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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绝处逢生(1 / 1)

?记得在初中的时候,体育课要测验引体向上,就是chin-up,我平时顶多做上三个,当然我也没苦练过,但到最后的测验时,听说做五个才能及格,七个良,九个优秀,我也不知怎么了,在一堆嘈杂的哄闹声中,拼命的蹬腿,拼命的向上,居然做了十个之多。下来以后虽然累得几乎抬不起胳膊,但感受着周围惊讶羡慕的目光,虚荣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同时自信度疯狂飚升。从那以后,似乎冲破了某种思想或者体力上的障碍,我做引体向上不再费劲,总是可以轻松的做上十几个。也是从那时起,我坚信当某种奇迹发生以后,奇迹将归结为平常。

然而在我三十年的生命中,好的奇迹好像只有那么一次,霉运总是会在我无法掌控的环境姗姗而至,用妩媚的微笑包容我的祈求,纤嫩的双手考验我的幽默,顽皮的眼睛看着我的叹息,于是我会在不中奖概率远远小于中奖的时候抽到谢谢惠顾,会在众多的申请中被偶然漏掉,会恰好挑到一个即将破产的老板,会在下大雪的前两天洗车,会在一小块乌云的照耀下走上几个小时,卖掉的股票一定会涨,留下的股票一定会跌……,还有会喜欢上最不可能喜欢我的人。

我没有整日象个怨妇一样的唠叨抱怨老天,我只是把这些霉运归结为准备不足,眼光不远,思想不够透彻。于是不知从何时起,我不信天命,蔑视运道,冷笑着面对发生的一切倒霉的事情,那倒霉只是因为我做得不够好。

所以在霍尔斯带着大队人马捉住我和托特的时候,我没有一丝抱怨,只想着如何能幸免。然而当那个戴着鹰头面具的人用锋利的权杖顶着我的咽喉时,我无奈地看了看天,似乎只余下了叹息。

这不是我第一次在死亡面前挣扎,但车祸来得太突然,让我全无准备;被扔到河水里时还处在一定的混沌阶段,没适应自己在这个年代的存在。直到现在我才深深地体会到对死亡的恐惧。

也许随着尖锐的刺痛,我将沉入苦难的深渊。那感觉是如何消失的?意识又将何去何从,是否走向毁灭?也许痛过以后,会从另一个梦中惊醒,才发现一切都是梦境……但我知道,我将死在这个戴鹰头面罩的人手中尖锐的权杖上,即便我听不懂他唧哩咕噜地鬼话。他忽然高举权杖,用那锋锐的尖头对着我的心脏,凌厉的鹰眼盯着我。

在这世界上,我还有几秒钟。我忽然一阵轻松,忘掉了所有的恐惧,却想起很多故人、往事。父母将我带来这个世界,兄弟姐妹伴我长大,几十年平淡无奇波澜不惊,亲情却早融入血液。穷困潦倒时的朋友,胡吹神侃的知己,还有……还有铭心刻骨的爱情,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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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以什么身份来到这世界的,又是以什么眼光去审视它。过去几十年里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不错,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满足我的灵魂,所有的堕落也是为了满足我的灵魂。没有人会例外,说贪欲也好,满足也好,这正是人们忙碌一生的唯一目的。即便是被千古传诵的英雄,为国为民也好,为荣耀地位也罢,难道就不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的灵魂么?他们无惧于死亡,因为他们的灵魂已经得到满足。在面对死亡的这一刻,无论君子与小人,英雄与奸佞,帝王与百姓,人生的目的又有何不同?

阳光下,权杖头闪着耀眼的金光,我终于发现古埃及原来也有冶金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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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在危急时刻,人往往能爆发出自己都意想不到的能力。我想大多数人很难碰到真正生死攸关的危急,但压力无疑会激发人的潜力。

当霍尔斯的权杖向我刺来,我忽然发现整个世界变得如此清晰,霍尔斯的动作如此缓慢,旁边按着我的两个黑人又如此漫不经心。就在权杖刺到我心口前时,我轻轻地挪了一下身子,把左边的黑人拉到权杖尖上,然后就看见那权杖深深地刺入黑人的身体,接着是一声凄厉的惨叫。正是这凄厉的声音让我明白了,几个月来意识的锻炼使我的身体变得很神奇。

霍尔斯也震惊于我的动作,在神的眼里,敢于反抗本身就已经很令他们吃惊了,何况还能如此轻易的躲过他的权杖。于是,他拔出权杖,运起他的神力,又一次向我刺来。

对我来说,刚才的事情已经把奇迹化做平常,此时我信心十足,一拉右边的黑人,又将他送到了权杖之上。在霍尔斯惊异的时候,我忽然跳起来,一拳将他打下马去,就象我以前说过的,如果那东西可以称作马的话,然后拉起一旁的托特,跳上马,向北方奔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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