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数学考得不错,可是五门功课加起来还是没上分数线。罗琰落榜了。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的将来该何去何从,只是哭泣。
罗妈妈心疼罗琰,可是又毫无办法,也只是陪着她一起哭。
程煜考完试就火烧火燎地从杭州赶回来。
在程煜的劝说下,罗琰决定复读一年,再参加高考,于是,她觉得自己的眼前好像又有了希望。程煜,只有程煜,才能给她一个新的目标让她为之奋斗。
秋去冬来,杨柳绿了,桃花谢了,梅雨时节已过。时间的步伐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匆匆迈过。转眼又到了来年的高考。
这一次,程煜特意请假回家陪了罗琰三天。
等罗琰考完试,程煜就赶回杭州应付自己的期末考。等他从杭州回来的时候,刚好罗琰的成绩揭晓。
也许真的是因为太紧张了,罗琰再一次失手了,名落孙山。她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子里,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即便是程煜来叫门,她也不应。
完了,一切都完了。已经没有将来了。她该怎么样面对程煜?她的心里充满了悲哀,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两天两夜,她蜷缩在床角,瞪着天花板发呆。
第三天的凌晨,天刚蒙蒙亮,东方露出一丝鱼肚白,她刚有一丝睡意,却被窗外的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吵醒。
是罗妈妈在窗外的洗衣板上洗衣服。南方的人家通常在房子外、屋檐下架一块半人高、宽半米、长一米半左右的洗衣板,洗衣服的时候就把衣服摊开在洗衣板上,擦上肥皂,用刷子刷,洗得快而又干净。
罗琰听着那声音有节奏有韵律地响着,忽然传来一声耳语。
“阿芬(罗琰母亲名),你家罗琰怎么样了?”是程煜妈妈的声音。
“唉……”罗妈妈未说话先叹气,“没上分数线。这两天都没吃东西。只要她好好的,比什么都好。我什么都不求……”话未说完就打住了,显是红了眼睛。
程妈妈赶紧安慰她,“就是啊,你也别伤心了。瞧孩子读书多难啊!等天亮了劝劝她吧,可别把身体弄坏了。”
“是啊,”罗妈妈顿了顿,又说,“还是你家程煜好啊,都不用你们操心。”
“怎么不要我们操心啊?明年就要毕业分配工作了。现在说是什么双向选择,不包分配了。我和孩子他爸正为这事烦心呢。程煜这孩子心气儿高,说是不愿回这里来,尽可能在杭州找个工作。你说,我可就这么个儿子,怎么就要留外边儿呢?”
“唉……”罗妈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这字字句句,虽是轻轻耳语,却在清晨的宁静中那么清晰而准确无误地传入了罗琰的鼓膜,敲在了她的心坎上。
刹那间,她只觉心如死灰,现在她不是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程煜了,而是知道自己和程煜已经走到了尽头,从此要分道扬镳了。
她静静地躺了一会儿,等到天色大亮,她打开房门,将自己好好梳洗了一下,然后象个常人一样和爸爸妈妈一起吃了早饭。罗妈妈欣喜异常,看着憔悴的罗琰,只顾着往她的碗里夹菜。
罗琰默默吃完饭,又回到自己的房间。
程煜一早又来敲罗琰的门。可是罗琰再也不会为他打开这扇门了。
她要将自己的心门连同这房门一起,落上锁,拒绝程煜的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