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 / 2)

我心道想不到有人很仰慕我,既如此,我也算死去复活。不过我总怀疑这小女子要不是俄的克格勃就是美的CIA。

我老实不客气的叫她:“笑笑!”叫得说不出口的夸张。

很多天后喜狼贼兮兮的告诉我说我那天叫得好暧mei。喜狼说他才不相信我是好人呢。我说是啊,Kao谁乐意做好人啊。

就有女孩子说话了——她们开始一直在做着陪衬,这时候自然要争取合法权益。有的说:“你就是阿涟啊?”“我叫芬芬。”什么的。

喜狼在一旁极力更正,说:“干嘛这么叫啊,我平时就叫他腌臢(月赞)。”抱应啊,我平时的口头禅之一就腌臢(月赞)。

呜呼,得友如此,我想我真是夫复何求。

笑笑又说:“啊?好奇怪的叫法哦,是不是阿朱的阿,哪咤的咤啊?”

我在心里学本地方言嘟囔,你还不得了啦你(按:武汉方言,尤以武昌最著,意思表惊叹、赞赏及鄙视等,用当地口音说出旁人听了最是忍俊不禁),还哪咤的咤呢。蔫蔫的挣扎说:“不是的啊,这家伙说阿珍呢,珍妮芙·洛佩兹的珍,‘有一个美丽的小女孩,她的名字叫作阿珍,她有双温柔的眼睛……阿珍啊,你可知道我爱你’,啊,嫁给我吧……”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众人不笑也未免太不给面子我了。于是好一片哄笑。

我在哄笑中想该说拜拜走人了,再呆下去喜狼怪罪我抢他风头,回寝室就不会再数月如一日帮我打开水了。便准备走。

当我如此这般想着要走的时候,笑笑说:“你们先坐着,等我啊……”我只好先坐着。

笑笑却踅身进了超市里。

我看着她的背影很活力,只见她在那里跟店员嘀咕了一小会儿,蓦地向后望了一眼,当时我正目不转睛的打量她,一半自然是好奇,一半却是受了她吸引的原因。结果我们的目光很尴尬的相撞,倒也不是剑拔弩张那种,但总让我想到一个词是短兵相接。

笑笑的脸蛋儿一红,红得却很自然,像是不胜娇羞。当此时我就是傻子也懂得想入非非,臭美的想这小妞别是爱上我了吧。我遂把目光收了回来,并且再也不敢看了,咱虽花痴也别让人发现了是吧。

不一会儿——也许不过十秒,笑笑出来了,手上却拿着一瓶美年达,说:“阿涟,给。刚咱都喝了,你初来的,所以没有,现在有了,呵呵不生气吧。”手掌一摊,向喜狼道,“买单!”

喜狼惊讶得快没了理智,小声说:“多少啊?”

“二块五。”笑笑说。呵呵一笑。

我突兀的觉得这女孩儿笑起来对男孩们是一种冲动的考验。

喜狼买完单哭丧着脸出来,向我手一摊说:“苦啊!”

改向众人诉苦说,“哎,倒了,刚从医院回来,想昨天英勇走了那么多路,不过节省了一块二毛钱而已,刚一下就只赔不赚了。”

我不屑的说:“Kao,那还不小意思,兄弟没事了到武昌逛大学玩儿呢。”也许是当时我的平淡,没事儿似的,分明又那么认真,一干人都刷的看着我,我反不好意思起来,长得帅难道是我的错吗?

她们都知道,大江对面的大学最近的一所也在阅马场,沿着武珞路珞瑜路蔓延,逐而其愈远。我没有告诉她们,其实我走得最远时到过森林公园那边,把华中科技大学也抛在后边了。这段距离坐公汽从我们学校开始,到达目的地约要花两个小时。可见我的脚程是很厉害的了。至于武大这些近的校园,因为有公交车上那个女孩儿一句话故,我是没事儿了常去走走。三月樱花烂漫时,一片绚烂,只觉武大能当全国最美的大学之美誉,实在不是浪得虚名。

可是我始终没再逢着公交车上那个女孩。

“所以呢,你的那些路在我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我向着喜狼,轻轻的说,掩不住的自负流淌在空气里。

喜狼吓得似乎呆了,忙不迭的点头说:“那是那是,你老好坐,辛苦了。我建议大家用最热情的掌声欢迎我们的英雄归来——不,活着归来!”果然女孩儿们都鼓掌。

我倒窘得什么似的,仿佛内心最深处的秘密给别人知晓了。

我坐在那个连体椅上,看着她们,手极不自然,头左右转动,倒颇有些顾盼自雄的味道。

笑笑问我:“哦,你累不累啊?”

