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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鸿渐于岸 十一(1 / 2)

???随着鼓楼上清脆悠长的报时的鼓声,骠骑大将军府和金城在晨曦中一同苏醒了过来。

这只是一个寻常的盛夏的早晨,陇上的天空依旧湛蓝如洗,但东方若隐若现的云层遮挡住了初升的旭日。夏日里强烈炙热的高原阳光不见了踪影,微拂的轻风给原本就清凉宜人的金城之晨更增添了些许凉意。

辰时正刻,兰州骠骑大将军府东西侧门应声而开,已经候立门外的众文武官员鱼贯而入,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工作。开衙之后,一如往日一般,只见府内一片紧张忙碌的气氛,人人脚步匆匆。然而忙碌之中,却又静默而有序。

而古松巨槐掩隐下的内堂,则是戒备森严。李辰和兰州保安都督刘大郎正在叙事。只听的刘大郎正声道,

“…前日流言骤起,职下以为此事颇见蹊跷,便安排属下暗自察访。几经周折之下,终于探得源头似皆出一源,乃是新近投入治下的一户移民。职下探查明白,才要将这家人拿下审问,却不防其人警觉异常,且已心存死志,见无法脱身,竟阖家齐齐服毒身亡!就此线索已断,无迹可寻。职下办事不力,还请大都督治罪!”

说罢,刘大郎起身对李辰躬身而礼。李辰在座上伸手虚扶一把,

“你且起来吧,此事倒也怪你不得。对方既是死士,自是不易得手。你且不必自愧。你克尽职守,心有警觉,顷刻间便斩断了一条暗藏的黑手,有功无过!”

李辰接着冷笑一声道,

“道不知是什么人如此看重于我,竟不惜遣死士前来散播流言。‘狐貉在堂牝鸡鸣’?哼!这是欲使我上下生嫌!不战自乱,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刘大郎再行一礼道,

“职下回去,定将近年来投效的的人等一一排查一遍,以防漏网之鱼。”

李辰点点头道,

“好。只是记得不要兴师动众。咱们兰州地狭人稀,故收纳各地流民,以实根本乃是坚定不移的方略。虽然敞开大门免不了会混进一些别有用心之人,但不能因噎废食,动摇根本大计。甄别和察访是必要的

,但只可暗中进行,不要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遵命!”

刘大郎行礼领命。之后,他扭头看了看门外。只见堂外一众侍卫们皆如泥塑木雕一般扶刀远远侍立。刘大郎上前一步放低声音禀道,

“还有一事,职下须禀报大都督知晓。”

李辰很少见到刘大郎如此郑重其事,不由心里一动,但面上仍平静地望着他道,

“说吧!”

“启禀大都督,新近投效的乙弗怀恩被抓了。”

“嗯?怎么回事?”

“据说是他在裴大人的课上与人斗殴,所以被贺兰须弥都督关了起来。”

李辰闻听大感惊讶,这乙弗怀恩看上去可不像这么莽撞的一个人啊,怎么会如此行事?他出言问刘大郎道,

“可知所为何故?”

刘大郎低头道,

“说是有人在课堂之上对裴长史出言不逊。乙弗怀恩义愤之下,便与那人大打出手。”

李辰闻听,顿时心生疑虑,脑海中闪过一连串问号。怎么裴萱从来没有向自己谈起过此事?又是什么人敢如此大胆公然挑战大将军长史?李辰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他再问刘大郎道,

“你可知道内中详情?”

刘大郎禀道,

“据裴长史的侍卫禀报,那日裴大人开课讲授经义,曾言‘远邻不服,修文德以来’。学员中鹰扬营队主孟和似有不满,私下低语曰,‘若修文德可来,要武人何用?’不想身后乙弗怀恩闻言暴起,以笔筒掷之,两人遂起冲突。后来吐谷浑营**丹、安宁营姬正先后卷入。四人将课堂当作战场,打成一片狼藉。最后被管队官侯二制止擒拿。”

李辰怒道,

“真是岂有此理!后来呢?贺兰须弥是如何处置的?”

“职下只听说贺兰须弥都督将孟和、姬正、**丹三人责了二十军棍,并下令赔偿损坏的课堂器具。而乙弗怀恩却被关押了起来,贺兰须弥都督并下令任何人不得与他说话,否则军法从事。而讲武堂高级班众学员又似心有所忌,人人噤口不言。故其后详情,职下无从知晓。”

刘大郎低声又禀道,

“据职下探知,昨日讲武堂突然戒严,任何人不得外出。此外,贺兰须弥都督昨日赶至都指挥衙门,与贺兰菩萨都督,贺兰阿檀都督闭门密议。”

“哦?”

