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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虎跃南山(2 / 2)

抬头上望,云横天际,苍鹰回翔,洋溢着一片安逸祥和。扫视眼前,雾锁川溪,幽邃无尽,谁也不知道这片神秘的天地里隐藏了些什么天地的奥秘。千百年来从没有人进入这片神秘天地,那里面也的确不适宜一般人类居住生活。

他们两个却一头闯入了这片神秘的死亡禁区。只短短三天,就已经付出了代价。

赵天兴身上增添了不少新伤,睡眠的权利被无情的剥夺了。随处可见的各种凶猛野兽,各种花纹颜色的毒蛇,各种巨大的蚊虫,一起吹响战斗的号角,轮番向赵天兴和杜晓月展开了永不停息的进攻。

夜晚,月亮的光透着一股惨白,阴森森的。这里却不平静,伴随着苍茫凄厉的狼嚎,毒蛇嘘嘘的爬动着,向他们继续不屈不挠的进攻。

密密麻麻的毒蛇,或挂在树上,或游在地上,红信乍吐,万头攒动,腥气逼人。杜晓月惊的手脚酸软,一时完全忘了自己的武功。

赵天兴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见此,苦笑一声,露出少爷的嘴脸,强迫杜晓月闭眼运功护身,他立即亮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他手里那把普通钢铁铸就的剑,在他旋身游走的瞬间,倏的光芒绽放,爆出漫无边际、璀璨耀眼的剑雨,那似乎怒洗眼前这个肮脏世界的暴雨,没有一丝保留,没有一寸地方,不充斥着它灿烂的光辉,甚至盖过了高高在上的月亮之光……

讨厌的嘶嘶声逐渐消逝,当杜晓月轻轻再睁开眼睛时,眼前这个世界已经清净了。惨白的月光下,赵天兴那还不够高大的背影,却完全填满了她的眼睛,她的心……

他们仍按照地图,继续在千峰万峦间跋涉。

杜晓月停下沉重的脚步,擦着细密的香汗,点漆般的眼珠一转,不解地问天兴道:"兴哥哥,你不是在照着地图走的吗,为什么我们还没有到达放置石符的地点?"

天兴神色凝重的思索道:"我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按照我们的脚程,即使路线有偏差,两天左右也应该可以赶到地点,现在之所以还在山区里瞎子摸象,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我们的地图被人动手脚了。"

"啊?!"杜晓月大吃一惊,粉脸含煞,怒道:"他们太过分了。"

"呵呵,"天兴不象她那般生气,给她个赞赏她聪明的笑容,沉着的道:"他们要不这样做,我到要奇怪呢。"

"兴哥哥,十万群山,找到两个小小的石符,何异大海捞针?你有把握么?"杜晓月担心的问。

赵天兴眨眨眼睛,笑道:"呵呵。我只知道笑到最后的人笑的最美,我们走。"

夕阳西下时分,他们又穿过了一个古丛林,居然会看到这么一幅景象。一个奇峰围绕的谷地,到处怪石嵯峨、古森林郁郁葱葱,小山溪在乱石间形成一泓深潭,四五里长、二三里宽,雾气飘渺,金鹰、林雕、苍鹫,还有些叫不出名字的怪鸟,回旋俯冲,凶猛地猎食飞禽、小獐、小兔、蛇类,甚至小羌幼鹿,一些成群的大型兽类,事不关己,在悠闲的喝水嬉戏。很显然,这里是飞禽走兽的安乐窝。

二人飞上谷口的合抱粗的巨树,杜晓月有意无意的和天兴落在同一处,天兴似乎未觉,笑道:"我们天天啃干粮,今天可以换换口味了。"

杜晓月嫣然一笑,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阵锐啸便吸引了他们的注意,而成了野兽们的噩梦。

一阵如雨般密集的武器从前方的密林中飞射出来,目力敏锐的他们看得十分真切,这些武器是简单制作的标枪,一竿青竹,甚至叶子都没摘掉,前头扎个锥子状的石头,长度大约四尺,但飞行的速度极快,在空中划着优美的弧线,一闪而过。

