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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心脏病发(1 / 2)

?颜和弱汶的第一次见面是在颜的小车上,同车的自然还有我,刘彦也同行。汽车通往番禺的大夫山,这是星期六的阳光午后。

弱汶的提议,确定了目的地,但事前没有任何真正必要的准备,地图、游记、天气预报,一概刻意的不去调查。数码相机是必要带去的,太阳帽、防晒油也缺不了,干粮、零食也准备了一大堆,几支大矿泉水是我提着下楼等至今还不知道是什么品牌的颜的白色小车的。

刘彦已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也必然坐在那里,我和弱汶把笨重的东西放在车尾箱后便钻进后座。颜回头一笑,我向她介绍弱汶,彼此。

“果然真是漂亮,难怪,洛生他对你那么好啦!”这是颜对弱汶的称赞,但我必然惭愧。

弱汶笑笑,甜蜜蜜,在不知情下。她也对颜予以赞美回赠。

白色的小车经过略微拥挤的海珠区交通要道后,便上了瘦得可怜的洛溪大桥。这是一条以锻炼人耐力而出名的无可替代的必经之桥。汽车等了差不多十五分钟才冲过。这段时间里,我们惟有听着电台的节目来打发百无聊赖的时光。

电台里出现的是一把男声,如果认为这是有磁性的声音,那么应该算是。主持人这样做了开场白:

“时间到了8月中旬的星期六下午,听同事讲,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如果大家在家,那么恭喜你,你可以,避暑。如果大家在车上,那么都恭喜你,因为你正在听我们的节目。女士们,先生们,在这个时段为你们主持节目的又是我,C.G.LEUNG。现在又是我发挥作用的时候了,首先为大家送上的是巴西爵士乐《河堤上的舞曲》,旋律轻快而优美,大家细心欣赏,有可能的可以喝一支黑色冒泡饮料来消消暑。”

音乐果然不错,《河堤上的舞曲》我闭着眼睛听着,顺便以为自己睡着。

隐约听了三段感觉还不错的纯音乐的播放,忽略几段主持人自以为精彩的独白后,汽车通过了收费站,继而飞驰而往。

进入大夫山景区,在停车场下了车,展目四方,绿树成荫,清水成湖,鸟语花香,信步可及的湖边小路上还三三四四的散落着同来观光的游人,好一个清爽宜人的地方。

这里的气温像是告诉人们“是的,这是适合你游乐放松的地方”。的确,比之城里,你更愿意在这里伸一个懒腰,然后歪歪斜斜的躺在小路边的石凳上睡上一个下午。我深深的呼吸了几下湖边清水气味。

在某个忘记了名字的湖上泛舟又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这里实在有点人多,山路显得工整了些,诚然这是便于游人沿路观赏,但对于我的想象来说未免有失偏颇,莫说探险,就是历险的心情也顿失无遗。幸好这里湖泊星罗棋布,游船的玩乐自然也不会被商家忘掉,于是租了只卡通水鸭型的四人脚踏船,既可消暑,也能安逸,自得其乐。

和刚接触的那一霎那几乎保持一致的是,颜与弱汶的沟通亲近得近乎可以,你想象不到她正跟着一个情敌说话,如果说她是真的喜欢上我的话。这情形有点像妯娌间的闲谈,对身边琐事无所不谈,再亲密不过的样子。

我每时刻都细心的留意着颜的一字一句,有时候拿着照相机,有时候拿着矿泉水瓶喝着水。深怕她说出了一些即可令人窒息的言语。幸好,所有言语都在充满阳光气息的水汽中温和融化,树的绿与湖的绿,滋润着期间每一个语点,使其不产生突化的恐怖。

