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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关河冷落(1 / 1)

?黑色在黑夜中破碎翻转和流动,黑色在黑色中变得漆黑和不可捉摸,前面是黑色,后面是黑色,左面是黑色,右面是黑色,睁开眼睛是黑色,闭上眼睛是黑色,星光因为星星的逃避成为黑色,阳光因为阳光的孤独成为黑色,黑色因为是黑色而成为黑色,白色因为人们的信念也成为黑色,黑色在黑色中变得漫长,黑色在黑色中变得短暂.阴冷潮湿变成黑色,辗转呻吟变成黑色,黑色的一切在黑色里变成一切的黑色.她在黑色里抬起头来,睁大了眼睛看着屋顶,其实睁不睁眼睛都是一样的,不过她宁可睁着眼睛,她害怕闭上眼睛之后那种莫名的恐惧,全家都在打鼾,只有她在黑色里静默着.

鸡叫了,她无声地爬起来,生怕惊醒熟睡中的爹娘,要干的事情还很多.这时候天已经不再全黑,低矮潮湿的茅屋在晨霭里显得孤独而倔强,清晨的气息仍旧掩饰不住粪坑的臭味,有的蛆虫从坑里爬了出来,昂起肉乎乎的头颅,好像愿意和想它一样的生物交谈.她迈脚从它的头上跨了出去,开始做饭.潮湿的稻草很难燃烧,浓烟呛得她一阵阵的咳嗽.她淌着眼泪把那些稻草死命的塞到灶膛里.这时候,院子里传来了读书声,是哥哥醒了,穿着破破烂烂的一件青步长衫,正在捧着一本破破烂烂得圣贤书摇头晃脑地读。屋子里面仍旧鼾声如雷,显然爹娘还没有睡醒.她咳嗽着从小草屋里跑出来,“哥,快来帮帮忙,这火不好点呢。”哥哥答应了一声,扔下书跑了过来,帮助妹妹吹火.兄妹俩忙活了好一阵子,总算把火弄着了.他们正嘻嘻笑着的时候,一只脚狠狠地踹在哥哥的屁股上,“明子你他妈的不读书和小丫头片子在这儿干什麽?这是你来的地方吗?”原来是爹,她吓的连忙站起来,可爹的大耳光子已经煽了过来,“我他妈的告诉过你,你和明子不一样,他是男娃子你知道吗?他是要念书的,来这种地方真是他妈的晦气.”她紧紧的抿着嘴不敢吭声,只是蹲下身去,使劲的去吹暗黄的小火苗.

乌云阴沉沉的压着,叶子的心里也堵得发慌,可她又不能不这样一天一天的挨过去.听说附近的江州城已经发了大水了,淹死了好多人.还有好多人都逃到了他们海州城,本来就脏乱不堪的村子就更乱了,老人孩子黑压压的一堆,人的屎尿到处都是.爹骂骂咧咧的从外面回来,说自家的地都被人给搭了帐篷,踩的不成样子了.

叶子把饭端上来,轻声告诉爹这是家里的最后一点米了.爹吃了一惊,但没有像以前那样大声骂人,只是抱着头不知在想什麽.叶子悄悄的躲到角落里去,她知道这一碗米粥是给哥哥的.院子里老槐树的叶子绿了黄,黄了又绿,已经有十八年了,从她记事的时候开始,她就是在为哥哥和爹娘活着,爹常说,女孩子是留不住的,就得在这个时候多干一点活.叶子也没有觉得没有什麽不对,有时候甚至觉得理所当然。

爹让叶子到树上去把槐树的叶子摘下来煮了一锅粥,叶子找的时候很不是滋味,都是叶子,有的是吃的,有的是被吃的,唉,真不公平。她莫名其妙的想着,一锅粥很快就熬成了,绿乎乎的,翻腾着泡沫,吃起来干干涩涩,比起槐花来差远了,叶子一边吃一边想,但还是把满满的一大碗喝了下去。爹看她喝完了,就对她说:“叶子啊,到地里去看看吧,咱的庄稼看来都完了。”叶子很奇怪,今天爹真是出奇的和气,就答应了一声扛着锄头出去了。

