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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攻破圩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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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台上仍是余焰未尽,星星落落从上面射下几只弩箭,或砸下一些滚木擂石,驻守的三百人已经大部分被炸死,只有少数还在拼死抵抗。乡勇们架起云梯,奋勇向上攀缘,尽管有几架云梯被伸出的长竿掀翻,人从半空尖叫着掉了下来,但大部分云梯已经有人爬了上去,在上面展开了白刃肉搏。地面狙击手和弩箭手怕误伤自己人,早已经停止了发射。

圩寨里的人看到炮台受到攻击,已经岌岌可危,从寨门涌出近千人,前来增援。明义率领埋伏在寨门附近的王大柱、李振山两个营立即起身列阵阻截。对方见迎面有人拦挡,弓箭手纷纷上前乱箭齐发。明义这里只有平时作为训练用枪的十只前膛步枪和二十名手枪队员,前膛步枪装填费事太慢,手枪射程过近,一下子不少人中箭受伤,被逼得只能连连后退。看到寨门那里战况不利,陈启亮命令刘大鹏马上带领全部狙击手和和弩箭手前去增援。炮台上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陈启亮把这里的战场指挥权交给明仁,让他一边指挥刘铁锁、莫彪两个营清理战场,一边尽快集合沈刚、马得功两个营作为预备队,随时准备投入战斗,自己则亲自率领程虎的手枪队、张猛的一个营和五百名绿营兵,从侧翼攻向寨门外敌人。

德莱赛后装线膛步枪射程比弓箭远得多,尤其装填速度比较快,一上来就打倒不少弓箭手,还打中凌十八大腿一枪,这边的弩箭手冲上去又猛射一阵,战场形势顿时逆转。本来准备亲自带人夺回炮台的凌十八,见到战局不利,尤其侧面冲过来的大股清军来势凶猛,担心被抄了后路圩寨有失,连倒在地上的伤员都来不及救回,撤入圩内,紧闭寨门坚守。

这一仗,乡团死伤四十三人,伤七十四人。其中炮台下投掷火yao包的死六人,伤十三人;进攻炮台死十七人,伤二十六人;狙击手和和弩箭手死一人,伤二人;负责阻截圩内援军的死十九人,伤三十三人。此外,调拨给乡团的绿营兵在挖壕堆土时死八人,伤十九人。凌十八这方,守卫炮台的三百人,除七人受伤被俘外,其余全部战死,出圩寨增援的也有上百人死伤。

六月初八清早,叶名琛亲自带领众人视察刚刚占领的鬼子捻炮台。听完陈启亮对凌晨战斗经过和伤亡情况的报告,叶名琛感到极其满意,根据初四那天战斗的激烈程度,他心目中估计的伤亡底线怎么也得在二三百人。叶名琛摆出长辈的姿态,亲热地拍着陈启亮的肩膀,“启亮果然智勇卓然,所练乡勇确实骁勇善战,此乃破圩之首功”。众人也纷纷奉承附和,仅仅攻破一个小小的炮台,居然有人拔高到孙武吴起再世这样的高度,高州总兵福兴在一旁嫉妒的牙根紧咬、两眼喷火。听着这些人肉麻的溢美之词,陈启亮心里却在自责,负责阻截圩内援军的部队远射火器明显不足,伤亡主要是对方弓箭造成的,哪怕再增加十只步枪,伤亡也会大大减少。想到步枪,陈启亮心里有些怨恨欧文,如果他的轮船如期抵达,乡团早就应该装备上了那二百只德莱赛步枪了,寨门外的战斗恐怕也就是另一番局面了。

农历六月十二日,是叶名琛定下的全面进攻圩寨的日子。初升的太阳从葱郁的山峦后面露了出来,光芒照耀着即将血战的镇寨。五千名绿营兵和两千名乡勇密密麻麻站满圩外的空地,各色旗帜飞扬,刀枪闪烁寒光。十几门红夷大炮威武地列于阵前,上千名弓箭手引弓待发,撞车云梯随时准备撞开寨门、搭上圩墙。圩内的人也对马上要到来的攻击已有准备,可以猜得圩墙那边已经是枕戈待旦,不时有人在墙后探头观望。双方人马紧张地对峙着,除了偶尔能听到刀枪碰撞的声音,圩内外一片沉寂。

罗镜圩地势险要,分为东圩、西圩、新圩三处。进圩各口,不是山径迴环,就是水塘池沼间,本来就狭隘难行,凌十八派人又挖掘成陷坑,每相离三、五尺,便设置一处。倒插毛竹签,满布铁蒺藜,上用浮草浮土遮盖,看来与平地无异。寨内临街房屋,都被凿穿墙眼,埋伏抬炮、抬、枪、鸟枪以数百计,在外观望不见其人,自屋*击,很有威胁。守卫方人马或暂伏沟内,或藏于屋内,等进攻敌人逼近,才前后枪炮轰击,杀出肉搏。

