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臭水沟就是俺挖的。”
“原来是你个卑鄙无耻的大坏蛋，害人家洗了一晚上的热水澡！”
“别急别急，这也是一种情调哦。你可以想象自己在一条河里，不，在蔚蓝的大海里惬意遨游……”
“去你奶奶的香蕉臭巴拉的狗屁情调……”
事实再一次证明，情调这种高雅的趣味，绝对和小男人没有半点联系。我稍微试探一句，他便恢复为我所熟悉的那个变态的小恶人。
虽然我又大义凛然地挨了百八十鞭子，但瞅着小男人红彤彤的苹果脸蛋，仍感觉今天的阳光格外灿烂，空气格外清新，就连犁起地来也格外的带劲。
比起捉弄小男人的成就感，我根本就不在意自己挖掘坑道的成绩。但不知不觉之间，坑道已经延伸出百多里地，远远看到了羊族的粮场。
说是粮场，其实就是一条河坎，那条河进入枯水期，蜿蜒通过田野，给阳光照着，像一条明亮的玻璃带子。正是深秋的季节，大地处处点缀着饱满的草丛，大群的灰翅鸟，散在各处悠闲地掇着草籽。
羊族的粮场极为壮观，在那片泥沙堆积的向阳高地，黛绿的林带网像棋盘一样把深褐色的沃土一档档地划分得非常整齐。松软的泥土里，密密麻麻地钻出草原上产量最大的种植作物……灰皮萝卜。
我没有看错，那些萝卜虽然换了马甲，比人类世界的白萝卜要长、比红萝卜要粗、比疙瘩萝卜要顺溜一些，但毕竟也是萝卜的一种。但在羊人的眼里，就像从泥土里刨出金子来，这些灰皮萝卜得到非同寻常的看重，而且还被赋予一个全新而动听的名字。
“香蜜瓜。它很娇嫩哩，只有尼罗河的沙滩才适宜生长。”
美羊子从土里小心翼翼拔出一个，吹去表面的浮土，显摆道：“你们家乡一定没见过吧，足够你稀罕一辈子。”
“香蜜瓜？”
“香喷喷、甜蜜蜜，堪称落袋草原一等一品质的瓜果。”
“好丑。”
“外形不代表内涵。”
“好臭。”
“闻着臭吃着香。”
“好苦。”
“没让你现在就吃哦，香蜜瓜晾晒半个多月后才会香甜可口。”
干，为什么不早说？我弓着腰呕出半块瓜皮，忙不迭捧了一大捧沙土漱起口来。
“白痴大呆瓜，让你一路上气人家，活该苦死你啦，啦啦啦……”小男人扭着屁股，像小猫一样蹦蹦跳跳而去。
我死死盯着他的小屁股，下意识地摸了下裆中那支箭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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