李辰一双眸子紧紧盯着刘大郎,目光渐渐有些冰冷,就听他语调严厉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你往军中派人了?”

刘大郎猛然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不觉额头上已经渗出汗来。他只得深深躬下身去。

只听李辰语中充满寒意地道,

“我不是跟你交待过,军队的事保安总局不得插手吗?”

刘大郎浑身冷汗淋漓,忙屈膝顿首,行礼道,

“职下不敢有违大都督钧命。只是手下早年招募的几个密员,平日隐于坊间,以其他职事为掩。后因战事频繁,皆被征从军服役。他们行事忠勤,又立下战功,所以被授官身,并留在了军中。他们如今只是按月还领一份保安总局的薪俸。职下并没有让他们在军中活动,倒是他们还当自己是保安总局的下属,此番情势非比寻常,他们当中便有人设法密报了职下。”

李辰闻言,颜色稍霁。他一向采取的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策略。治军行政力求光明正大。既然已经将华部军交给了贺兰兄弟,那么就要给于他们充分的信任。情报机关行阴私暗密之事,对外必不可少,若用对内则弊多利少。如果一旦被贺兰兄弟察觉,会觉得自己不信任他们,反倒生了间隙。所以李辰一开始就禁止保安总局在军队内活动,坚持军队的事军队自己解决,尊重军队自身特有的荣誉。

另外,保安总局总揽兰州的情报、安全、防谍等所有秘密工作,权力极大。如果再让其插手军务,那么它的权力就会更加膨胀,甚至失去控制。虽说李辰对刘大郎极为信任,但还是希望兰州的内部机构相互制衡,防止出现一方独大的局面。

李辰略一思忖,放缓语气道,

“你做事勤勉忠谨,这是最让人称道的地方。但规矩就是规矩,定下了就要遵守。今后不得再向军中派遣人手,已经去的那几个人就让他们与保安总局脱了干系,安心在军中任职吧。”

刘大郎行礼称诺。李辰稍停又道,

“他们在保安总局的那份薪俸还是继续发给他们。家里突然短了一笔收入,措手不及的,怕是会让他们日子一时拮据。不能让忠心办事的人因为上官的过失而蒙受损失。只是今后不要让他们在军中做阴私密探之事,权当是布下的闲棋冷子吧。”

刘大郎一时面上发烫,只是俯首称诺。

李辰静默片刻,方再言道,

“贺兰昆仲随我起于微末,从来赤胆忠心。如今事无端倪,必不会心有异志。想必是事关重大,不得不慎,他们兄弟方才聚议之。”

李辰盯着刘大郎道,

“可知他们所议何事?”

刘大郎禀道,

“其间关防严密,等闲人皆不可近。只仿佛听说与裴长史有关。”

“嗯?”

李辰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一系列事件的确透着古怪,先是有人在裴萱的课堂上闹事,然后乙弗怀恩与人起了冲突被抓,贺兰兄弟又突然针对裴萱密议。难道说,贺兰兄弟要对裴萱动手吗?

李辰随即在脑海里否定掉了这个疑问。如果说贺兰兄弟对裴萱不断染指军权有所不满。但他们是何等样人,又怎会不知裴萱的所作所为完全出于自己的授意。用极端的手段对付裴萱,那就是直接和自己翻脸了。以自己对贺兰兄弟的了解,当不至于如此。

此外贺兰兄弟武艺高强,素以英雄自诩,因此就算心中再是不满,也断不会向裴萱这样一个弱女子痛下杀手。也正是基于这样的判断,李辰才会让裴萱与闻兵事,逐渐染指军权,因为贺兰兄弟对一个女子和自己争权反应不会那么激烈。

那么他们此番到底是意欲何为呢?

李辰反复思忖,他本能地感觉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却始终理不出头绪。突然之间,他脑海中一个光亮突然一闪,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只见他猛地抬起头,面带冷意地问刘大郎道,

“那乙弗怀恩和裴长史有何瓜葛?乙弗怀恩又为何要替她出头?”

刘大郎犹豫了一下道,

“乙弗怀恩到金城的第二日,曾去裴长史府上投帖求见,不过为裴长史所拒。出事之后,**丹也曾到裴长史府邸请见,亦为所拒。那**丹曾放言,‘乙弗菩提为大人方才如此,大人若不相救,乙弗菩提便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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