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离新学期入学注册才不到两个月左右的时间,照理讲要在这个时候换专业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
去国际留学生办公室得到的答复是,该专业(IST,中文叫信息系统与技术)已经满员不招人了。
如果进不了这个专业那就意味着要白读一个学期的国际贸易,花钱事小,浪费时间事大。
澳洲的移民政策一年变两次,谁知道明年怎么样呢?说不定又降职业分或者加移民分?
移民,时间就是一切!
目前我的情况很不容乐观,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我见人就问有什么办法,有什么主意。古人讲,集思广益嘛。又讲,三个臭皮匠抵得一个诸葛亮。我就连鬼佬臭皮匠也拖来商量。
古人还讲,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一回我没花钱却也让“鬼”帮我推拉一把磨。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去学校,在教学楼里我正上串下跳四处没头苍蝇一样的找人询问换专业的事,碰巧撞上了在SIBT的时候教我们计算机课的Tutor(助教?)布鲁斯。
“鲍勃,看样子你的精力挺充沛呀。我注意到你已经上楼下楼4回了,在练习爬楼吗?”
我靠!我正喘得像条累得半死的哈巴狗一样,就差没把舌头伸出来滴哈喇子。
他倒好,翘着二郎腿坐在过道的椅子上看着热闹说着风凉话。
“嘿,老家伙!你坐在这里偷懒哪?小心我举报你,扣你工钱。”
西方学校里,很多时候师生之间的关系甚至会比朋友之间还要随便。
当然,我跟布鲁斯的关系又比一般人要好。
布鲁斯是个四十多岁的白人。扛着个与一米九的身高不相称的小脑袋,脸上一双小眼睛,留着马克思的胡子,列宁的发型(秃顶),却有着斯瓦辛格般健硕的体格和肌肉。
他的课我总是很给面子的每场必到,作业也从不拖、不落(音:辣)。
千万别小看,做到这一点对大多数学生来讲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比如说,每堂Tutorial都参加就不是谁都能做到的。(Tutorial:是教授讲完课之后由Tutor监督指导的实战练习或分组讨论单元,通常比较松散,是开溜早退的好时候。)
不仅如此,我还会常常帮他扛扛讲义,分发资料什么的。
给鬼子一点小小的帮助,他们通常都会感激得前俯后仰的。不像东方人,好像你帮他就像是欠着他一样,比如我有一两个马来同学就是。
当然,也许是他们表达感谢的方式不一样吧。
又或许是我们自己的问题吧。给了别人一点帮助就老是想着让别人回报,至少是想着别人应该记着自己的人情。
当然我没想着布鲁斯能回报我些什么。
“我正忙着换专业的事呢。”我耸耸肩没精打采地说。
“哦?你不是国际贸易的吗?来来坐下,谈谈。”
我坐下来一五一十地讲情况告诉他,只说是其实我心底里是深爱着计算机专业的,可恨老爸把我害,不给自由和人权,被逼读国贸我泪涟涟。
总之,一番痛诉和悔恨。然后终于决心要冲破东方礼教的旧枷锁,奔向自由,自己为自己的前途作一把决定,死也要选IST读。
至今在不少西方人的眼里中国家庭教育还停留在清末水平,那种父母包办一切的状态。
我的哭诉希望能唤起他的同情。反正都累一天了,也是瞎聊解闷,并不指望他能帮上什么忙。
“你是想移民吧?”布鲁斯等我说完,狡诘地眨巴眨巴小眼睛望着我说。
如果我戴眼镜,估计现在已经跌到地上摔得粉碎。
我惊疑加崇敬地回望着他。
以前老想着西方人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现在看来鬼佬一点也不笨。
我刚撅起屁股他就看出我要拉什么屎。
不过,我总不能让自己给臭着了。
“我是真喜欢IT专业。”我不动声色地狡辩,然后又列出了几大理由。
没等我滔滔不绝地发表完演说,布鲁斯打断了我的话说:“我跟国际留学生办公室的云迪熟,我去帮你问问吧。就看在你平时功课挺好的份上。”
看来不论东方还是西方,托关系找人办事是永恒不变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