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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黑洞(1 / 2)

?理智之水熄灭情欲之燎炎之时已是接近下午五点,那是手机闹铃的震响。在你广州的屋,在你的床,怀抱着你赤裸的纤腰。按掉闹铃,不看也可以,事情已经发生变化,不可再按事前的想法进行。闹铃也罢黑盒子也罢玉镯子也罢弱汶也罢洛源也罢吕氏也罢,一切都毫不重要,烦恼尽管来吧!我独力承担,即使还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

穿上衣服,必须回公司,无论多么重要的事情,这是我必不能抗拒的。回公司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干,但习惯如此。公司的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了,只剩下刘海英在整理案头上的东西,一个很负责任的人,我和她只是点头示好。

回到座位,颜用即时贴给我留言,“回来后给我打电话”。我呼出一口气,把即时贴重新贴回原来的地方,双手掩面,再次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让热流滋润干枯的眼睛。然后闭起双目,两手的肘子枕伏桌面,做起了眼保健操。

“1、2、3、4、5、6、7……63、*”我在心中默数。

然后又一次,一共四次。

本想利用这段时间好好想东西,但什么也没有想到,做眼保健操的时候只是做着眼保健操。做完,继续闭目,双手再次掩面,深吸,再深呼,眼睛得到更多的滋润。烦恼稍稍消退。然后站起身来,拿着杯子走到饮水机前,倒了杯凉水,一喝而进,再倒了一杯,走回座位,放下杯子。

掏出钥匙,打开抽屉,从里面的公事包中拿出黑盒子,打开,拿出玉镯,很普通的玉镯子,上面依然刻着“洛源赠妻吕氏于绍圣二年”十一个字,依然如此,一个字的变化也没有。我双手攒着,轮转的抚mo着,右手食指肚浅浅的感受着内里的文字痕迹,逐个字去辨认,一圈一圈的这样,犹如手捻佛珠。

我没有先给颜打电话,而是打给了老妈,说回去吃饭,然后再跟弱汶说加班。这些天来,我加了很多次班,我已深深感到歉疚。最后才是给了电话颜,在电话中我向她说了我跟建怡的关系,我的想法,她只是怔怔的听着,只是在最后说出“不要忘记帮我写小说啊!”。

回到家里,我悄悄的把装着玉镯的黑盒子交还给老妈,一边说:“妈!看来这玉镯不能给弱汶了。”

“为什么?”老妈神情严肃。

“因为我爱上了另一个女人。”

“不是吧?那女人是谁?以前怎么没有听你说过。”老妈表现得惊讶。

那当然没有说了,就算是认识了其他女人,更何况是与建怡的关系。但这次我必将要说,我心灵犹如还未成长的小孩,虽然可以作出一定的合理的决定,但有些东西却必感无助,非要求助于他人不可,而母亲,在这时正是这样的人选。

“她是我以前的同学,二十年了,我喜欢她二十年了。现在我们好上了,不能自已。但我不想有负于弱汶,她一直待我很好,而我也很喜欢她,也可以用爱来表达。我现在不知道怎样才好,总之现在不能决定,更不能把这玉镯送出去。”我低着头说,不敢直视自己的母亲。

老妈把黑盒子接过,放回抽屉里。“好,那我暂且继续保管。”然后拉我坐在床上,继续问我:“那,那个女人是什么人?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我脑海一怔,是了,她现在怎么样了?丈夫和小孩怎么处理,我可不能不顾及她,虽然从整件事情上看她一直在主动着,但一些东西我必须亲自辨别。至少,我必须了解和她别后十七年她的境况,不需要详尽,梗概就行,最为重要的是这几年的东西。我一无所知,如何谈及未来?

