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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苍雪(1 / 1)

? 深冬的晨曦格外寒冷,凌尘和莲泉拿着绳索,两人一前一后朝丛林深处走去。[燃^文^书库][www].[774][buy].[com]

这林海茫茫,人迹罕至。小屋的取暖没有炭火,每日唯独靠凌尘和莲泉二人清晨在森林中拾取枯枝维持。索隆美其名曰“晨练”。

莲泉虽然裹得严严实实,但是娇嫩的脸蛋露在外面,散落的雪花已经在睫毛上凝聚成一条银白的链带。

凌尘望了望已经升高朝阳喘着粗气道:“这片地方已经被我们打扫干净了,今天估计得再走远点了。我看我们得再加快速度了,不然回去迟了赶不上午饭了!”

莲泉眨着眼睛,两条白色的银带一张一合,衬着冻得发蓝的脸蛋颇有几分滑稽。她撅着嘴嘟囔道:“哥哥,还要走快点啊?我都快累死了。吃货!”

凌尘转过头来看见莲泉这幅模样,笑道:“哈哈,你还说我是个吃货,你看看你自己,跟个那个啥一样……”

凌尘实在想不出用什么东西来形容莲泉这幅模样,只是看着莲泉,在那捧腹大笑。莲泉满脸疑惑的问道:“怎么了?看着我干嘛?”

凌尘没有回答,只是笑着摘下手套,伸手过去拭去莲泉睫毛上的冰雪。

莲泉站在那里闭着眼睛,凌尘端详了一会,手指顺着她的脸庞在脸颊出摁了一下,惊叫道:“咦,妹妹。我这才发现你脸颊上居然有一次一层鱼鳞状的东西,不过摁上去又不像是鱼鳞,和皮肤一样。”

莲泉睁开眼睛,拨开凌尘不停揣摩的手,笑道:“你别挠我脸了,痒痒!我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不过爷爷说那是胎记。”

凌尘重新戴上手套,忍不住又端详了几眼道:“得!今天算是有重大发现了,我以前同镇的小伙伴都是脸蛋发红,你是发蓝。现在又发现你的脸上居然还有这么奇怪的东西,还有耳朵也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尖长。你是不是暮月人啊?”

莲泉从未听说过“暮月”二字,便好奇问道:“暮月人是什么呀?”

凌尘指着西北边起伏的山脉道:“那边有条雷河,过了河就是暮月的地方。不过暮月人长什么样子我也没见过。对了,记得以前你说过你从小没有见过父母,我猜啊,你估计就是暮月人的孩子,不过被抛弃这里了!”

莲泉听完凌尘这套毫无逻辑的推理,翻了翻白眼便推搡着凌尘道:“去你的,你才是被爹娘抛弃!爷爷说我生在湖里的一朵大火莲花里,便给我取名莲泉。赶快走吧你,今天废话真多!不然赶不上午饭了!”

两人打闹嬉戏着往西北边的森林深处跑去。

日上三杆,两人一路欢声笑语,背上的柴火也拾捡的差不多了。正准备折返回屋,不料发现前面有一道殷红的血迹,点点滴滴好似寒冬红梅。

两人面面相觑,以为是人血,心中不免有些惊慌。仔细一瞧,血迹两侧蹄印一浅一深绕进北边密林深处,便明白肯定是野兽受伤逃走所留。不过附近没有其余的脚印,也没有打猎的箭矢,只是四处有被折断烧焦的树枝。两人很是惊奇,稍作商议便追随血迹一探究竟。

跟随了一段路程,血迹越来越多。明显是伤口恶化越来越严重,照此情况最终必然会失血过多而死。

爬过挡路的岩石,绕上山丘,果然发现一头巨大的丛林雪狼躺着不远处,呼吸急促,身下的鲜血顺着积雪四处蔓延。

两人小心翼翼的靠近查看,巨狼发现有两个陌生的人类靠近,佯装强势,呲牙咧嘴,挣扎的站起来。可惜它失血过多,体力不支,还没站稳又趴在了地上,不时发出哀嚎。

凌尘把莲泉护在身后,一步步缓缓靠近,嘴里一直不停念叨着:“我们没有敌意,就是想帮帮你。”

莲泉双手抓着凌尘的衣角,跟在后面,小声对凌尘说道:“狼又听不懂你说什么,你这样管用么?”

凌尘无奈道:“当然不管用,我这不是给自己打气么?”

莲泉不再说话,只是翻翻白眼,跟在身后。不一会,两人便来到了巨狼的身旁。此时巨狼腹部血流如注,已经奄奄一息,睁着眼睛,微弱地喘着气。

两人细细打量一番,只见此狼体型庞大,白毛如雪,绿色的眼睛敏锐而毒辣,长长的直耳更是增添几分机敏。虽然已经快要死去,但是雄风不减。

凌尘托着下巴,点头道:“小时候听爸爸讲起过这片林海多奇珍异兽。白毛雪狼更是稀有,此狼凶横毒辣,机智敏锐,很少有猎人能够捕捉,到它的身影。就算能够遇到,也都此狼猎杀,命丧荒林。莫非这头便是雪狼?”

莲泉看着凌尘侃的头头是道,便问道:“既然这样,你爸是怎么知道的?”

凌尘道:“我爸也是听去森林里的猎人说的。唉,你别和我较真了。不知这是何人所为,这头雪狼看样子已经没法活下去了,恐怕不过几日幼崽不是冻死便是饿死。”

莲泉更是疑惑,追问道:“咦,哥哥,你怎么知道还有幼崽?”

凌尘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梦辰家的母牛每次产仔后,胸脯下就会发涨。你看就是这样。”

莲泉顺着凌尘指的方向看去,确实如此,便对凌尘道:“既然我们救不了她,那就去寻找她的孩子吧。总不能让幼崽饿死呀?”

凌尘点头道:“她受这么重的伤还能跑这么远,而且最后倒在这里不停的哀嚎着,应该是呼唤自己的孩子吧。如果没猜错的话,幼崽就在这附近!”

雪狼哀声已经渐渐微弱,呼吸也逐渐倘若平静。忽然,从附近丛林中传来一阵稚嫩的哀嚎,而且越来越近。两人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一只雪狼幼崽从树后窜出,走向了已经奄奄一息的母狼。

母狼见孩子寻到自己身边,吃力地抬起头来舔舐着幼崽的雪白的毛发,不时发出悲人的哀鸣,最终卧地而死,两行泪滴已经在寒风中凝结成珠。幼崽不停地舔舐着母狼的尸体,想让母亲起死回生,可惜一切都已注定,无法挽回。

莲泉触景伤情,泪水如珠,哽咽地说道:“太可怜了,哥哥,我们把小狼抱回家吧?”

凌尘亦是悲伤,默默的点头,抱起还在不停舔舐母狼的幼崽说道:“毛发如雪,苍白无邪,我们以后叫它苍雪吧。”

莲泉拭去泪水,点头道:“嗯,苍雪,以后我们就一起生活吧!只是它怎么办?”

凌尘见莲泉指着已经死去的母狼,明白她的意图,但也无可奈何的说道:“没办法,我们两个抬不动它,更别说把它埋了。师傅说过生死交替,往复轮回。它曾经生在这片林海,死了也就葬在这里吧。”

凌尘绕下围脖,将冻得瑟瑟发抖的苍雪包裹其中,放在怀里,便拉着莲泉返回小屋。

静谧的森林里只留下那头至死还在哀嚎的雪狼躺在那殷红的雪地上,最终被飞旋的雪花覆盖、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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