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江城子胡乱答了声,就带着大家来到一排平房前。
都是黄土堆成的,里头想必还有坑和灶台,李青宝还能适应,夏清怕就难办了。好在白媚拉着她就推开门进去旁边的屋子里了。
“这里条件不是太好,大家都把钱拿到对付青佛门上了,说是要报闻绿仙的仇,本想等灭了青佛门再在这里给盖些水泥房子,宗主大人一死,这里也就这样了。”
江城子感慨着说,他毕竟是看着宗血堂去世前和去世后的拜剑宗的状况的,心里很有感触。
李青宝推门入内,刚要回头就听江城子惊道:“马师伯,您怎么来了?”
“哎,烛门门主亲至,我这个做宗主要不亲自过来迎接,那算怎么回事?可要被宋门主说是不知礼节的啊。”
声音很是浑厚,李青宝转头就看着个嘴鼻跟马玉玉有两分相似的高大男子站在那里,一袭青衫,如从画中里走出来的古人,就连气质都带着很强的古朴感。
“马宗主,你这宗主的大名怕还名不符实吧?”李青宝跟他握手就说。
马青炉微微一笑也不变色:“是,所以还要靠宋门主来帮一把。”
走到屋内随便坐下,李青宝把在场的人介绍了一遍,看白媚和夏清过来,就再次做了介绍,才要开头,就见个披头散发,身材威猛不下马青炉,眼神如电的半老头子走进来。
“裘师兄。”李青宝冲他露牙一笑。
“哼!”裘环只是一哼什么都没说。
李青宝就耸耸肩,听马青炉笑着说:“有宋老弟这些帮手来了,我就不怕秋霁那些人了。”
裘环冷哼道:“那姓秋的败乱门风,不分尊卑,想要跟裘兄抢宗主剑魁,我看是痴心妄想,就算没有这些外人,他也作乱不得。”
慕容青和白媚当下就想反唇相讥,跟裘环头回见面,自也不会把他当回事。
李青宝轻抬起手一挡,就说:“我们来这里,也不光是为了帮马兄,冷脸贴热屁股的事,我一向干不来。只是玉玉到金河的时候提到这件事,我们现在又在成都,就想看看她。”
“我的徒弟,马兄的女儿,你来看什么!”裘环冷声道。
“老家伙,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李青宝叫你一声师兄,那是看在你比他入门早的份上,你就一定比他强吗?”夏清突然大声说。
裘环和马青炉都是一怔,扫了她几眼,裘环就冷笑道:“以强弱定尊卑吗?那还要礼法做什么?”
“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拿礼法来说事。”夏清声音更大。
江城子瞥她眼,心里都有些替她害怕,裘环可是很倔强的一个老头,对于法这些东西又很讲究。
“正是不讲礼法,才礼崩乐坏,你看看那凡人那里都成什么样了!”裘环依旧冷着脸。
夏清气得快要抓狂,刚要发火,李青宝就轻按她的胳膊说:“裘师兄你要讲礼法?好,我先问你,我远道而来,你给我摆脸色做什么?”
“你目无尊长,我冷脸相待那是自然。”裘环冷冷地说。
“我目无尊长?谁是尊长!”
李青宝一声大喝,就看他手一动,从纳戒中摸出一条长竹简,在空中就摊开:“烛门第九十四代门主李青宝在此,烛门上下跪下听令。”
白媚、慕容青立时跪在地上,江城子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跪到,裘环那张老脸一下成了猪肝色。
“裘环,你跪是不跪!”李青宝冷喝道,“你眼里还有没有烛门?”
“我早就破门而出了,我没参加过你的掌门仪式,我……”
“破不破门是由得你说了算的?”李青宝冷笑道,“烛门第四十条门规,要破门而出,首先要经过掌门同意,”说着,声音一大,“我同意了吗?”
裘环顿时冷汗淋漓,就看李青宝将那竹简一抖:“还不跪下是吗?你不是想讲礼法吗?”
