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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孔捷的故事 上(1 / 1)

?日本人走后,李安邦急忙将发生的事打电话报告给宫校长。宫校长很快来到了研究院。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宫校长决定暂时让孔捷住在校内招待所,并安排保卫处的两个人陪同,实际上是将孔捷软禁了起来。对宫校长的意思,孔捷心知肚明,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随来人走了。

孔捷走后,宫校长和李安邦他们才坐下来商量如何善后。

“今天的事必须处理好,不然可能会发生国际纠纷。毕竟山野下是诺贝尔奖得主,是世界上公认的顶尖科学家,在我们这被打了,日本国都可能不会善罢甘休,我已经安排人将此事上报到省长那里,省长让我们先讨论个办法,看能不能将此事压下。不然他还得将此事上报国务院。我警告各位,没有我的同意,谁也不准将今天的事传出去,这是纪律。”宫校长严肃的对大家说。

“对了,小杨,你们研究孔捷现象好象七年了吧?”宫校长又问小杨。“快八年了。”“研究的具体情况我知道的少,安邦是去年接手,可能对孔捷也不甚了解,你们谁知道他会日语,并且连生僻的日本方言都听得懂。”大家都望着小杨。小杨回答:“不知道他何时会这么好的日语,但他的英语较好,目前他做家教,教的就是英语。”

李安邦突然心中一动,脑海里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很模糊,眼晴直钩钩的盯着桌上的水杯,一动不动。宫校长发现了他的异常,用手推了他一下:“安邦?”李安邦好象苏醒过来,对大家说:“虽然我们已经研究孔捷七、八年了,但我认为并不真正了解他,我有个想法,孔捷并不真的会日语,说实在话,凭他的经历,能会点日语是可能的,可是会到能懂得当地土语方言的程度是不可能的。我在山野下身边呆了三年多都听不懂,而且我注意了一下,同来的几个日本人好象也有人没听懂山野下的话。这说明什么?孔捷不是学的,而是天生就能听懂,恐怕与他体温的秘密一样,是他生命异于常人的一部分。”“唔,有道理,我们可以大胆假设一下,孔捷不仅能听懂日语,还能听懂其它国家语言,甚至兽语。”宫校长兴致勃勃的插了一句。小杨听他们这么说,不由乐了:“那不就成了现代公冶长了!”宫校长又接着说:“安邦,过一会你陪孔捷吃午饭,就这个问题好好跟他谈谈,我还约了律师,我先走一步。”

宫校长走后,李安邦见距中午还有一段时间,就和小杨他们闲聊起来:“杨老师,孔捷是那里人,我们是怎样发现他的?”小杨回到自己办公室,从抽屉中拿出一张旧报纸交给李安邦:“李老师,孔捷的事都写在报纸上。”小杨指着其中一篇文章告诉他。

报上的内容很简单,只写着:在辽东五龙山里的小村,有个叫孔捷的孩子上山采药昏倒在山上,送到县城医院高烧达摄氏48度,七天后清醒过来,体温仍保持在40度以上,但身体却无异常,此事被《东方都市报》的记者方志强听说了,就采访了孔捷,孔捷却没有告诉他在山上昏倒,以及为什么高烧不退人仍保持清醒的原因。

见李安邦读完了报纸,小杨接着告诉他:“看了报纸,研究院派人去孔家,请他来省城一方面想给他治病,另一方面也对他的身体进行研究,因为他是孤儿,后来就让他在市里定居,生活费、读书费用都是由咱们院出的。”李安邦一边听小杨说话,一边想:方志强的名子好象很熟悉。“遗憾地是,研究到今天,也没弄清楚他体温偏高的原因。”小杨总结道。

李安邦从怀里摸出个通讯录,在里面翻了翻,找到一个电话号码,挂起电话来:“大刘吗?我是安邦,咱班的方志强是不是在《东方都市报》,……嗯,是社长啦。他的电话,好,好,我记下了。再见。”李安邦又接着给方志强去电话。

“……高中同学,我从日本回来了,对,在东方生命科学研究院。……八年前的报导,‘孔捷’?你还记得,什么,你们还有些关系,……那好,你到研究院来一趟,重大新闻。”

方志强很快过来了,听李安邦讲了上午发生的事,非常着急,他凭借记者的职业敏感,知道一旦事情处理的不好,不但研究院和医科大学的有关人员会受处分,孔捷更是罪责难逃,可能会负法律责任。他顾不得与李安邦叙旧及告诉孔捷的事,拉上李安邦奔向学校招待所。