又过了几天,该吃的东西都吃光了,爹看着瘦下去的明子,只是唉声叹气。叶子抿着嘴看着爹,傻傻的想,要是爹对我也这样好,我肯定也考一个状元。这时候,院子里有人大声说话,娘把一个矮矮胖胖的男人带了进来,爹看见他就惊喜的叫了起来,那个男人穿的都是绸缎,手指上还带着一个祖母绿的大戒指。爹让明子和叶子管这个男人叫堂叔.堂叔刚进院子就捂起了鼻子,但她看到叶子的时候似乎眼睛一亮,马上又转过头去满脸堆笑地和爹说话了。“怎麽会这样呢?”他一边说话一边扣着牙缝,“怎麽会连饭都吃不上呢?”他招了招手,示意叶子走过来,叶子站直的时候,足足比他高出一头。他把叶子蓬乱的长发分开,“你们有着麽漂亮的一个女娃子,怎麽会吃不上饭呢。”

后来,叶子就跟着堂叔走了,爹问她愿不愿意为了全家人去城市里去做事,叶子觉得自己真的变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很快就答应了.叶子坐着马车穿过臭烘烘的街道,黑压压的人群,那些人群都跟着马车疯跑,想讨一点饭,甚至有几个黑乎乎的手都抓到了叶子的脸上,吓的叶子高声尖叫.

“好啦,咱们歇歇吧。”走到一个叫黄桥镇的地方,堂叔从马车上跳下,把叶子从车上拉下来,找了一家客店住下,并且要叶子好好洗了一个澡,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叶子泡在热水里的时候,觉得自己特别舒服,不过她马上就想起了爹娘,唉,也不知道他们怎麽样了,还有明子,他还要马上就考试了呢.这个客店可真不小,可叶子怎麽也高兴不起来,油灯的火苗在大窗棂上扑闪闪的像跳动的孤魂野鬼.叶子禁不住缩了缩身子,从澡桶里爬出来.

堂叔趴在外面都看的呆了.他没有想到的是这麽一个穷困潦倒的地方竟然能出产这麽美丽的精灵.她仿佛就是从大山深处走出来的山神的女儿,不带一点世俗的尘埃和渣滓,在最黑暗的地方却放射出最神圣的光彩。叶子却对自己的身体不怎麽感兴趣,七手八脚的穿上衣服。堂叔看她穿上了衣服,呲着满嘴的黄牙深深的吸了口气,叶子连忙为他开门。

堂叔肥肥胖胖的身子几乎是挤进半开着的门口,脸上还堆着讪讪的笑容。叶子突然觉得他很可恶,皱着眉道,“阿叔有事麽?”“没事,没事,我来随便看看,叶子你还没休息麽?”叶子没有说话。堂叔突然伸出手在她的臀上捏了一把。“你!”叶子吓了一跳,隐隐觉得有什麽不妥,“叔叔,这麽晚了,我,我想睡觉了。”可堂叔却丝毫没有睡觉的意思,手在叶子的身上更加放肆了。叶子身子往后缩了缩,没有说话。堂叔看她不敢反抗,满脸堆笑道,叶子你真漂亮,要是你跟了我......"“不,”叶子使劲挣着身子,“我是来做事的,爹爹和娘还等着用我的钱呢……”堂叔哈哈大笑,“你知道你要做什麽事吗?”叶子摇摇头。“我告诉你,”堂叔说这突然一把扯烂叶子的衣服,叶子想要叫喊,但马上被堂叔臭烘烘的嘴堵上了。她使劲扭动身子,却怎麽也挣不过体壮如牛的堂叔。最后,她的腿只是无力地在半空中踢腾,然后垂落下来,像死亡一样沉寂下去。

一夜。叶子一点也不想转动疼痛的身体,马车单调的前进,她好像隐隐约约的知道自己上哪儿去,但又不敢去想。堂叔的死猪眼睛死死的盯着她,弄得她浑身难受。突然,叶子发疯似的跳起来,“我不想挣钱了,我要回家!”喊着就要往下跳。堂叔一把拉住她,狠狠的给了她一个耳光,叶子半边脸马上肿了起来,她怔怔的看着堂叔,泪珠在深深的眼眶里打转,看看他恶狠狠的延伸,便悄悄坐下来把头埋在膝下,不知道自己该怎麽办,昨天晚上那黑红黑红的意象依然在头脑中挥拂不去,她干脆闭上了眼睛,不过她发现自己并不是特别恨眼前这个男人,“如果他能让爹娘有饭吃......"她想。

