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酒量大着呢?喝二两茅台都醉不倒!你要不要也来一瓶?”
桥桑说:
“不!不!万一我也喝成一滩泥,我们躺在马路上,会遇到坏人的!”
萧萧这才止住酒。她坐在桥桑的腿上,半眯着眼睛,咬着牙齿满口酒气地说:
“桥,我恨你!”
萧萧就这样一直口无遮拦,桥桑也知道自己对不住萧萧也就一个劲的哄萧萧不要闹。
萧萧酒气消退已经到了凌晨了。桥桑和萧萧推着各自的自行车往回走。俩人起初都缄默着,寂寥的夜色中只有自行车的响声回荡在城市的空气中。
萧萧突然说:
“桥,我冷!”
桥桑立刻脱下上衣,让萧萧穿上。凌晨的大街上,桥桑光着膀子,冷烈的空气吹拂着桥桑赤裸的上身,身体上面每一个细小的毛孔都因为寒冷都凝聚成一个个骨气的鸡皮疙瘩。桥桑便想起了崔健的《一无所有》。
桥桑这回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沉寂是黎明的笙箫。桥桑吼着嗓子在大街上唱:“原始社会好呀原始社会好,男的只追女的跑……”
萧萧笑的都喘不过气来了。萧萧说:
“桥,你从哪学来那么恶心的东西?”
桥桑毫不理会,继续吼叫着刚才的句子。到了最后,萧萧也被桥桑的情绪所感动,俩人一块儿高唱:
“原始社会好呀原始社会好,男的只追女的跑……”
城市的夜是空旷的,所有的人和事物都如头顶渺茫的星空,既遥远又贴近,既热烈又冷漠。这样一喊,桥桑的身体里有一丝的热气翻动,桥桑更加精神抖擞了。一瞬间桥桑和萧萧都轻松了许多。
直到碰到两个迎面过来的巡警,桥桑和萧萧才闭上嘴巴。桥桑问萧萧:
“你怕不怕?”
萧萧摇头,说,怕!不怕。
桥桑和萧萧在贵州路的一家商业银行门口坐了下来,两人都实在走不动了。坐在光滑却冰冷的地板上,萧萧将桥桑的衣服归还给桥桑。桥桑只觉得头有点晕忽忽的,鼻涕也像长蛇舞动,桥桑便使劲的吸着鼻子,然后将鼻涕吐在不远处的垃圾箱里,萧萧被逗得咯咯直笑。
桥桑大约感冒了。
剩下的几个小时里,萧萧就一直坐在桥桑的怀抱里。俩人都没有讲话,就这样一直坐着,坐到天亮。
黎明已悄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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