与守着孔捷的两个保安人员(他们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宫校长告诉他们,此人很重要,不能让他逃跑,也不能出意外,但态度上还要和气。)的紧张神情相比,孔捷明显很轻松,他躺在床上,望着天棚,不说不动。他是从山里走出来的孩子,虽然几年来在城里学到了不少知识,但由于他出身特别,心情一直忧郁,很少与周围的人深入接触,身上仍然保留着山里孩子的纯真质朴及一些野性,他并不认为上午打了日本人有什么不对,因为是日本人先污辱了他。他更不知道山野下显赫的身份。他把他当成与七年多来对他进行研究的人一样对待。体温比正常人高以及能听懂各种奇怪语言的原因孔捷是知道的,但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不是他在研究中不配合科学院,而是他很清楚,说了也没有用,只会让别人将自已更加当怪物。

当方、李二人来到房间时,正好看见两个保安人员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不时用眼睛瞄着躺在床上无聊发呆的孔捷的场面。

孔捷见二人进来,急忙从床上坐起,穿上鞋,站到地上同方志强打招呼:“方叔……”方志强摆了摆手,示意他仍坐回床上,顺便他也坐在孔捷的身傍,回头看看李安邦。两个保安见李安邦进来,连忙问好。李安邦让二人暂时到另外的房间休息,关好门,同孔捷交谈起来。

“小捷,李老师是我中学同学,听说你上午的事,我急忙赶来了,你知道不,你惹大祸了!”孔捷没有吭声,只是摇了摇头。方志强见孔捷不以为然,又急迫的说道:“你打的日本人是诺贝尔奖获得者,是大科学家,你也太不冷静了。”孔捷口中嘟囔了一句:“他骂我,我就打他。”“你……”李安邦见方志强话说不到点子上,就拦住了他的话头。

“孔捷,你相信我们不。”“相信。”“那好,你听我说,上午被你打的人叫山野下,是我日本的博士生导师,诺贝尔生物奖获得者,此次是受我邀请来我们院作交流的,我承认,没通过你的允许就让他对你做研究是我的不对,但你动手打他不合适吧。当时你也听到了,他们要报告给大使馆,真要那样,事情就大发了。”一听事情如此严重,孔捷也不沉默了,“李老师,那我应该怎么办?”“你只要证明日文的水平能听懂山野下语言中污辱了你个人及我们国家,我想山野下是个爱面子的人,他不会愿意这个丑事传出去的。”孔捷低头沉思了半天,又抬起了头,眼睛盯着跟前的两人,坚定地说:“如果你们答应我一切保密,我能证明我听懂山野下的骂人话。”“好吧!”二人同时答应。

“……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我也不知道,自从我高烧不退后,我就能听懂各种说话,我曾尝试听各种外文广播,不论是英语、法语、还是俄语、西班牙语,甚至是越南话,我都能听懂。而我从来也没学过。”李安邦点了点头,知道上午的猜测是事实,他很心慰。

“这就好办了,我一会联系宫校长,让他从外国语学院请几个日语专家过来,让他们说一些对一般人比较艰难的话由孔捷翻译,然后制成录像送给山野下,他知道了事实,就不会扩大事态了。”“这样最好,来的专家里还要有日本人,说服力就更大了。”方志强也高兴地帮助出主意。

方校长听说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也很高兴,乘三人吃饭之机,急忙从外语学院请来几位日语老师。经过简单的布置,对孔捷进行特别考试。

先是孔捷凭记忆复述了上午山野下的话,几位老师听得都有些脸红,直说,太恶毒了。他们又对孔捷说了不少话,甚至有个日本老师还把《源氏物语》上的一首诗背了几句,由于两种语言的差异,孔捷不能完全准确的翻译出来,但大体意思都能弄对。几位老师临走时还连连询问宫校长,这位学生是从那来的,对日语把握得如此好。

宫校长将录像带放给山野下看,他也对上午过及的语言而难堪,虽然耐于身份,没有向宫校长说什么道谦的话。但连宫校长表示要免费为他安一副上好假牙的要求都拒绝了。宫校长知道此事到此就算了结了。至于今后东方医科大学与日本早稻田大学,以及李安邦与山野下之间会否因此事而产生隔阂,宫校长也无法预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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