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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第零章偶遇
沿着里尔王国东南海岸线向下走，位于南温叶林南边的尽头处，就是东岳丘陵。
根据博果尔之前所说，翻过东岳丘陵，从钱罗氏河位于南海的入口正对面，就是里尔王国的首都奥德巴格达了。
事实上从月林堡镇到里尔王国这段路程相当近，终于要到达目的地的塞鲁瓦心情异常激动。
如今他正带着菲尔和茜娜到达南温叶林的尽头，从树木与树木之间的间隙望去，就可以看到巨大的东岳丘陵。
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但这大陆天候的海边雨，却细小的令人吃惊，他伴随着一缕阳光，如白银色细粉，或者说盐粉的粉末更为恰当一些，从树木嫩叶上方的空气中洒落。
迎面一阵清凉的风吹过，给人心旷神怡的至纯感觉，清新的味道仿佛渗入了人的五脏六腑，消弭了月林堡镇带来的辛酸和伤痛。景色未必是最美的，但是人的心却总学着向前看，走不出过去的人，永远都无法到达终点。
博果尔的话历历在耳，他就像是那个走不出过去的人，负担着太多的东西。而塞鲁瓦，比起他来似乎更善于走向未来。不过总有人要去负担，其他人才能够自由的前进。
如今的塞鲁瓦，就这么大步向前走去。
菲尔跟在他的侧后方，低头审视魔法袋中剩余的钱币，一边默默的跟随着，而茜娜则在右边，经过塞鲁瓦这几天的陪伴，她似乎是忘记了月林堡的那场悲剧和马斯查、薇薇安的死，欢快的在雨中漫步，不时用白嫩的手掌心去接落下的细雨，或者摘下一片矮树低垂的绿叶，将她轻轻的放在脸上，感受那微微的凉意。
也许是茜娜那颗天真的心，才能够将伤痕忘去的那么快。不知这到底算是幸运，还是不幸。幸好这对于现在的她，总是好一些的。
塞鲁瓦转头看了看茜娜，放心心来，他走近菲尔旁边，低头看了看菲尔包扎起来的右手，那时候跟米勒哈瑞斯作战的伤并没有完全恢复。他心疼的抓起菲尔的右手，想要解开布条，仔细看看。
“没关系啦。”菲尔低声说着，抽回了右手。
塞鲁瓦愣了一下，不过菲尔已经轻轻推开他，“别烦我，我点钱呢。”说着扭过半边身子，偷偷的数着自己的钱币。
“小贪财鬼…”塞鲁瓦偷笑了一声，不再理会她，向前走去。
不过这时茜娜却跑了上来，娇声唤道：“哥，帮我个忙好吗？”
塞鲁瓦“嗯”了一声：“好的。”
茜娜抬起臻首，秀气的手指着后方一棵大树的上方，“那个小鸟好像卡住了，哥你去帮我救它下来好吗？”
塞鲁瓦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只小鸟卡在大树分叉出来的树干间，再往上可以看到鸟窝，应该是大鸟出去觅食，留下的小鸟在扑腾的时候，不小心掉了下来。
另一边的菲尔停止前进，找了块石头坐下，一边掏弄着魔法袋里的东西，一边等他们两个忙完这件大事。
“稍等。”塞鲁瓦说完，后退几步，然后一个加速，向大树奔去，到了大树主干下，左脚一踩，整个人飞身上树。及到半空，再右手抓住主枝，借着枝干向上弹去。
细雨飘下，落在茜娜水晶宝石般的眼中，茜娜望着塞鲁瓦飞身上树的背影，想起了那天在公爵府的不告而别，回忆往事，一时痴了。
不过刹那间塞鲁瓦已经到了树干中间层，他一手抓住树干，一手握住小鸟，向下丢去，喊道：“接住。”
茜娜娇嗔道：“哥，轻点！别弄疼了他！”小鸟已经落下，茜娜一伸手去接。
但就在这时，茜娜体内的白光一瞬间透体而出。
“轰！”巨大的爆炸声中，茜娜的手上的小鸟炸成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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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拉斯、秋琳、伊扎克步入雷斯曼城的时候，刚好是早晨。
街上戒备森严，由于来过一次，他们本应该见怪不怪，不过今天紧张的气氛，更甚于平时。
“不知城里发生了什么事。”秋琳低声道。
奥拉斯想了想，带着两人径直往西城门附近一条弄堂里走去。
“你在想什么？”秋琳跟在他旁边问道。
“我在想莎妮尔。”奥拉斯道。