叶子从马车里探出头来,这就是长安城了.这一次足足走了半个多月,而堂叔似乎夜夜都那麽亢奋和不知疲倦,叶子的身体几乎瘦了好大的一圈,但她还是很高兴,因为她终于见到了传说里的城市.堂叔把她带到了一个很高很辉煌的大招牌前,说:“"你就要在这里干活了.”叶子下意识的抬头看看,太阳明晃晃的照的她两眼发花,她不识字,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麽,但肯定是很好的事.堂叔领着她从后面绕过去,叶子一路上睁大了眼睛,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麽好看的房子,而且到处堆着好看的石头,堂叔说那是假山.叶子跟着堂叔左转右转转到了和前面截然相反的院子里,这条院子又脏又乱,堂叔指指最靠里面的一间小屋,"叶子,这是你的房子.""我的?"叶子吃了一惊,但她马上又兴奋起来,自己总算在长安城里有房子住了.她把行李放下,坐到了床沿上.屋子里简单的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梳妆台,摆着一些劣质的化妆用具.堂叔说,“马上去洗个澡,然后去找前院的妈妈.”“妈妈?“叶子不明白.“就是领着你们干活的人.”堂叔简单的解释着,顺手摸了叶子一把.叶子答应了一声,隐隐约约觉得有什麽不对劲,自己究竟要干什麽活呢?她虽然不怎麽聪明,但从一路上堂叔的嘴脸也能模模糊糊的猜到一些,不会是这样吧,她看着化妆镜子里面变形的脸,感到一点毛骨悚然.正想着,听到外面有女子放肆的大笑:“七爷就是麻利,叶姑娘在哪儿呢?”叶子连忙站起来,看到叔叔陪着一个半老的婆子走进来,体态婀娜,一脸的谄笑。叔叔把叶子拉过来,“快拜见妈妈,以后她就是你的亲娘,你的活都是由她安排的。”叶子低着头向那女人蹲了蹲,却不说话。“呦,真是个可人儿呢,”那女人抬起叶子的脸,“就是憔悴了些,七爷也太孟浪了,不懂得怜香惜玉……”叶子瞥瞥叔叔,只见他黑脸一红,仰天打了个哈哈,“萍姨取笑了……”萍姨笑道:“将养一阵子也就好了。叫叶子是吧?以后就叫这个名字吧,怪招人的,以后你叫我妈妈就成。会弹曲不?”她看叶子摇头,又问:“其他什么针黹、作词儿呢?”叶子又摇摇头。萍姨叹口气,在叶子脸蛋上拧了一把,“唉,可惜了,跟你的姐姐们慢慢学吧,小脸蛋还是最重要的。”叶子猜的一点都没有错,她的身份果然是一个妓女,一个什麽都不会,只知道出卖自己的妓女.她不识字,歌曲儿唱的也不好,不能那些所谓的才女们一样,被人养着和宠着,有时还会有伙计偷跑进来粗暴地把她按倒在床上。

又是一个黑色的夜晚。几年了?怕是还不到一年吧?叶子怔怔的躺在床上,外面风呼啸着,柳树枝狠狠的拍打着窗棂,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有鬼魅闯进来,她不仅打了个寒战,悄没声的起来,活动活动酸疼的腿,慢慢的走出门去。畅春楼后面是一座搭得非常高的牌楼,供那些老爷们消夏之用,四面敞开,最上是几个精巧的小亭,调皮的撅着檐角,在黑夜里显得空洞而沉默。她一步步拾阶而上,在顶端的亭子上慢慢坐下,看着外面黑色朦胧的世界。这里是长安最繁华的地方,如今也是冷冷清清,偶尔的几处灯光也是做夜宵还没有收摊的小贩,随着风飘来一点点菜香。不知道爹娘还有哥哥收到那些银子没有,她呆呆的想着,看自己慢慢地被黑色吞没。叶子站起身来把被风吹乱的头发理了理,轻轻咬了咬嘴唇,仿佛做了什么决定似的,一纵身从楼上跳了下来。风在她耳旁呼啸而过,叶子竟然感到了莫名的舒适和快意,突然,她的身子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然后砰地摔在地上,右腿立刻感到了钻心的疼痛,咬着牙呻吟了一声便晕了过去。

