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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莫学游侠儿 下(1 / 1)

?如梦不欲雨儿羞窘不堪,主动说道:“文人而具侠骨者,所在多有,诸葛丞相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文才武略,岂是寻常武夫所能比拟。”

李云点头附和:“文以载道,读书明礼,习武只是强身健体,终非正途。”

李夫人接道:“如梦只管读书,雨儿身负家传武功,将来两人双宿双fei,岂不和如梦习武一样吗。”

公孙雨刚抬起头来,闻言忙不迭又低了下去。

公孙制面带笑容,说道:“贤婿深体令尊之心,得子如子,哈哈,幸亏我也得着半个,不然李兄,我可要嫉妒你了。”

“叔叔,小侄神志初复,定当一心向学,不过生子当如孙仲谋,小侄愚鲁,恐怕要让长辈失望了。”

公孙雨插话道:“梦哥哥,生子当如孙仲谋又是哪首诗里的?”众人这一阵被他辞锋打动,都不禁静下来等着,李如梦幼时熟读古诗词,心性侠义,于陆游、辛弃疾、文天祥等人最是感佩,但从未与人如此尽兴谈论,心情畅快,信口吟道:

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

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

不尽长江滚滚流。

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

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

生子当如孙仲谋。

人赋词情,词助人风,吟罢只觉意气风发,落在众人眼中只觉此子一派侠骨英风,卓立厅中,众人一时无语,公孙雨和小翠更是瞧得情意绵绵、如痴如醉。

良久,蔡先生道:“此词出自何人?老朽未尝听过,唉,朝闻道,夕死可矣,老夫于诗词一道看来得拜令郎为师了。如梦如此才气,略为用心,金榜题名指日可待,不才先向东翁贺喜了。”

李云、公孙两夫妇自是喜之不尽,当下设宴,把酒共庆,席间自免不了询问一番,李如梦惊觉辛弃疾的词竟有人闻所未闻,虽然于历史所知甚少,但北宋南宋尚知一二,想到年代需先理清,言语间便大为收敛,好在众人皆知他病愈不久,凡事只说不知便圆满解决。

席散回到房中,让使女让厨房送来席上看好的几味小菜,一坛竹叶青。李如梦生于北方,酒量极雄,席上只喝了一杯,怎能尽兴,午后左右无事,是以要偷偷喝个够。

酒菜送来,小翠摆放利索,站于李如梦身后,他拉着小翠坐于身畔,替她倒了一杯,“这几道菜想来你很喜欢,我只喝酒,你快吃吧。”

席上李如梦曾夹着几着菜以目向小翠示意,小翠以为问她是否可吃,岂知原来是为她打算,柔肠百转,持箸慢食,间或夹与如梦,一餐饭吃得脉脉含情。

饭罢撤去,如梦拉小翠上chuang小睡,推拒不过,只得相从,逞足口舌之欲,相拥睡去。

晚饭蔡先生托辞未到,自在房中就餐。两家人聚于一桌,闲话家常,更多的说到子女婚事,公孙制夫妇言下对李云大为不满,以如梦上午的表现,李云的退婚实有托辞之嫌,若非公孙雨美貌超群,当会认为李云有悔退之想。李云夫妇也觉理亏,极力解释,所幸对两家来说李如梦的表现总归是喜事,所以这段插曲只是让公孙雨羞得不住轻捶李如梦。

饭后李云领如梦与公孙制来到书房,公孙制拿出一张纸,递与李云:“一月前少林接到一封书信,约战慧觉禅师,落款只有一梅花标记,可慧觉禅师已于数月前云游去了,是以少林传书各地弟子,务必找到慧觉。我看这梅花标记与那魔女惯用标记一样,云兄参详参详。”

李云接过看了看,“的确与那年你所中梅花镖图形相仿,只是当日我与她交手太过匆忙,个中细节还是你最清楚。对掌之时,她似中了剧毒,内力不能全出,胜之不武,我观那女子虽生得绝色妩媚,但眉宇间端庄沉静,不似淫妇荡娃,事情或有出入也未可知。”

“当日数百群豪齐集武昌,共诛毒王之徒,慧觉更是一力指证在江南犯案累累的倒采花贼“一枝梅”就是毒王之徒,我也是适逢其会,我连毒王之徒尚不认得,遑论一枝梅了,如果当日错认,那可犯下大错了。自大哥救下小弟,我每每反思,总觉心中不妥,但一来我所追之人正是群豪所追之人,二来是慧觉禅师指证,所以也未深究。看来,是得找到慧觉问问清楚。”

“贤弟不必多虑,此人约战慧觉,想来总会有个了结,到时我们再看究竟。”

李云转头对如梦说道,“如梦,明天开始你就在这书房读书,为父与你公孙叔叔皆曾行走江湖,但江湖险恶,家破人亡实属常事,要想行侠仗义有时也会适得其反,还是读书一途是正道,退可独善其身,进则兼济天下。为父所学颇杂,但这些杂书收藏不易,弃之可惜,你读时不可误入歧途。雨儿四岁习武,虽不显效,却是根基深厚,你十岁未曾入门,不宜再习武功,否则反受其害,武学之书看之无益,你要慎记。”

想那李云一代大侠,竟让儿子不得习武,痛子心切,可见一斑。如梦自是诺诺连声。

门外忽有家丁来报有客至,李云二人对望一眼,匆匆出迎。

如梦环顾书房,自破四旧以来,何曾见过这许多古书。自幼随外公学医,颇爱读古籍,此刻见猎心喜,想到不久就会醒去,一时恨不得身长千手,头生千眼。一瞥眼间,见到书案上遗下的信笺,心里一震,眼前一花,似有醒去的感觉,强压心神,定晴一看,果然那梅花图案正和郭月儿所绘差相仿佛。虽略有疑问,但联想到如雨似的公孙雨,彩丽似的小翠,则某某似的郭月儿的存在,实有九成九的可能,一时恨不能马上见到那人。想来想去,无从下手,打定主意,先过够书瘾,如有可能,考个功名以慰父母,其他徐观后变。当下再不犹豫,将书柜逐行看去,挑了满满一抱“珍本孤本”回到卧房,有书看的夜晚想想就让他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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