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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奔雷神诀(1 / 1)

?异变突兀,众人直到李通重伤倒地,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偷袭者果然便是绿林虎威将军王凤。

大战在即,王凤怎么也不能静下心来长时间入静疗伤。他只静坐了小半个时辰,便自醒转,伤势在灵药与真元力的配合下,虽然没有大好,亦暂可不至影响行动。谁知等到王凤一出军帐,才知道这短短的时间内,战局竟又大变,不只宛城没有如愿顺利攻下,绿林军的二十多辆珍贵的“火龙车”全被烧得干干净净,攻城大军更是被堵在护城河前面,乱成一团。

急火攻心之下,王凤差点又伤势复发。此时正是伊天杰等三人遇到秋明艳的骑兵队接应,同骑往回冲杀,要返回宛城之时。王凤一怒之下,不顾伤势才稍好,旋展“太平八诀”的“风行”,衔尾急追。秋明艳过河之时,还比王凤晚了一步,王凤原想先对秋明艳与秋天霸这几人下手,刚好城门前箭如雨下,以王凤之能,伤重之下,也不能不先暂避其锋。他施展“风行”,先秋明艳一步掠过小吊桥,因他素来不穿绿色的绿林军服,一身白衣在一夜战斗中染上血渍烟泥无数,反倒成了他最好的掩护,乱军危战之中,没有人注意到他是绿林军,结果让他在宛城众军刚刚大松一口气的时候,妖刀偷袭,成功重伤宛城守备李通.

李通一倒地,王凤略一犹豫,立刻朝他掠近,想要抢夺李通手中的天弓·破月。李轶怒吼一声,扬刀冲到李通身边,护住兄长。身周众兵更是弓箭齐发,射向王凤.

王凤手指一抬,吟道:“封锁!”前排的弓箭手们均是身体一麻,虽然仍是射出利箭,却都失了准头。以王凤平时的能力,这一诀“封锁”可以短时间制住数十名功力不高的兵士的行动,现下却是今非昔比,众兵士身体一麻,便又恢复如常,跟着又是一排利箭射出。

伊天杰一眼就认出王凤手中持着的及是妖刀·鬼哭,皆因现在的神异兵器都能对他形成一种独特的感应。不及多想,右手一抬,臂上的小手枪同时朝王凤射出一颗子弹。子弹的速度远远超过众羽箭,王凤并没能看到枪弹射来的踪迹,但他敏锐的感觉却及时体察到危险,身形一闪,避了开去。子弹打了个空。这一下交锋,除去当事人外,几乎没有人看到。接下来,扑天盖地的羽箭一齐朝王凤罩了过来。

王凤心中暗叹一声,心知刚才稍一停顿,已错过了抢夺天弓的最佳机会。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再难在这样的群敌睽睽的情况下进退阙如,夺到天弓。无奈下凌空换劲,变进为退,再展“风行”,掠往护城河边。众多羽箭之速,竟似还赶不上他飞掠的速度。王凤掠到护城河边,一刻不停,足下踢起一支地上的长矛,射向河中。身形跟着轻烟似地掠起,经过河中心的时候足尖在矛杆上微一借力,行云流水似地轻松越至对岸。距离既远,王凤身形又快速无比,闪得一闪,就再看不到了。

伊天杰这还是第一次用现代化的武器袭击他人,竟然失手。低叹道:“此人是谁?如此厉害。”

刘秀问了旁边的兵士回来,轻声道:“他便是绿林军的二号首领,虎威将军王凤。”伊天杰点了点头,朝李通那边望去一眼。他不认识李通,不免对王凤此来袭击一事有点疑惑。刚一思索,一阵疲倦之意便涌上心头。他刚才之所以不使用真元力,而已暗藏的手枪对敌,毕竟是因为这一晚上总在不停地奔波,博斗,再奔波,再搏斗,体力的消耗实在太大,就算是铁打的人也坚持不住。正想闭目默默养神,忽然觉察到一道暗电似的目光向这边射过来。他心中诧异,转道看去,正遇上松废子的目光。松废子淡淡的目光在他面上转了一转,微微点头,也没有说什么,又转回头去,象是什么也没做过一样。伊天杰怔了一怔,感觉出此人便是曾在樊崇内室中见过的那个奇怪老人,想到当时感应到的三处神异力量,一处该是樊崇,另一处该是石锏·平空,那么剩下的那一个,到底是这个奇怪的老人,还是那边那个穿红衣的女子呢?

李通此时受伤很重,李轶护在他的身边,心中焦急。李通尽管半个身子都象血人一样浴在仍在不断汩汩涌出的血水里,但还没有完全失去知觉,他勉强摆摆手,示意众人放心。不过,这也是他能做的事情的最大极限了。旁边的铁卫们一连声地呼唤军中的郎中过来,给李通进行治疗。郎中们过来,也只能暂时李通身体上不停奔涌而出的鲜血,对于在此之外,一直停留在李通的体内,并且一直仍在不停地势虐的奇怪的力量,这些只能应付一般的伤势的郎中也就都束手无策了。自战斗以来,不管是李通自己,还是其他的所有人,都已隐隐在心中把李通当成这次守城战斗中的首领一样地看待。现在发生这样的变化,不少刚刚因绿林大军退兵而暂放下了一些心的兵士们,又开始担心起来。如果天亮后,绿林军还不肯退兵,他怆痛还能象在李通没受伤时的一样,稳稳守住这座危城吗?也因此,李通一直坚持着不肯放弃自己的意识,只是到现在,他的手渐渐不能再无能握住天弓·破月了。他勉强使个眼色,叫李轶过来,把天弓交到他手里,李轶也明白,不仅仅只是天弓·破月,这是将守卫宛城的全部责任也一起交给他了。