她是被凉水泼醒的,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萍姨正恶狠狠的看着她,一说话脸上的白粉直往下掉,“千人入的小淫妇,现在倒想起跳楼来了,当初怎么卖来着!亏我给你那么多银子!”说着向后面招招手,“给我打!”这时一个伙计跑过来,涎着脸道:“妈妈,这小贱人已经不行了,看她模样还过的去,赏了大家行了。”萍姨看看一动不动叶子,恶狠狠道:“把园子里的打手、伙计们都找来,给我一个一个上!贼蹄子,便宜她了!”

两只喜鹊在树梢上斗嘴,叶子慢慢清醒过来,木然的盯着头顶的帐幔,看着俏皮的鸟儿,微笑了一下,忍着下体钻心的疼痛,慢慢爬起身来,却一下子跌倒在床下,她吃了一惊,才发现自己的右褪露着白碜碜的骨头茬子,已经折了。“叶子!叶子!”堂叔大叫着闯进来,“这些没良心的东西,竟把你折磨成这样,怎么,好些了没有?”叶子冷冷的看看他,只是慢慢靠到床上,没有说话。堂叔不自然地笑笑:“还是身体要紧,一会送药来,把腿伤治好。”说着顿了顿,看了叶子一眼,“我见到你爹娘还有哥哥了……”“他们怎么样?”叶子忙问。“好着呢,说收到你的银子了,不要担心,你哥哥已经中了举,再等几年就要靠状元了呢。”叶子惨白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象朵开放的睡莲,“哥哥要考状元了!”“对啊,你的银子帮了他的大忙,还有啊,家里还是很穷,要你好好的干活,不要想家呢。”叶子兴奋的闭上眼睛,想着小时候哥哥偷偷地塞给她玉米饼子,给她扎纸风筝,竟是忘了说话。堂叔看她高兴,又接着道:“叶子啊,你在这里已经呆了一年了,就不要再寻短见了,慢慢把腿养好,过两年我一定帮你找个好人家……”他絮絮叨叨说了好多话,直到叶子点头,才慢慢走出来。

一年,两年,她在心里默默计算着,她已经整整在这儿卖了自己五年,也不知道爹和娘怎麽样了,还有明子。她叹了口气,这就是命运吧,天依旧和五年前那样的黑,黑的让人发抖,她觉得自己飘飘忽忽的,像在做梦。等着吧,明天会有花儿开放,她忍不住笑了一下。

第二天叶子很早就起床了,堂叔早就不来找她了,她每天的工作就是每天坐在房里等客人,她这样的女人,富人是不会来光顾的,来的都是一些光棍汉,所以每天的收入不是很多,但也足够了,叶子想,她是一个很知足的女人。外面突然响起了锣鼓的声音,听跑堂的说,新科状元正在夸官。新科状元?叶子的心动了一下,哥哥也该考试了吧,要是他中了状元……她身子有点微微发抖,瘸着腿站起身,用手扶着窗子向下看。远远的,新科状元骑着高头大马缓缓的走过来,是哥哥!叶子的心猛地收紧了,但是狂喜马上就把她淹没,她感到有点晕沉沉的,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头,没错,不是做梦,不是做梦!“哥哥,哥哥!”她晃着手帕大喊,整条街上的人都听到了,抬头来看她。明子眯着眼睛抬头看了一下,问旁边的人,“这个女人是谁?”旁边的人告诉她,“这是这个城里最便宜的妓女,”那个人还边说边摇头,“都折了一条腿,还在做,人哪,要是没有了脸皮……”那个人没有再说下去,明子的眉头却皱紧了。

“锣声太响了,他没有听到,”叶子默默安慰着自己,“我一定要去状元府去找他,我就不用在这儿了。”

