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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圣地火光(1 / 2)

?当圣地燃起那摊熊熊熊大火时,玫卡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没有人知道这个国王之幼子、未来的大司祭是如此热切地盼望圣地被毁。尽管他不得不含悲带痛地向国民表示他的哀悼和对纵火犯的愤怒,并且一一接受人们的安慰,但是只有他最亲近的侍卫安东知道,那个火烧的晚上,玫卡王子看着圣地的眼神是多么的得意!

“像这种毫无用处的东西,早该烧个片甲不留!”他轻蔑地对安东说。

圣地塔拉是罗卡摩帝国位于皇城东郊的神祭之地。历来罗卡摩以太阳教为国教,并以太阳的神旨策划国计,因而太阳教可说才是罗卡摩的政治核心,而太阳教的大司祭每一代都从罗卡摩王族中选出,与王室关系本就息息相关。

数百年来,罗卡摩教会与王室携手共进,求得东方太阳之国的威名。但是最近数十年,随着周边邦国的兴起,罗卡摩的统治势力日趋衰微,尤其是蒙卡邦国的分化,以罗卡摩的力量竟然无法阻止,民间对王室已变得极不信任。在民间还传出了一种说法,认为罗卡摩之所以会变得衰落,是因为太阳神已经遗弃了罗卡摩。

而现在这一场大火似乎笼罩着一层不祥,预示着罗卡摩的悲剧的到来。

大司祭丹颇忧心忡忡。大火并未造成较为严重的伤亡——那夜正值满月,大司祭带了所有的僧侣到圣河库提中净身沐浴,按照惯例这一活动必须接续举行三天,火光把他们急速召了回去,但已于事无补,圣地的核心主殿已被烧得只剩一片残灰。——单靠圣地里原有的卫士们,根本无法阻止火势的扩展。而后来据专家们研究分析,这不知原因的大火,竟是在圣地内部里燃烧起来的。

究竟是有人故意纵火还是纯粹意外?丹颇冥思苦想。但圣地毕竟是圣地,连周围邦国也是无比崇敬的圣地竟然也会有人敢于放肆?当然,如果是对敌多年的蒙卡或其他敌国,那又另当别论。假若他们存心是为了摧毁罗卡摩的威名,毁掉圣地乃是最高一着。

圣地失事,民间的直接反应绝不会是简单的意外,事发不久,民间盛传这场大火告示了罗卡摩已完全被神放逐,即将面临灭顶之灾。国人惶惶不安,这些天来,申请移民出国的人明显增多,在罗卡摩与各邦国边境,逮到的偷渡民突然暴增了数十倍,而且偷渡人性质从原来以通缉犯、躲债人为主转为普通民众。敌国方面也越显气势嚣张。国王已不止一次传召丹颇及诸王子商量对策。目前国内第一要件就是如何加大宣传,稳定民心。为此,国王已传召让在北方冰川修行的罗尼公主回到皇都。只是即使以罗尼公主的威名,也未必能震住现今极其动荡的局势。而且冰川离皇都太过遥远,等到罗尼公主到来,恐怕局面已难以收拾。

可是,罗卡摩现在能依靠的,也只有罗尼。那个十五岁便带兵上阵冲锋陷阵,击退蒙卡与周遭三大邦国的围侵,立下赫赫大功的神圣巫女。

可是根据冰川传令鸽传来的消息,罗尼公主恰巧于日前出外修行,目前难觅其踪迹。

国会大厅又是一片混乱。

蒙卡首都冬贝的王家宴会里却是一片笙歌燕舞。

正值蒙卡国王即位十五年喜庆,王室举行了大型祭礼之后,还举办了宴会,广邀名士。

后来有人说这是蒙卡为大举进军罗卡摩而举行的祝福宴,其实一点不假。

萨提将军在向国王祝酒时就盛赞:“以陛下之威严、吾国之强盛,必定能将罗卡摩收为已有!”

在数十年前,蒙卡还只是罗卡摩的邦国。那时在位的罗卡摩国王对教会具有极大的权力深感不满,与教会相争不休,对政事的决断各执一辞。罗卡摩的政治一度陷于混乱状态。蒙卡国趁此机会起兵,竟然侵占了罗卡摩东方领地的大部分区域,并借此从罗卡摩分化出来,自成一国。罗卡摩国王室对此大惊失色,纷纷谴责国王,国王不得不与教会妥协,继续承认教会的神圣地位。但罗卡摩因此已元气大失,之后有好几次意图发兵收回失地,但都失败而归。

蒙卡独立以后,不断加强国事修政,国力竟然日益壮大。而且蒙卡决不能满足于仅据一弹丸之地,它的势头直指罗卡摩,大有与罗卡摩逐鹿天下的野心。

对于此次罗卡摩失火事件,蒙卡国王旋转着酒杯,向王太子修特轻笑着说:“天助吾国,此机决不可失。”

修特只是淡淡一笑,说:“父王英明,但这次毕竟只是个意外,对罗卡摩而言虽然措手不及,但以罗卡摩国的多年的积累,这一意外并不能伤及王国的中心,何况罗卡摩还有个罗尼公主。我们还必须做一些准备工夫,势必要一击必中。”

蒙卡国王看着他的长子,眼带欣赏之色:“那么,你怎么打算?”

修特欠欠身:“请恕孩儿僭越,我已派了马塔到明都。”

蒙卡国王楞了一楞,继而大笑:“好好好!以马塔那根造是生非的舌头,必定能弄得罗卡摩谣言满天,到时只要罗卡摩民心溃散,就算有十个罗尼也无用。我们的进攻必然势不可挡。”

修特再欠了欠身,目光却飘向殿堂上那个舞得最美的舞伎身上。

姆拉今天的打扮越发的美艳,轻纱罩不住她曼妙的身姿。她可是全场中最美丽也舞得最漂亮的舞姬。她的目光有意无意,淡淡瞥向修特,但很快又移向他处,尽管只是匆匆而过,然而波光灵动,又荡起修特心中的连漪。

那只不过是个舞姬。——修特在心中一再地劝告自己。他是未来的蒙卡国王,以他的智谋和胆略,所有人都认定蒙卡国会在这个年青而优秀的王太子身上发扬光大。他的妻子当然也以王族重臣之女为第一人选,区区一个舞女是决不可能获得他的青睐。

但是姆拉不同。这个舞姬不但集中了所有舞姬的精粹,更有着巫女一般高洁的姿态。即使是王族中最优雅的公主,也未必能拥有她那样的神韵。

修特也知道,她已经拒绝了不少王公贵族的求爱,包括他在内。

但一曲散后,他仍忍不住到她的休息室去看她。

姆拉才解下头饰,头发被勾的有些散了。衣衫略有湿意,显是刚才的舞蹈让她汗湿了身子。修特取出汗巾,径自为她擦去脸上的微汗。

姆拉身子有点发僵。但她并没有拒绝,只是垂眼看着镜中的自己,低低地说:“请殿下不要再做这种有shi身份的事了。姆拉只是一个卑下的仆从。”

修特看着她,她的长长的睫毛粘了点银粉,闪烁不定。他想他永远也猜不透她的心意。她总说因为小时曾受神诫,诫令一生必须洁身,所以她不能接受任何人的爱情。也许她只是不想跟他扯上关系。她是讨厌他吗?也许就连对于这种触摸的默许也只是因为他是个王子。

他禁不住握起她的手,但这次她却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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