李通被铁卫们抬下去了以后,李轶开始重新安排守城的定位和力量。随着王凤的离开,城外攻城的绿林大军也暂时停止了行动,回到自己的军营去了。双方都不约而同地进入了一个休整期。一阵忙碌以后,城头上原本熊熊燃着的大火渐渐地熄灭了。在城头布阵防守的所有人,又重新回到城头的阵地上。一部分兵士忙着处理城头上尚未完全熄灭的大火,清理被烧死的同燎的尸体。其他的人,包括伊天杰、刘秀、秋明艳、以及刚刚在敌阵中冲杀归来的骑兵们,都忙于裹伤和休息。

李轶一手拿着天弓,一手拿着自己的钢刀,在城头上走来走去,发号施令,样子显得有些滑稽。他武功与兄长只是在伯仲之间,但要说起智谋和兵法方面,就要远远地插上一大截。望着城外没有离开之意的绿林军营,李轶心中怎么样也冷静不下来。天边出现了一丝曙光,很快要天亮了,到此刻,本来已近乎绝望的大部分人,心中都出现了希望。天亮以后,绿林的优势便要大大地失去。可惜这份希望还是不能变成喜悦,毕竟城外的这份威胁仍然存在。有些人甚至是在眼巴巴地盯着绿林军营有没有拔营起行的迹象,例如喧叫或烟尘什么的,可惜始终没有见到。

一夜之间,宛城中原本将近两万的军兵士,伤亡了不少,但因为凭借着城墙的防守力量,真正说起来倒是远不如城外绿林军们的伤亡那么惨重。原本为了处理城内骚乱的世界,被分散出去做整理和善后工作的部分军兵,现在都陆续地回到城头的阵地上来。城内的火头都已被熄灭了,受惊的居民们一定程度上都受到了安抚,其中有一部分,不知道是出于对绿林军兵切齿痛恨的原因,还是想为保卫宛城出一份力量,也开始自发地加入守城的行列,为城头上防守的兵士们运送守城的物质等等。

李轶发布了一系列命令以后,终于也坐下来。只是眼睛还红红地瞪望着城外绿林军营的方向。这一夜的战斗中,他浑身上下受伤达二十多处,彻夜未眠。此时方算是稍稍休息一下。

众人都知道下一波的战斗随时可能到来,都在默默休息,没有什么人说话。松废子一直在若有所思,偶尔朝伊天杰和刘秀的方向看去一眼。此时忽然说道:“李大人,可否将你手中天弓借老朽一观?”旁边听到的众人,包括赤眉诸人,都觉得奇怪。大家不管知不知道天弓的,方才见过李通用天弓射出电光的威势,都猜得到那是件宝物。江湖中,对于他人的兵器物件等物,是很大的禁忌,等闲不会主动触碰提及,更何况是这样的宝物?松废子年纪一大把,怎么会犯这样的常识错误,开口向人借观宝物?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向李轶看去,要看他怎样回答。

李轶愣了一下,他心中首先升起一缕不快,但是与受伤的兄长李通一样,他对于这个神秘莫测的老人在心中很有着一份忌惮。先前困住过王凤的石墙,虽无目见,两兄弟都猜到是这个松废子弄的手脚。想到这些,李轶尽管心中不愿意,还是依言走近,将手中的天弓·破月递了过去。

松废子随手接过来,见李轶并不走开,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手中的天弓·破月,知道他不放心,淡淡一笑,也不和他说话,径自将天弓·破月在手中掂了掂,低低念了两声:“好弓,好弓……可惜,可惜……”忽然朝着斜前方的伊天杰说道:“这位小兄弟,请过来说句话可好?”

伊天杰有些意外,但还是与刘秀一同走了过来。恭敬说道:“晚辈伊天杰,这是晚辈的义弟刘秀,见过前辈。前辈呼唤,不知有何吩咐?”李轶是关心则乱,见松废子象摆弄寻常家什一样随手摆弄自己的宝弓,一颗心也随着左摆右荡,担心之余,不忿之情渐炽。忽然听到伊天杰说出刘秀的名字,目光一动,转而上下打量伊天杰身旁的刘秀,连松废子手中的天弓也暂时忘记了。

松废子说道:“吩咐不敢当,伊小兄弟年少豪杰,请帮老朽一同品鉴一下此弓如何?”他也不管旁边的人怎么想,说着话,有意无意地将天弓·破月塞到伊天杰手里,不由得他不接。伊天杰不用看也感觉得到旁边的人都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有些哭笑不得。他隐约感觉到松废子没有恶意,却想不出为什么自己会平白受他看重。他本是索性豁达之人,这一晚出生入死无数次,对寻常之事也看得更淡,当下也不再推辞,便拿起天弓·破月细看。

天弓·破月入手稍沉,通体就象是玉石雕啄而成一般,玉色晶莹。在弓的两头以及正中间一段,都凸刻着几个不明其意的古篆。弓弦与一般弓箭所用不同,既非寻常牛筋等物,也不似金铁所制,宛若极细而透明的蚕丝一般,晶莹剔透,不细看简直以为无物,细看时又不时映射出若有若无的淡淡莹光。

伊天杰不认识古篆文字,不过也肯定地知道那与天弓·破月所蕴藏的绝学无关,不仅因为字数上与他接触过的“化石之章”或“神风诀”相差太大,更因为手甫一接触天弓·破月,立刻就有一阵温和的真元力伴随着其中的“奔雷神诀”一并涌上他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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