我静躺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偶尔在他们话语间插进一句,或是望向外边的世界。眼波轻轻的抚弄着逗留在巢中的雏鸟,有时也会幻想一下与不可名称的黑黑的鸟儿一起翱翔空际,那会是黑鸽吗?还是喜鹊?甚至有冲动的要把湖上的倒影刻画下来,有树、有云、有太阳、有飞雀,大概也有我们坐的船的倒影,但我没有能耐,因为我不会画画,无论是中国的国画,还是西洋的油画,即使给我一台电脑,让我操弄上面的绘图软件也一概不会。纵使有这样的心情,但我并没有借助照相机的功效,因为我需要的是画一幅画这一举动。当然,也没有非画不可的实在冲动,渐渐的,我在他人的话语声中迷糊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在船上呆了两个小时,是到岸的时候弱汶叫醒我的。

颜开动了发动机的引擎后,弱汶对我也开启了话题,商量今晚的事情。他们在船上时已经谈了一会儿了,晚上是回广州市区好呢?还是留在番禺,找个地方住下。当然,从他们的语言和表情上分析,找旅馆住下是达到了高度一致的,这样更像是旅游,现在只是下个通牒什么的给我。我也没有异议,只是随之想到上官颜的住处就在附近这一点上,就感到有点怪怪的。但我不能说,虽然没有实质性的心理障碍,但和她接吻的经历还是让我心有余悸。

为什么你会知道她家在南奥的?你上过她家吗?想到这些我就汗,现刻一切听之任之便是最好,惟独这最好。

旅店一下子就找到了,普通三星级的。放下所谓的行李后才发觉没有带来换洗的衣服,被强迫留宿的我一下子来话题了,抱怨他们什么准备也没有就乱投宿。反对我这种思想的最为热烈的是刘彦,颜与弱汶也在一旁附和。刘彦的想法这里的人大概都清楚,上官颜对他总是不冷不热,既没有经常拒绝,也没有经常接受,这个机会可也算是来的妙。我自然没有彻底搞破坏的想法。

一行四人离开旅馆,目的地是附近某处商场,目标事物是能够替换现在身穿的一整套的衣服,包括上衣、内裤(内衣)、长裤(休闲短裤也可)、袜子也需要。这样的商场多的是,因为只是应急之用,也没有太高要求的拣择,质量、款色一概随便,只是在意尺码。

走了三间商店,终于满足了所有人的要求。

途中我们看中了一家酒吧。从外面看去,有茶色玻璃间隔的红木外墙,透过玻璃窥视里面可以看到酒吧台,里面正在工作的穿着工整白衬衣黑背心的调酒师,几个客人不规则的散落在几张桌椅或吧台上。这一切在夜色的灯影下,显得格外的具有某种意义上的吸引力,而正好涉猎我们这几个百无聊赖而又寻求乐趣的人进去。

在靠窗的圆桌上坐下,把刚刚购买的物件放在另一张圆背软椅上。酒吧里的扬声器刚刚换了一首曲目,细心留意,很是熟悉的样子,想想,那是拉丁歌手歌莉娅?埃斯达芬的专辑,专辑名称好像是叫作《已经解开》。至于解开什么,我倒没有细心研究。已经解开什么物品?已经解开心锁?还是已经解开一切?

酒吧的DJ把声量调节得恰到好处,既不掩盖这里静坐闲谈的主旨,也不使人感到孤独无聊。歌莉娅的歌声时而温软时而激昂,每每静处便可扣人心弦,只那旋律与音色即可。在其余三人细看餐牌的时候,我静静的听完她的一支曲,意思大概明白,唱的是男女分别的情景,那并非该专辑的主打歌,却属于令人难以忘记的曲目,如果你明白歌词的意思。

一曲停罢,我拿起餐牌,耳里响起了另一个人的歌声,男声,第一次听的歌,歌词尚且不明,旋律也不合我意,也就没有细心的听它。因之刘彦点了啤酒,我也就和他一样,要了三罐嘉士伯啤酒,两人一共六罐。颜与弱汶则分别要了一杯鲜橙汁雪糕和一杯称为“随便”的饮品。

离上饮品的时间还有一段距离,我四处浏览酒吧的环境,发现右边一个凹进去的小空间的墙上挂着一个飞镖的靶子。此时一对外籍男女正走上去玩飞镖,偶尔响起欢笑的声音。这吸引了我们的兴趣。

刘彦就说:“不如我们等会儿也去玩玩咯。”