于是我只能这样回答:“他有个老公,有个七岁左右的小孩。”我所有心思都抬不起来了,像柳树的枝叶一般垂下。

“这些事情你要好好想清楚才行,我和你爸爸无疑是站在你一边的。迄今为止,就我个人而言,会支持弱汶,我想你爸爸也是。但最重要的是你自己,做了的事情要自己承担。”

“嗯!我会的。”

“好了,现在回去弱汶身边吧!和她一起,重新感受她,不要做了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现在还不能,我说我加班了。”

我有点害怕,害怕面对弱汶,害怕不能自己,害怕还在无措中。

厅外墙上的大摆钟隐约响起,先是与往常无异的唱了《西萨斯的风铃》,然后“叮当,叮当”的响了起来。不清楚到底是响了多少下,躺在床上的我看看摆在书桌上的手机,时间已到了十点,是时候回去了,无论怎样,也必须回去。起来坐在床上,穿上鞋袜,想起了黑盒子里的玉镯,现在正摆放在老妈的抽屉里,我歉疚的笑笑,对着眼前空洞的墙。

我迅速提起脚步,带着心脏和大脑快速离开房间,与父母告别,以平时一倍的速度走上大街,我以为这样可以减少烦恼,至少可以把大部分的专注力放在走路上中去。公交车转瞬即来,不太多人,坐在临街窗户旁,努力的望着车外寻找一切可能的闪光点。

汽车经过绿盈满地的海珠广场,我决定下车,于我来说这只是一个中途站。没有进入海珠广场的绿地,这里无论在什么时候都给予我恐惧感,更何况是漆黑的夜里。绕着广场的外沿,登上不论怎么涂新都无法掩盖锈痕的旧式钢铁框架的海珠桥。

一如二十年前,毫无变化,凹凸不平的自行车道像是被遗忘的无主孤坟,缺失的沥青地竟无一块填补过。仿佛回到那时候,每天清晨,背着书包,踏着粼粼骨瘦的24寸自行车,一口气的冲上桥的顶端,然后放下所有紧绷的神经和肌肉,任由自行车沿波而下,让沾满汗水的校服迎向来风,感受它带来的清爽。之后就可以回到课室,最重要的是可以见到你,我的建怡。是的,我的建怡,我终于可以在你的名字前加上“我的”这一前缀了。今天以前,我不怎样认为,但今天,我到底可以确认了。

这里也是我和她,弱汶,第一次相遇时经过的地方。那天我们都喝醉了,我揽着她的纤腰,一揽就是八年。这是平静而幸福的八年,我必须承认,因为确实如此。那天晚上有点微雨,我们一起感受江风,一起呼喊,我第一次吻她,第一次在她身上抚mo婆娑。之后她近乎眷顾般爱恋着我,使我以为无名的神在照看着我,这也是我第一次以为世上确有神在。

渐渐的,我登上了桥顶。俯身栏杆,下面是涟漪微荡的珠江水。

江风再次吹来,我伸开双臂迎接,带着江水的腥味,我深深呼吸。耳边依然响亮着毫无停息意愿的汽车声,我没有回头,抬头望向前方。长灯影照,江水如龙。偶尔行使过一只珠江夜游的彩船,我不曾坐过,既没有独自上船的意念,也没有与弱汶同游的动力。稍稍的幻想身处其中,却想不出身边的女人究竟会是谁。抬头望向天际,寻不到月亮的影踪,惟有星星满天,绝无可读的信息,只得作罢。

夜色染黑了江水,即使是恬然安静的人们也会因此而产生一丝恐怖的想法。鳞片反射着沿江的晚灯,一眨一眨。黑色的河面上生出一块特别的暗影,就在这一块,只在这一块区域,河面诡异的颤抖着,使人以为下面是什么妖怪随时浮上水面,行凶作恶。当然,一切如常,暗影的波涛依然诡异着,往后却什么也没有发生,妖怪依然潜伏于水底。

不知谁人在后面推了一把,我竟然自个的敲开脑门,纵身一跳,打了三个半空翻,直插江底。还不清楚到底有没有溅起水花的时候,全身已被水包围,眼耳口鼻全进水,一滴不漏,整个身体像是个容器一般,能有的空隙都被水所充满。甚至于体内所有器官都被排挤出体外,但却并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什么通道被排挤掉,仿如细微到毛孔的地方方能成为其神不知鬼不觉的通道。我无法寻获心跳和脉搏,因为感受不到心脏和血管的存在;也无法寻获呼吸的频率,肺没有了。其他都没有了,能想象到的不能想象到的都没有了,惟有构成身体表象的皮肤尚且存在,而且丝毫无损,它是包容水的唯一容器。