漫天的标枪好象一个个夺命符,奇准无比,一只只野兽哀号着摔倒,一些血液甚至染红了一小片湖水,而后才漫漫变淡,独独留下点血腥气在空气中流动。

赵天兴和杜晓月兴奋的情绪激荡,远远大于对眼前这些被屠杀野兽命运的同情,他们跋涉了几天,斗过了无数野兽,今天终于能看到自己的同类了。

野兽纷纷栽倒,从那边丛林里,开始鱼贯钻出了人影,却让他们大吃一惊,再次大开眼界,难以置信。

出来的每个人都高大的很,从天兴他们位置望过去,似乎足有二丈左右,都赤裸着上身,却用一些鲜艳的颜料,画满了一些鬼画符似的不明花纹,下身围着一条或豹或虎制成的皮裙,显得野蛮生猛,全身皮肤呈褐绿色,似乎和山林融为一体,右手提着标枪,左手挎着巨大的皮盾。背上一个拳大网状山藤革囊,里面还插着一排标枪。

杜晓月瑟缩了一下身子,小声道:"他们是什么人啊?"

赵天兴摇了摇头,"我虽然熟读经史,记诵徐师父的地理勘测笔记,但是师父他绘制的地图,以商道为主干,不涉及这些蛮荒地区,给我们的路线图终点在一个小商业中转站附近。肯定不会是这里的。走,我们和他们打交道去。"

二人飞身落下,巨人们竟已经知觉,立即亮出标枪,拉开了战斗姿势。

赵天兴知道自己半吊子大陆通行语不够交际用,忙示意杜晓月说话。

杜晓月熟练地用大陆战后制定的通行语,高声道:"请不要误会,我们不是敌人。"

那些巨人毫无反应,手一挥,标枪似流星般飞射而来,速度比对付野兽提高了不止一倍,眼前刚看到黑点晃动,却是标枪呼啸着射到。

赵天兴叫骂了一声,长剑挥洒,洒出漫天璀璨的暴雨,格飞射来的标枪。一股极浑厚的内劲从长剑上传来,循着手、腕、肘、臂、肩一路上攻,他感到自己的半身立时发麻。再看身边的杜晓月,也是面带惊容,额头现汗。

“你先撤。”他知机的高声喊道。

“不,你先撤。”杜晓月倔强的顶回来了。

“这是命令,你要抗命吗?”赵天兴再次击飞几支标枪吼道,飞射的标枪带来庞大压力,越来越沉重,似乎携座大山迎面压来,击飞它们,付出的代价是精元的快速亏损,两个回合下来,赵天兴的步履已经有点沉重,移动大大缓慢了。

杜晓月知道情势,只好咬牙掉头退走,赵天兴全力封架了几支标枪后,在巨人们逐渐冲上来的时刻,也拼尽余力,急速撤出战场。

他们一溜烟的窜进了谷外的那片古森林,惊魂未定。

森林外,二十多个巨人已在一箭之外列阵,沉闷的鼓声响起,警讯已陆续传出,但他们并不进攻,远远地监视着古森林,他们深知逢林莫入,进攻将无好处。却给赵天兴二人带来了沉重的心理压力。

“兴哥哥,担心死我了,如果你万一……”杜晓月脸上飞红,忙转过头去,转移话题道:“他们是什么人呢?”

赵天兴坐下,埋头啃着干粮,若有所思的道:“我们可能碰上了南山八十一异族之一了。”

“啊——?异族之一?他们?”杜晓月眉毛一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错,据传说,当年大陆战争后期,南山异族实力损失惨重,提前退出了争霸战,退守南方十万群山。只是南方群山,荒僻辽阔,大陆各国当作鸡肋一般。就被他们钻了空子。没想到,千年来,他们磨练的战技如此了得,让我们这么狼狈。”

“我们该怎么办呢?”杜晓月自然而然的问道,她好象完全忘了自己的聪明才智,执行任务以来,好象习惯了问“怎么办。”

“呵呵,”赵天兴安详的一笑道:“现在天色渐黑,据传说,异族人最怕鬼神,晚间不敢在山林中走动,怕触怒神灵,招引鬼魅,因此咱们可以休息一会了。”

“哦。”杜晓月柔顺地道。

“不过我休息时间只有两个时辰,一会要连夜行动,摸清他们的底细。然后再和你一起远走高飞。”