“我不会。”我说。

“你不去,我去。”弱汶说。

“那我陪你留在这里吧!”颜说。

或许这酒吧的时间是以一首首歌曲来计算的。那一曲不知名的男声停罢,我们要的嘉士伯啤酒、鲜橙汁雪糕、“随便”都一起端上来了。继而又一曲停罢,那对外籍男女也离开了飞镖的小间。

音乐声停顿片刻,再次响起时刘彦与弱汶已经去了投飞镖,我和颜则是在她和弱汶见面后的第一次单独相处。这次扬声器响起的是一首中文歌曲,张学友的《地下情》,我感到奇怪,何以一改以往风格,不播放英文歌曲。

正好一个服务生走过,我问她:“怎么会是中文歌,你们这里不是只播英文歌的吗?”

那年轻的女服务生点点头,“是啊!但我们的DJ很喜欢这支歌,每逢星期六晚上九点半就会播它,他说很有深意。先生,你可以细心欣赏。”

这首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我闭上双眼,再一次聆听,它这样反复播放:

真正爱情只差一线非自愿欺骗

不要说穿小心打算总会有弯转

当错铸成解释只怕伤害极深远

给你开心给她温暖

不能言是这地下情

将最好的给她给你

三人情问怎么共存

上官颜似也感受着歌词的深意,一曲完毕后才开后说话,“喜欢这首歌?”

我点头,“喜欢。”呷了口啤酒后再次说道:“很久以前就喜欢,旋律自然美妙得不行,歌词也令人感动。这里存在着爱的解释,既爱这个,也爱那个,的确都是真情实意,但心里清楚这样下去必将越陷越深,无法自拔。歌词的美妙之处就是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

“时有发生。”颜玩弄着她绘有清淡白色小花的手指甲重复我的说话。“有些人即使一辈子也没有越轨,但想来心中未必不想如此。”

我拉动了一下面部的笑肌,那是我惟一能回应的方法。眼望着正在投飞镖的弱汶,再次满满的呷了一口啤酒,继而将视线转到空空如也的烟灰缸上,时间就在这里慢慢的匍匐前进,耳里仿如又听到万里外的虫鸣和溪水潸潸之声。

颜说话,继续着我思绪前的话题,“有些人,即使有了个美貌如花的女友或是老婆,也会在外面找别的情人。”

我笑笑,有些许得意,有些许惭愧。

“弱汶她真的不错嘛!难怪一个星期前你会拒绝我。这是你重遇那个叫做张建怡的人之前发生的事情。”

“我差点和她结婚了。”我紧闭上眼,以只能传达到颜耳里的声量说话。

“世事难料。”

“你为什么喜欢我?”我突然问道。

“情之所发,难以言明。”

我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斜斜的望着她那天生丰润雪白的脸庞,心中一阵歉疚,轻声吐出:“谢谢。”

“我曾经有那么一瞬间放弃了,我以为你真的是那么的正人君子,我不想败坏你的理念,不想破坏你和她,”颜向着弱汶方向点点头,指示着她,“但现在不是我在破坏,而是你自己。所以我想……”她忽然陷入沉寂,不再言语。

我的歉疚之情更为深切,“无论如何,我真的要谢谢你。的确,我不是个完美的人。曾经,我也想成为一个在感情道德上完美的人。但最终,一切都无法向自己意愿发展下去。”

“事实如此,我也无话可说。”

颜的眼睛渐渐落陷,我的手和她的手都搭在椅背上,彼此离得很近很近,但就只差那么一点点,最终没有碰在一起。这是否意味着什么,在她生命的年限里,我是她最后的幻想对象。而能够成为这最后幻想对象的,正是因为就只差那么一点点,而至永远。

“喂!洛察域。”弱汶在那边挥手叫我。

我一直看着她那个方向,现在我只是稍稍的抬高了眼帘。

“他说跟你比飞镖,叫上官颜也一起来吧!”弱汶指着刘彦说道。

我指了指刚买来的东西,意思是总要找人来看这些东西。

颜却拉了我起来,说:“这些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先放着吧!而且还在我们视线范围之内呢!”

