叶妮塔哭泣着说,“三界的人们都会知道!我没有接受我的命运,而你为了我背叛了苏尔女神……”

“不!叶妮塔!”瑟尔西斯打断她,心悸地搂紧她,说,“我们不是罪人!我们不是……”

“我害怕,瑟尔西斯……”叶妮塔在他怀里哭泣着说,“我怕……”

瑟尔西斯抱紧她,他们都怕,而现在,他们只能互相抱紧彼此,互相作为彼此唯一的安慰和支持,互相感受着彼此的体温所给予的温暖,这同时也是他们在这个绝望的世界里唯一拥有的东西。

而叶妮塔的身体就在这时逐渐透明,她的意识又开始涣散,瑟尔西斯失神地看着她心爱的姑娘再次陷入昏睡,想要搂紧她,却徒劳地看着她的身体逐渐轻盈,向上飘去,慢慢消失。

“瑟尔西斯!”她最后用虚无的手臂抱紧他,说,“好好活下去!要活下去……”

瑟尔西斯伸出手去拉住她,而叶妮塔的身体已经青烟般弥散,化为明亮的烟雾。

“叶妮塔!”他冲动地叫。

周围蓦地变成一片漆黑,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瑟尔西斯倒在地上。

“幽界和冥界的情况如何?”那个声音再次在黑暗中响起来。

瑟尔西斯颤抖着,然后几乎用所有力气克制住已经淹没了他的巨大的痛苦,回答:“幽界有防城,冥界的耶塔拉苏防守最薄弱……”

“谁去?什么时候出发?”那个声音问。

“……我……”瑟尔西斯颤抖着回答,“马上就去……”

那个声音满意地冷笑着,说:“不要忘记你的承诺,瑟尔西斯!”

瑟尔西斯垂下头去,低低地说:“是,我的主人……”

那个声音大笑着消失,周围再次陷入无尽的寒冷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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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

刚刚击退魔族大军的袭击,还没有来得及休息,卡洛就冲到营帐外,几个士兵恐惧地搀扶着浑身是血的托兰,看到卡洛,托兰用尽所有力气挣扎着向他伸出手臂。

卡洛一步跨过去扶住他,震惊地看着他仅剩的左臂和左腿,问:“托兰!出了什么事!”

达莱也跑了出来,看到托兰,几乎是扑到了他的身边,震惊地大叫:“怎么会这样!托兰!怎么回事!”

托兰紧紧抓住卡洛的胳膊,声嘶力竭地说:“瑟尔西斯背叛了我们!手环已经打碎了!快派人去幽界和冥界!”

卡洛和达莱都惊呆了。

“你说什么?”卡洛大声说,眼睛中闪烁着可怕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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