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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微月(2 / 2)

转过身,看着目血带着优雪站在门口,看见优雪的肩上挂着血色。

“你受伤了啊。要不要......”我想上前招唤出波拉奈尔草为他疗伤,他挥手阻止我靠近他。

“你干什么啊?”真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不......那种眼神,是怨恨和不甘!他的脸色就像火球一样烫烧着我的心!

“你还会关心我吗?”他冷言说到。

我已经知道他在想什么了。我的面色平静,却见朝珍靠在优雪的肩上说,“你吃醋的样子很可爱哦。”优雪的脸色一下子红得像苹果一样,“我......我才没有呢!”他分明是在狡辩。

“可是你要知道,你所喜欢的,不是一般的人哦。”朝珍极度暗示对他说。

“我也知道。可是......可是我......”他的语气里已经没有火爆的味道,但那丝酸涩,连我也感到我似乎亏欠着他的——我真的有欠过他什么吗?我侧着头看着他眼角那微闪的晕光,其实我很想为他擦去的,可是,我的手好像被屏障隔开了一样。

“我在你心里,真的没有份量吗?”面对他的问题,我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我想谁都看得出来,在我妈妈面前,谁都变得无足轻重。

我微侧着头,看着温然睡去的她,“我和她,早在两千多年前就有一个约定了。”

想起那个千年的约定,她肯定是不记得了。没关系,只要我记得就够了,“就是为了这个约定,我才

会不愿回到魔界。”

“是什么约定?”快嘴的朝珍一下就问出来了,她马上觉得自己失言,用手捂着嘴。我知道她对我的感情不少于优雪,我也知道她也想问和优雪同样的问题,“那个约定就是,我不管她经过几次的轮回转生,我们都会保持着亲子关系。”

“......”我的话语一出,惊得朝珍和优雪眼睛大得像鸡蛋了——目血早就知道了。

“可以说这是我唯一的弱点。”我的话使他们分外紧张,这是唯一能打败我的方法,“我愿意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们,你们也该知道在我心里,你们的重要性了吧。”

夜色落下,她却没有醒来,我握着她的手,守护在她身边,虽然人界还没人破得了朝珍的结界,可我还是走不开她身边半步,那个约定牵锁着我的脚......都不知道是几点了,还是觉得没有睡意,偶然侧头看着窗外的星空,弥散的破碎水晶,阴暗,微带着狂乱的气息,虽然他们无法进入结界,但我也不想事情牵连太快了。走出朝珍的结界范围,就像是走出了世界的边线,他们都应该很累了吧,那就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会办完一切的。

我看看妈妈的房间,灯已被我熄去,不要在梦里还紧锁着眉头,妈妈!

“你要去哪里?”背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她的轻红纱衣在月下风间舞起,婉如漂渺的夜灵——朝珍。

“你还真了解我。”一丝苦笑,却没有半点不高兴。

“当然,我和目血是跟随康灵大人数千年了。虽然性格变了很多,我们作下属的也会了解”。她轻步而来,无声无息,就像一阵风般。

“目血是留下来保护这里了吧。”

“对,因为这里有一位关系着人魔二界未来的人。”

我知道她暗示的是谁,也许那不是暗示,只是轻戏的言语。月凝合着凄凄的风,微暗的云层唱着一首悲歌。不要再让我想起王子的眼神了,那是对亲情的不信任,是对我所执着的一种否定。所以我才这么偏执的想去追寻着。

朝珍和我飞上夜空,她默无声息,我知道她心里有着和优雪同样的心结,但是,“对不起”那三个字我说不出口。

猛然间,整个城市充满了妖异的魔气。我和朝珍就此停在空中。

这股魔气虽然远不及我和朝珍,但是心间一整寒彻,那是毁灭前期的征兆——魔气里带的全是怨恨,就像要把人间沦入怨狱里。阴云密集,月色早已消去,那鬼异的气压得人无法喘息,有一点眼泪的味道,为什么么呢?

在那憎恨和悲哀里,到底包着怎样的一颗心呢?

那股妖邪的力量只逼林家大宅。

我和朝珍原路返回,街道上人已经倒下一片,那股魔气会吸入生灵的生气?!

着地在大门口,看看朝珍张开的微紫的结界,她却很有信心的微笑了一下。一股死魂般的力量直接冲向结界,那力量力纠缠着吞嚼生物的怨灵。扬手之间,紫光绽闪,风气平息,一声妖兽的怒嚎,仿佛连风为它而疯狂。一只巨大的黑手拨开树木,长黑的锐毛,和黑夜同样的颜色,一对凄红的双目,像是血的凝合,尖利的齿见吐出断续的几个字,“杀......死......林深涧......”

“大胆魔兽!敢对康灵大人无礼!”朝珍早一步站在我身前,红袖轻舞,火色弥散,大火如同涛澜般冲开,魔兽轻巧跃上天空,利爪横然劈下,“放肆!”朝珍爆喝一声,袖间婉起的长绫灵蛇般的袭去,魔兽被逼落到地面,双眼燃火般的看着我,就像要用眼光杀了我一样。

“你居然敢对我妈妈和优雪下手,真是该死一百次!”两道紫光卷入我的手间,毁灭的颜色里,夹着我的怒火,当我想将那魔兽送下地狱时,听到一声叫喊,“不要。深涧!”

那是大正伯父的声音!