第二天一早,叶子为自己很仔细的化了妆,然后告诉了萍姨。“什麽?”萍姨把眼睛瞪的大大的,“新科状元会是你哥哥?那皇上就是我老子了,不准去!”叶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要是你不让我去,我弟弟会把你们一个一个都处斩!”说着,就跑了出去。萍姨没有再拦她,只是恶狠狠的说,“贱女人,不要回来,回头饿死你!“叶子一口气跑到状元府,正好明子在送一位客人出来.“哥哥!哥哥!”叶子大声叫着,明子把那客人送走了,才疑惑的看着她,“你找谁?这儿怎么会有你哥哥,你还是去别处找找吧。”叶子愣住了,自己真的变了这麽多吗?她连忙道:“我是小妹,我是叶子啊。”“我妹妹?”明子看了她一眼,但是眼神很空洞,“我妹妹早就死了,你不要烦我了好不好?”“我,”叶子的喉咙突然像被什麽哽住了,她一把抓住明子的衣服,“我真的是你姐姐,我真的是叶子,你不认识我了吗?”明子一把甩开她,“你这个女人怎麽回事,我都告诉过你了,我妹妹早就死了,你不看看自己的样子,瘸着腿,我姐姐比你漂亮多了!管家,管家!”一个人应声从大门里跑了出来。“把这个疯女人赶走!”叶子看呆了,是堂叔!堂叔走过来,“你这疯女人,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竟敢冒充老爷的妹妹!”“我,”叶子呆呆的站在那儿,说不出话。堂叔一把扯住她,“你快给我滚!“他揪住叶子的衣服就往旁边巷子里拖。叶子身体单薄,被他一把就拖了过去。堂叔按住她的头,“你知道你自己是谁吗?全长安城最便宜的女人,人尽可夫的妓女!你还想要一个状元哥哥吗?朝廷知道他有一个你这样的妹妹会怎样想?这样只会坏了他的前程,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去做你的事,知道吗?这是一点银子,好好拿去,别让那些光棍抢了,要不下半辈子就没有着落了。”堂叔把一张轻飘飘的银票甩在地上,转身离去。

叶子低着头,把银票拣起来,五年了,她知道往家送去了多少银子,这自己的得到的只有这些!她忽然发疯似的把信封撕的稀烂,她知道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叶子静静的躺在床上,感到有一点点的愤怒,她不明白自己为什麽有这麽多的痛苦,到底是什麽在作怪?真的是命运吗?她轻轻地咬住下唇,脸色苍白的像棺材里的僵尸。她对黑色有着特殊的理解和恐惧,她在黑夜里静静睁大眼睛,已经是秋天了,关河冷落,它能听到窗外叶子落下的声音,凉意把一点点秋天的信息传到她的怀里,她忽然开始发抖,忽然害怕起来,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绿色。她紧紧的咬住了下唇,勉强没有让泪水掉下来,怔怔的呆了一会儿,就下床准备找点吃的。在这儿,是没有人会关心她的。她踉踉跄跄的挨到厨房,看到下人们都在干活,只有萍姨在指指点点,口里不停的叫骂。她看到叶子走过来,就停止了叫喊,围着她转了几圈。“我,我想找点吃的,我,我好饿……”萍姨突然放声大笑,一边还用手戳着叶子的额头,“想要吃的是吗,钱呢?你状元哥哥呢?我已经白养活你好几天了,你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麽样子,人不像人,鬼不象鬼,还有胆跑到厨房来找的,还不快给我滚开!叶子怯怯的看着她,“可我真的很饿……”“饿也给我滚开!”老板娘一脚踢了过去,叶子身体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地上。

叶子一连几天都躺在床上,没有喝一滴水,也没有吃一粒饭,刺骨的疼痛使她忘记了自己还在活着,只是怔怔的看着屋顶,“我就要死了。”这种感觉在她头脑里越来越清晰,于是她的头脑也越来越清楚。活着的时候,我是最卑贱的女人,所以我会这麽悲惨的死去,这也许是上天的惩罚吧。她苍白的脸上路出一点笑容,她用一只手撑开窗棂,向自己的小屋看了最后一眼,便一头向下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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