“那也是。”我说,于是便跟着去了。

“我对玩飞镖可不是在行,你是不是存心让我出丑?”我笑着对刘彦说。

“玩玩啦!又不是要求奥运水准。赢了有奖品。”刘彦卷起衣袖说,露出必胜的态势。

“有什么奖品啊?”我和颜几乎同一时间问道。

“输了,输了,嘿嘿!”刘彦不怀好意的笑着,他在我们催促下继续说道:“其实赢了没有奖品,但输了要当场给女伴一个长吻,怎么样?”

我眯起眼睛,斜斜的看着他,几乎嗤之以鼻的说:“那你是想赢还是想输呢?看来我是必胜无疑的了,我不想赢,你也会乱投一通让自己输的。”

弱汶与颜都在一旁偷偷的笑着。

“好了,好了。我可不是那样想的。要不这样了,赢了就付今晚的账单,输了就来个长吻给大家欣赏,要一分钟的。”

“两样也不讨好,不是折磨人吗?”我说。

“拿个彩头玩玩而已。”想不到是来自弱汶的声音。

我无奈,“那好吧!但听来赢了反而要付钱,不如调转来,赢了来个长吻,输了付钱。怎样?”

“也好!三镖计算。”

“等等,”颜这时才开口说话,“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有同意把自己当作赌注吗?”正当我们在惊愕中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却又说道:“不过你们开始吧!我只是说说笑而已。你们开始吧,嘻嘻!”

“嗖”

“嗖”

“嗖”

刘彦用卷起衣袖的右手连续的投了三镖,看来是太想赢了,每次都想投二十分那个,可惜除了第一次投中之外,另外两次却因为打中旁边的钢丝上掉了下来。总分:二十分。

我捡回那三枚飞镖,走回投掷线后经过刘彦面前时说:“我不知道你是想看戏呢?还是太富有了。总而言之,太多谢了。”我想,不让她在我面前亲吻颜是对的,这对她有点残忍。

随即,我也投了三枚。小心翼翼的,预想中的,赢了。

在实践诺言前,总要折腾一番,但想到不这样做,刘彦就有借口不乖乖的付帐,只好当场吻了弱汶起来。

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下跟弱汶接吻,我四处张望酒吧的其他人,虽不知道我们将要进行惊天动地的事情,但都被我们喧闹的声音或多或少的吸引过来。我闪烁着眼光,在刘彦,在上官颜,在那对外籍男女,在女服务生,在穿得甚为工整的调酒师身上流连。谁人都仿如在窥视。音乐声稍停,随之悠扬起了段曲子,婉转而略有哀怨的韵味,清脆的男声出现,带有“LOVE”和“FOREVER”字句,想必是倾诉着爱的诺言。

我学着扬声器的歌词,望着弱汶的眼睛,自以为情深款款的唱了句“Loveyoudayandnight”完毕,我毫不犹豫的吻了下去。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即使面对着这张最为熟悉也最为舒适的唇,还是觉得极不自然。我只感到她的气息存在,在紧绷的神经下,忘却以往接吻的步骤,过程一塌糊涂。

时间以秒读取,并一再分割,感觉过了很久,不知是否有十秒钟了,我离开了弱汶的唇。足已。

再细看周围人们的眼光,忽有被愚弄的感觉,也罢,除非不参与这个游戏赌博,重来的话,我必也这样选择。心中总有在众人面前印证我对弱汶的爱,这或许是一种心理上的补偿,但上天安排这样的机会在面前,还是那样做比较心中无悔。

回到座位后,如坐针毡,总觉得有些东西不太合意。别人的目光,刘彦别有深意的笑,颜的目无表情。是了,颜,我在她面前吻了别的女人。虽然这样的事情怎样都会想象得到,但正所谓“宁被人知,莫被人见”,这样又是否在另一层面上的对她残忍呢?内心怕且在事情之初便有在她面前吻弱汶的想法,至于这一想法的缘由和目的,我自己却实在想不到什么。