“为什么不可以杀它?它已经不是人类了?”紫光还在我手见轮转着。

“她是王子的母亲。”

“哦。”我早就猜到这魔兽和王子和亲密关系,“那又怎么样呢?”

“她失去了儿子才会这样的。你救救她吧!”伯父哀求道,为什么要为这种人求情?

“我拒绝。”手间的紫光形如刀刃,迅如疾风,连亲情都顾不上的人,有什么资格活下去。紫光迅疾前冲的同时,我已使用魔力,一环紫晕缚住魔兽的身形,就这样死掉好?否定了情的人!我带着鄙视的眼神看着它既将灭去。

“不要!”一声尖锐的女声打破了夜的静然。

我的紫光被人震开了——虽然我并没使用多大的力量——人类之中还有不少强者嘛。

一阵雾烟退散,那位在白骨岛遇到的少女很吃力的站着,衣服有些惨破,身上还挂着血丝,“你想引起国际争端吗?”

“那又怎么样?”我蛮不在乎在右手上凝合起一点星火,“想她这种人有资格活下去吗?”

“你......”她身形无力的倒下,还好伯父上前扶着她。

“小女孩,你能接下我的力量,在人类里算是很强了。不过,这世上还没有诞生可以拦我的人!”我的语气带着一丝怒火,使得四周的风也不安份起来。空气变得焦热,大地微然轻抖,“王子是被你害死的,公主要报仇哪里错了?!”少女愤恨的看着我。

“害死王子的不是我。他是自己选择死去的,他那时的眼神我还记得,是无奈和自嘲,嘲笑着自己生活在没有爱的世界里。”看着满是黑色的天空,放飞了爱,却只能深陷于黑色里,“那不是一个20岁的人该有的眼神。”

说到这里,魔兽发出一声辈鸣,深红血色的眼里,竟落下一滴水泪——不可能的——我和朝珍深深的吃了一惊,已她魔化的程度来说,已经不可能有人类的思维了!为什么还会有泪?!

“康灵大人。”朝珍回头看看我,眼里也是迷惑——和我一样——难道公主没有放弃亲子的感情的吗?那一声悲鸣像是无尽的哭诉,云散开了,银微的月光洒下来,却只添几分凄凄苦色。

“深涧。”不知几时妈妈在目血的搀扶下已走出结界,她温柔的眼里充满了同情,“也许事情还有别的隐情。”

“我要怎么做?她现在完全魔化了。”

“没有办法了吗?”妈妈轻声问我。

“......很危险,失败的话,她会连灵魂都毁掉的,连转世都不可能了。”我很不情愿,可是妈妈无声的微笑里,有着对我的一丝的要求。也许你是想证明给我看吧——世上没有不爱子女的父母。

“你想变回来吗?你要是想就再鸣一声。”我想她可以流下眼泪,应该可以懂我的意思。

一声长鸣,云已全散。

“不后毁吗?”我想我不用再强调什么了。

她点点头。是想告诉我们你和儿子间的事吗?不想让别人都认为你很绝情吗?

画面定格下来,那么温柔,银色的月啊,看着吧!

“她用的是日本咒杀师的密咒——魂化吧。”我问伯父。

“对。”

得到了答案,我卷起涛澜般紫雾,舞吧,飞起吧,你们是岚雾,是要传递着一份亲情的使者。岚雾环围着魔兽,这时,我感觉到地底深处有一股强极的力量向地表冲上,那是它的力量——是地脉!艳绿之光喷出来,裹住魔兽,比起我的魔力,这股力量充满了祥和和安然,是那么神圣。

“我想我的力量会比你的更能让她复原。”那声音无处不在,确又不知出在何处。

“谢谢啦。”我想它知道我在感激的微笑。

“我会时时看着你。”声音陪着绿光散去。

那家伙在胡说什么?!时时看着我?!别说这么亲密的话,害我被妈妈看得无地自容了。看着地上躺着赤身的公主,朝珍扬袖间,一层红纱盖在她身上......

“公主为了向你报仇,在日本找了咒杀师的。”大正伯父一边为受伤的少女包扎一边说。

“看来她的恨你很深,不惜用自己来复仇,想亲手杀了你。”妈妈抱我坐在沙发上,摸着我的头发。

“如果她真有付出一点爱的话,王子为什么要选择毁灭人类的那条路?”我真的好困惑啊!

“等公主醒了问她吧。”朝珍送上一杯清茶。

阳光射入,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我就这样睡倒在妈妈的怀里,好温暖!她的手抱着我,她的脸靠在我肩上,我靠着她的胸怀,朝珍为我们盖上一层被子,却不小心弄醒了我,看着她那柔情却无奈的眼神,我的心一下子变得酸涩,“谢谢。”

她无事般的一笑,可心里却是万般的无奈和悲哀,隐藏在笑容下的泪,“没什么,反倒是吵醒了你。”她转身退下去,那是一抹红色的身影,那发丝间落下一串闪着萤光的水滴——那真的是水吗?我心里一真酸涩,一只手摸在我的额间,“她真的是个蛮不错的女孩子。”

原来妈妈已经醒了,“早安。妈。”

“不早啦,都10点了。”她戏昵的捏捏我的脸,“我去做早饭。”

“我来帮忙。”我起身,把被子收起来。

“你啊,还是去看看她吧。”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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