裘环不由得一咬牙,低头跪倒在地。
“掌门令,限一年内裘环将九十四代大师兄寻找回国。”
李青宝将竹简收回,裘环才爬起来,脸色极为狼狈。
“让马兄看笑话了,”李青宝撇嘴说,“烛门败类比较多啊。”
夏清再也憋不住,抱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裘环那脸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江城子想拉他,他差点一脚就把这大弟子给踹飞。
“哎,这哪个门里都有家务事,”马青炉只得配合地说了句,就把话带过,“现在宗里秋霁的实力很强,依宋兄之见我该怎么做?”
“简单,把秋霁那些人请出来,全杀干净了,看谁还跟你抢这宗主之位。”
李青宝的作法一向简单粗暴,或者在别人眼中,这有点不讲策略,但是这也是最有快的作法。所谓的快刀斩乱麻嘛。
就江城子路上所说拜剑宗的情况,秋霁那边支持者越来越多,看着还是势均力敌,实际上秋霁已略占上风,这还是有裘环这师徒五人支持他的情况下,就算撇开马玉玉,也有四人。
就看黄信那作派就知道,胜利的天平也越来越是偏向秋霁那一边。
“即使有宋门主和你这几位弟子,我怕是也难办,”李青宝坦荡荡,马青炉也有话直说,“杀了秋霁不难,秋霁那几个贴身的师兄弟都干掉也不是什么犯天谴的事,但如此一来,就在宗里造成了一种恐惧气氛,那些向着秋霁的不说,就是中立的弟子也都会心存疑惧,更可能会投向外敌。”
李青宝冷笑道:“愿附者附之,不愿附者驱之,拖泥带水岂是做大事者的气度?”
马青炉淡淡一笑,摇头说:“此事还要从长计议,时间不早了,里堂已摆好了酒席,宋门主几位还请赏光。”
“那就边吃边说,既然来了这里,就要帮你把问题解决了,玉玉是我师侄女,小时就疼她,自然不会让她爹吃亏。”
李青宝大手一挥,就带着诸人跟在马青炉的身后往里堂走去。
刺马山既不高也不大,却有七峰四顶,里堂就是走过来时看到的那建筑群,是四顶之一,名叫邀名顶,剩下三顶分列各处。练剑峰就是七峰之一。
来到里堂,更见开阔,一条直通到宽敞的主建筑里的走廊连接内外,将星罗棋布般的建筑相连起来。
饶是跟着夏成彰见惯古今中外各类建筑的夏清都微微咂舌,谁能想得到这小小的刺马山上会有这般宏伟的建筑。
特别是那如直刺云霄般的小说,少说也有30来层高。
“这小说是宗里历代修真大德留下来的心德,还有些是从外面夺来的修行法诀,”马青炉微笑说:“凡是能进楼里的,都是筑基以上的弟子,而要上最高的三层,只有金丹之期才有资格。”
李青宝也被震住了,想吧,就是像明武宗的那样的,怕是藏经阁也未有七八层高,这小小的拜剑宗,不过靠着宗血堂才弄出名堂,竟然积累这般雄厚。
才想着,就听个干干的声音在说:“马师叔好手段,连岭西烛门门主都请来了,是想让师侄束手就擒吗?”
抬头瞧过去,就看个瘦削修长的年轻男子站在里堂门前,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如冷箭般射过来,背后一米远处跟着矮胖子黄信和个气度深沉的中年人。
“秋师侄!”马青炉冷冷地看着那男人。
李青宝想那就是秋霁?看他那气度倒是还成,不过比起他身后的那个中年人还差一些,就不知那人是谁了。
“听说江老弟抓了青佛门主座下的第七弟子练重山?”秋霁看都不看李青宝一眼,瞧着马青炉就说,“求是师伯已给我通过电话,想让你把人放了,我已经答应了他。”
求是就是青佛门的门主,修真界里人称求是尊者。
就是在禅修那一脉来说也是强悍得无以复加的了,但跟宗血堂比起来还差一些。
马青炉听这话脸色就是一变:“求是那老秃驴带人暗算了你师父,你师父的命可以说是毁在他手上的,你还一口一口师伯?人是江城子带回来的,你要人找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