不多时,我们便离开酒吧。

回到房间后我还在战战兢兢,如梦幻般的经历。弱汶去了洗澡,我一个人坐在窗旁的椅子上撩开了些窗帘布向外望,静止不动的街灯与风驰电掣的车灯映入眼帘,天上漆黑一片,月光与星光都隐匿不见,惟有这些人造灯光自以为是的替代其位。我在沉思,是否身边有些人或事正自以为是的替代其他人或物呢?无疑,这实在太多了,每时每刻都发生着这样的事情,然而具体实像却一件也想不出来,能够肯定的是自己也在其中。我又看到了街上一群男男女女在游荡,染发、抽烟、高声呼喊、行为乖张。初时对这现象极为反抗,但当他们从我左眼角走到右眼角,只能看到他们的背影时,我才从记忆的土坑中挖掘出原来的我也曾经这样过。

现在与十年前相比。十年,对于人生而言,说长不长,但变化是显然的。十年前,我独自一人,生活在对人生对世界的困顿中,惘然不知所措,既不能确定自己的追求也不能追求到些什么,事业方向不确定,女友不确定,人生意义也不确定。惟一能庆幸的,是我已经开始执笔写作,也惟独于写作,方能理清自己的思绪,把现实中的“不能”和“能”一一以文字记录下来,祥加分析。然而一切在事后却显得徒然,我不曾发觉在写作上获得任何好处,我依然不能确定我的事业,不能确定女友,不能确定人生意义。直至今天,十年前的十年后,全然找不到方向。没有找到持续一生之事业;一生之女友的选择上也丢三落四;人生意义更是无从稽考,像是生不由我,死不由我,甚至若说能控制的人生过程也不由我。有如江中小舟,无法抵抗随江水东流的命运。

人究竟能掌握些什么?命运之于人生的作用又是多大?我何以在这一刻想这些?

一道星光划破长空,光点圆润红亮,速度不紧不慢,凝神细看,那是飞机证明自身存在的光点,徐徐往北飞去,瞬间离开我视觉范围。我微微浅笑,它更自以为代替了星光和月光的位置。

当我也洗完澡后,便和弱汶相拥于这陌生的白布床上。关掉电视,关掉床头灯。眼前一片灰灰的黑,这将更能感受到旅馆的特有方式:软绵绵的枕头,永远清洗后的味道,还有就是永远陌生的空间,宽广的白色天花板有点暗暗的,凹凸的墙纸反射着室外的暗光产生奇异的效果。夜里恐怖的气氛浓聚,并非怀有贼或是幽灵之物之想,而是夜里特有的恐怖。莫说一个人呆在这里,就是身边也睡着一个人也能不期然的感受得到。

我将视线重新聚焦在弱汶的脸庞,因为背对着光的关系,只能看到轮廓的线条,感觉上有点瘦瘦的味道,瘦得恰到好处,我在回想起光亮时所看到的。我把揽着她腰际的右手从被子中伸出,放在她的脸上,就轻轻的放着,除此以外,一动不动。手中传来她一呼一吸的起伏感,微温的暖流也随之附送。

弱汶渐渐的睁开眼睛,这并不需要多少光线便能感应得到,洁亮的眼珠吸收了墙上反射过来的几近没有的光芒然后再散发出去,形成一道以精神力为燃烧物的灵光。这道灵光眨动几下便即停住不动。我想我也发出了灵光,彼此相吸。我很久没有这么凝望她的眼睛了,因为太过于亲近,并平常得可以忘却这一深情的一望了。从她可见的眼眸中我看到了深邃而清澈的内在,两颗能够思想的眼睛,几乎一眼便能看出我问题所在的眼睛。灵光又再眨动几下,想是眼帘也上下开合了几下。

从手中可感应到她笑了笑,微微的一笑,似是在安慰我恐惧不安的心灵。我此时此刻的这一动作,的确反映了不安的我的心绪。忽然感到两滴热泪盈眶,就只两滴,不足以让人察觉,但作为男人,也够了。我一时还意识不到何以流泪,还记得上一次也是在旅馆,当时面对的是建怡。

“有心事?”声音很微弱,微弱得差点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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