此时圩内能打仗的只剩下一千人,凌十八初到罗镜圩时有徒众万人,其中约三分之一是跟随的老弱病孺,在圩内又补充了一千多青壮,不过近一年的征战,已经死伤过半。最近粮食断绝,一多半人又被活活饿死,其余人也都身体虚乏。在饥肠辘辘、主将受伤的危境中,反正是难免一死,圩内的人竟都视死如归、坚忍信从,饿死而不逃逸。圩里面不时传出来徒众诵经之声,声音凄惨悲怆,叶名琛听到之后也是吃惊不已。

叶名琛站在鬼子捻炮台上,现在他真的找到了运筹帷幄的儒将感觉,眼下近万人马正在等待他的号令攻城拔寨。用望远镜观察罗镜圩内,街上人迹罕见,不过墙后屋内有些地方还能看得出埋伏着人。这是必胜的一仗,通过几天来的观察,发现圩内守军早已饥饿得不成样子,能吃的看来都吃光了,每日只能以清水果腹。原来打算夜里趁黑偷袭,不过被陈启亮劝住,里面的人战斗力已经很弱了,但是圩内陷阱埋伏众多,官军本来地形就不熟,黑天就更容易着了道增加伤亡。陈启亮现在已经是他的宠将,更何况叶名琛听了,也觉得有些道理。

中军官跑上来报告,一切准备就绪,叶名琛把眼前的望远镜用力一抡,头也不回地发出命令,“放炮,攻寨”

一时间,炮声隆隆惊天动地,硝烟弥漫碎石四溅。两排弓箭手交替射箭,圩墙上方箭雨划空如同飞逝流星。巨木制成的撞车在八名身强力壮的官兵推动下,直奔寨门,反复冲装。上百的云梯一涌而上搭在墙头,无数兵勇攀缘而上,翻墙进寨,一霎时喊杀声骤起。

墙头上不时有人弯弓射箭,施放滚木擂石,倾倒沸水火油。在圩墙外静静守候的狙击手,只要有人在墙上露头,立刻两三只步枪同时开火射杀。很快寨子的木门被撞碎,外面的官军冲杀进圩寨,里面展开了混乱的白刃战。

福兴的高州绿营和陈启亮的乡团是攻进圩内的两支主力。分配作战区域时,福兴主动要求进攻圩里的南半边,那里有大馆和硝馆火yao局,也应当是凌十八亲自指挥的重要地区,他要亲自抓住凌十八立下大功,以雪攻击炮台失利的耻辱。乡团负责占领圩里的北半边,陈启亮对这种划分也很满意,占领这些没有重兵防守的地方,可以减少乡团伤亡。

乡团攻进圩内后,立即按照陈启亮事先布署的,稳扎稳打,先是狙击手攀登到房顶树上警戒,手枪队和手持长竿的乡勇在前面探路,大队乡勇呐喊着跟随在后。发现陷阱立刻破坏,如果遇到有埋伏的建筑物或沟渠,狙击手立刻开枪射击,随后乡勇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往里头扔zha药包。这么大的声势,虽然进展不是很快,但是伤亡很小。“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即使有人想突围活命,也不会选择从这里硬撞,远远就能发现这是一条必死之路。

尽管弹尽粮绝,饥饿难忍,凌十八的几个兄弟仍然带领着徒众顽强抵抗,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殊死搏斗。从寨门打到街上,又从街上打到大馆和硝馆,残肢、断头,呐喊、惨叫,喷射四溅的鲜血,每一处都要经过浴血苦战。福兴后来干脆光着膀子,手舞大刀,杀得浑身是血,领着亲兵冲在最前面。凌十八的人体力实在太差,根本不是人数众多的官军对手,绝大部分死在刀枪之下。一直血战到中午,圩内还能打仗的一千一百多人都被杀死在血泊中。凌十八本人由于大腿受了枪伤,躺在大馆里养伤,见到圩寨被攻破,大势已去,在院中投井而死。病倒在大馆和硝馆火yao局三处的八百多人,放火*,被活活烧死。其他病倒在各处的二百六十八人被俘,全部被就地斩首。凌十八的兄弟凌二十、凌二十四在圩内战死,凌十八的父亲凌玉超、凌二十八和凌十八的妻子被俘,被叶名琛下令凌迟处死。凌二十九、凌三十在混乱中逃了出去,后来在湖南找到了太平军,凌三十还在南京被洪秀全封为天朝九门御林开国王宗,这是后话。

此役,进攻的清军死伤达到三百多人。其中乡团死十一人,伤二十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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