我说:“不啊,一想起我们学校还有坐在我身旁这么多优秀卓越的女孩子,我吃饭也多了,走路得劲多了,身体练得倍儿棒,只是料不到穿T恤却倍儿肥。”

笑笑说:“哦,不过你夸得我们很有压力呢!你说倍儿肥?怎么啦?”

我笑呵呵的说:“瘦了呗!”

大家露出恍然大悟貌。

接下来我给她们灌输我的走路哲学:“其实走路也是种享受,那样走着的时候,看着月白风清或者日升日落,可是绝没有人打扰,自然而然的沉淀灵魂,善思的人都知道在夜晚用被子蒙着头,一片黑暗反倒思路特清晰,因为当走路走出一种境界时,会让人有一种在睡梦中的错觉,所以很适合想些复杂的东东。只不过古往今来好像没有人指出这一点罢了。我忽然想起岳飞说他‘踏破贺兰山缺’,武侠中也写有游侠‘竹笠芒鞋走天涯’,可见他们的境界早已高得一塌糊涂了。”

有人很崇拜的看着我,有人也很鄙夷。我想嘿嘿会不会有人爱上我啊。

笑笑长叹一声:“唉,俺也无限神往那种境界,只是那种境界却不是俺所能承受啊,就好像俺有钱,可是俺至少暂时不敢移民刚果。如之奈何?奈何啊!”

叫得无限凄凉。我直想打她。

我就这样轻易泄露了自己本不肯说予人的秘密。所有的。

喜狼当天晚上就给我狠狠宣传了一把,差不多一分钟之后,七楼的所有人都知道了。我却直想把喜狼打一顿。

阿Hi阿狮还有科佬他们自然都第一时间来向我求证,主要是挡不住他们以饭相诱,我一五一十的什么都招了。其实就三个字,我说“是的啊”。

结果就骗了一顿饭吃,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在一群垃圾又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因为早确定了不是我买单,吃得还是蛮愉快的。

席间大家经讨论决定,哪天咱五人——有科佬那家伙在揩油——一定一起去走一走长江大桥。我听了差点喷饭,就这还讨论啊?说白了不就屁在点儿事吧,我还从没放在过眼里呢。于是就自荐做了他们的教练,一时好是神清气爽,想我一定要把这群家伙培养成祖国的有用之才。不久前国奥的沈祥福连折几场刚被骂了,咱不能丢尽天下教练的脸哪,压力大着呢。

我们一共准备了三天,闹腾得差不多整个校园都在说这件事,居然还上了个校报,说是反映了新世纪大学生的精神风貌,号召大家都来学习。反正渲染得跟真有那回事似的,就差召开个新闻发布会了。

我愣得跟什么似的,想怎么什么事一到了他们手上,怎么都能热闹起来呢。我怎么不能呢。

只是我想不到临出发前,会有一个不速之客笑笑来到,她笑着说要加入我们。大家看她看得眼睛都直了,怎还有闲情逸致拿话拒绝呢。况且若一路有美人同行,也是人生快事一件。

经过无数艰难苦楚,终究是走过了长江大桥,刚到黄鹤楼全体人都摊下了。歇了两小时之久,当然更多的是闲话去了,然后都发现口干欲裂,慌手慌脚的都去买水。

阿Hi气喘吁吁的说:“这是我大学生涯最最有意义的一天,也是最最累的一天。我将永远记得,成为我一生的回忆。”

我心里说这却有什么,你这话说得过了。

不过我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只在一边笑得惨不忍睹。

其实我很想告诉他们,那也是我大学生涯中走路时惟一一次有陪着,虽然很短,可是温馨。况且我怎么也忘记不了还有个女孩儿笑笑同行,因为她够漂亮。

心里却忽然冒上四个字。

晃晃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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