“兴哥哥,我和你一起去。”杜晓月站起来道,“多个人多个照顾,我陪你。”

赵天兴略一思索,点头道:“好吧,但有言在先,师妹你必须听我的话行事……”

“请放心,我一切都听你的。”杜晓月眉稍含笑抢着说。

两个时辰后,两人立即出发,悄然出林上行。一面走,赵天兴一面低声说:“根据今天巨人的表现推断,他们不事耕种和畜牧,以猎兽与采摘为生,因此住处经常迁移,不过他们也不象日不落草原上的民族那般逐水草而居,他们一般只选险要而有水源的地方暂时结寨栖居,只要找到溪流,便可望找得到他们大本营,咱们留心了。”

前行两里左右,到了白天所见水潭那里,薄雾乍起,水声潺潺,上源流下的小溪,缓缓地注入了水潭。

“溪上可能有他们的寨子,咱们向上走。”

“兴哥哥,我说过一切听你的,由你作主。”杜晓月低声说,语气出奇地温柔。

“师妹,请别见怪,如果我不是对异族习俗的传说略有所知,岂敢擅作主张?咱们往上走试试。”

“请别客气,这几天来,我发觉你的武功和见识,远在我之上,我极为佩服,你作主又有何不可?”杜晓月盯着他真诚的说,两只眼睛似乎比瓦蓝的天幕上的星星还要明亮。

赵天兴好象觉得自己心里什么东西被这星星点燃了,周围的一切更变的妙不可言,乍起的薄雾,缓缓飘荡,如梦似幻,潺潺的水声,如一首乐曲在耳边奏响,远处朦胧的群山,曲线更是优美无比……他感到自己好象不在实地了,有了第一次凭轻功飞起来的快乐,飘呀飘……

飘过谷口,突见前面高处灯火一闪。

“咦!找到了,妙极了。”赵天兴心里一沉,顿时落到了实地,神魂归窍,却对那感觉还恋恋不舍。

“啊!确是灯光。”杜晓月眉头轻轻一皱说。

“师妹,你殿后,记住,他们的屋子,一般是竹屋或木屋,不分前后,从任何方向进入皆可。目下不是冬季,而冬季火生在屋内取暖,夏秋则设有公用火坑保持火种。刚才的火光,很可能是火种。必定有人看守,小心了。”

看了今天傍晚巨人的表现,两人不敢大意。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用蛇游之术向前接近。无声无息的通过一段丛林,山坡稍高处近水一面,果然有一座营寨。

先前所看到的火光,也不是灯火,而是火种。火坑旁坐着一个巨人,看守着火种,不时添加散碎柴火,却又不许火焰升起,只有炭火和升起的袅袅青烟。他可能无聊,偶尔也会故意增加多点枯枝,便会突然爆起火焰,巨人便立即加以扑灭,反复再三,好象一个孩子在玩弄玩具一般,不亦乐乎。却被杜晓月误认为灯光。

赵天兴传音道:“我去收拾她,你小心戒备。”

他徐徐爬近屋角,提气行功,功聚双指,凌空一点,真气无声射出。

守火的巨人突然向前一栽,扑在火堆上,猛烈地滚动挣扎,却无法出声呼叫。

守门的巨人吃了一惊,拔脚抢出察看。

赵天兴长身跃起,照方抓药,又一指,他也应指而倒,赵天兴右手一勾,便接住了他的身子,轻轻放在地上。

杜晓月也到了门旁。他传音说:“师妹,进去后,下手须狠。如果惊动了其他的巨人,咱们便难以脱身了。”

掀开门,屋中的形势一览无遗。屋左右,居然陈设了不少金银器皿,中间后端是座张牙舞爪的神像,可惜他叫不出名字,不知是何方神圣。

地下铺着珍贵的白虎皮,几个巨人在围坐着,好象正在商量什么。

赵天兴二人入屋,并未引起众人的注意。那特大号的门,掀开一点,就够二人出入有余了。

屋子不大,仅三丈见方,两支火把,熊熊燃烧,可是亮度并不够强。

两个巨人,戴着珍禽羽毛织就的羽冠,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首,其中之一无意抬头外望,首先便看清了赵天兴的身材,和英俊的面孔,一看便知不是守门巨人,乍看之下,不由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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