剩下的直接连接大脑的眼睛尚能发挥功效。是了,我的大脑还存在,庆幸不已。打开眼睛,惊喜的发现江水并不能侵入其中,我尚自慌张的探望四周,时而漆黑,时而血红,除此以外什么也不能目睹,我想江底的世界大抵如此。鱼也罢虾也罢螃蟹也罢垃圾也罢,什么的一概不能看到,那时候也一概的没有这些概念。忽而想到暗影下的妖怪,可是无论怎么寻觅,最终都是一无所获,作好战斗架势的我不免有些失望。一切能倚靠之物事也没有,甚至分不出上下左右,我惘乎无措,只感孤单无助。何以至此?

忽然眼前出现一个黑色的洞,不清楚什么时候出现,或是一直就这么呆呆的存在着也说不准,它在周围环境转成血红色的时候尤为突出。我想上前细看,这是必然之举,于那时情况。手脚没有了和大脑连接的神经线,不能得到命令,划动不得、游弋不得。但这并不妨碍我前行,意念一到,身体也随之前往,毫不费劲,也毫不费时。

这黑色的洞凌空存在于江中,而非寄身于某一河床或是岩壁上。

我亦步亦趋,不敢太过于靠近,意念稍稍启动,身体便随之围绕着黑洞游移。一个球状的黑洞,深黑的颜色,几乎发亮,带有某种天然的吸引力,即使这是摆在炫目缤纷的街道上也必然引来无数围观者。我急速的围着他游动,目不转睛,聚精会神的看着,然而除了反射不知从何而来的光亮和深黑一片外,其它一无所有。

本想放弃,但触目所及,这是惟一之异物,靠近也是惟一可取的行径。

只那么一两分米,黑洞不再固执了,深黑不再,改而是浅浅的黑,隐约中,里面似乎有些物事。再靠近些,再靠近些,那不是陶瓷么?必定是哪年哪代的遗弃物。一共有三个陶瓷罐,形状大小一致,无不饱含风雨沧桑的灰垢,尘土甚至没有被河水冲刷,就如刚刚在某处陵墓中挖掘出来的陪葬品,贴上不灭的岁月标签。

我无意识的继续靠近,当我触及黑洞表面尚不能感觉其实感之际,事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黑洞像是有无穷引力一般,将一切,我、我体内的江水、我体外的江水、周围的漆黑、血红,总之是一切能看到的物事都无一幸免的被吸引进去。不,那不是黑洞所为,是那三个陶瓷罐的命令,一个陶瓷罐负责吸收江水,另一个陶瓷罐吸收漆黑和血红,最后一个陶瓷罐吸收其他包括我在内的物事。而且三个罐子都像宇宙般一样浩大,在容积上似乎没有一个上限,吸进去的水的体积早已超过那陶瓷罐所能目测的体积了。

我随着江水……不!我早已与江水分离了,感觉不到水的存在,也不知道是什么介质承载着我,只是感觉到被什么吸引过去,就像铁遇上磁铁,无可抗拒的被吸引。

我拼命抵抗,意识告诉我被吸进去后必将烟硝云散,仅有的生命就此终结。说也奇怪,无论这三个陶瓷罐的吸引力如何大,我总能勉强离脱,几次就要到罐口的时候,我的手脚像是突然有了神经线,得到脑袋传来的指令,抓着罐口边缘,勉力向外冲,到了以为安全的地方后,神经线却又突然消失。如此几次。

江水终于被吸净,所有的吸力也随之消失,那三个陶瓷罐也不复存在。我环顾四周,除偶有几条在河床上活蹦活跳的大鱼外,其他一无所获。

抬头望向天,那不远处的不是海珠桥么?上面站着一个人为什么那么熟?目无表情的呆呆的好象也望着我。我飘向左,眼睛没有转动,我飘向右,依然那样。那不是我么?我惊奇的终于发现。

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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