“该不会是爱上她了吧。”秋琳白了他一眼。
奥拉斯一愣，转过头来苦笑道：“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只是在想莎妮尔究竟是哪方面的敌人。”
秋琳自知理亏，却不肯认错，“哼”了一声别过头去，装作不理他了。
对于这个偶尔会刁蛮一下的假小子，奥拉斯只有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着。
事实上奥拉斯还在意两件事，却没有说出来。
“有时候我很想知道，知道真相后的你会是什么心情。”这是莎妮尔在他失去意识之前说过的话，显然她并不认为自己还会知道真相，或者是活下去。
但是莎妮尔他们为什么没有杀死他们三人，这是奥拉斯想不明白的。能够花半个月耐心来算计他们的敌人，怎么会在不确认他们是否死亡的情况下离开呢。
除非他们认为己方三人必死，所以没有仔细检查。但是那样的敌人，在判断上应该不会出现这样严重的失误。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们活了下来。
就在奥拉斯思考着的时候，弄堂的前方，一群人围在一间巫医馆外，门口用绳子做成围栏围了起来，几个身穿白色袍子，嘴巴用口罩包住的义工，正将一具腐烂到发臭的尸体抬出去。
“这不是……唔…”秋琳惊呼起来，但是奥拉斯一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别说话！”奥拉斯低声说道，同时放开了她。
正在负责指挥清理现场的士兵队长向他们这边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好像并没有在意，继续忙着他自己的事。
奥拉斯三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走过去，周围的人已经纷纷在议论了。
“听说老医生已经死了半个多月啦，连尸体都发臭了。”一个壮汉说道。
“是谁这么狠啊，这老医生虽然平时有些坑蒙拐骗，但也不用杀了他啊。”一个大妈不忍的道。
“谁说坑蒙拐骗就不该死了？上次老巫医骗了别人给孩子看病的救命钱，害得那孩子死了，那母亲疯了，结果审判所说什么证据不足就把人给放了。你们说该死不该死。”说话的是个义愤填膺的青年。
“这些你怎么知道的。”突然一个人在他身后道。
青年转过头去，正好看到奥拉斯那冷冷的表情。
“这个……”青年犹豫了一下。
“你最好老实说，”奥拉斯淡淡的道：“要是让我知道你在胡说八道，我会把你送到监狱里去。”
青年看着奥拉斯的样子，和他背后眼下有刀疤的男人，顿时吓得赶紧道：“我说的是真的，那老巫医不学无术，仗着他儿子是宗教审判所的公务员，才在这里开了家店，都不知道害了多少人了。上次的审判也是他儿子买通了里面的人才把他放了。因为我的兄弟也在审判所里做，所以我才知道的。”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奥拉斯满意的点点头，“你走吧，记得不要把这种事到处跟人说，要是被审判所里的人听到，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青年忙点点头，赶紧走了。
奥拉斯叹了口气，从这件事来看，里尔王国的制度跟布鲁斯帝国也没啥两样，贵族与平民，权力金钱的差异，原本就一直存在于这片黄金海岸。
究竟谁能够将这种等级的差异彻底抹去！
就在奥拉斯内心感叹着的同时，一个士兵从里面出来，向士兵队长报告道：“队长，似乎没有发现异常，牧师初步怀疑是因为突发心脏病窒息而死，但是有人发现巫医家门口的抗魔法阵被破坏了。”
“哦？”士兵队长应了一声，露出思索的神情。
奥拉斯小声的向身旁的秋琳问道：“抗魔法阵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秋琳嗔怪的道。
奥拉斯再看了看伊扎克，后者也莫名的摇摇头。
奥拉斯沉思了一下，向前走了几步，隔着绳子围住的围栏向里张望，赫然看到门口地上被抹散开的白色的盐。
奥拉斯回想起来，上次来的时候，那条用盐铺成的白线并没有被抹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