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还好还好,要是在晚一会儿的话,我就要真的给卷进去了。好危险啊。”
是啊saber是不列颠理想的君王,这是毋庸置疑的。
十二场大战,十二场胜利。
如果要硬说saber错在哪里,就是她把战乱平息得太快了。
拔起了石中剑之后,少女的时间就被停止了。
人民在从战乱的恐惧之中平息了之后,就会对王的不老感到恐惧。
人类是不会知足的生物。
在和平到来了之后,必然会出现希望有更加广大的疆域,期待更加繁荣的人。
莫德雷德就是这样的人。
事实上,莫德雷德如果真的按照继续延续下去的话,他或许真的可以让不列颠更加繁荣。
可惜,骑士王是不老不死的。
只要还握着誓约之剑,她就不会老去。
而且,莫德雷德太过于着急了。
于是,出现了剑栏之役。
所以,剑栏之役的惨剧,并不是谁的错,要说是谁的错,就只能说,是人民的期待所转变而导致了对王的排挤。
这绝对不能说是谁做错了,事实上谁也没有错,硬要说错的话,大概错的就是世界了吧?
“并没有所谓的‘真正的王道’之说,不同的王道在不同的人民面前得到的评价也都不一样……”沧月摸摸saber的头,说道。
“看样子我的确是犯了一些不可饶恕的错误……”
摇了摇头,saber抬头看着夜空中的月亮。
“虽然还是没有明白我现在到底应该为了什么继续去追求这个圣杯……不过,至少不会觉得为‘是否当初应该成为王’这一件事感到迷惑了……”
“在拔起选王之剑的时候,梅林就已经告诉过我了……‘如果拔出命运之剑,那我就将不可避免地走向灭亡’……即便是如此,我也义无反顾地拔出了这把剑……现在回想起来,我虽然有了觉悟,却没有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呢……”
对着暗淡的月光,少女像是自嘲,又像是怀念自己当初的时光一样笑了。
和之前那种充满了怅然若失的笑容不一样,此时的少女在如同温玉一样微凉的月光下,满头碎金沙一样的短发随风飘舞着,完美无瑕的脸上写着和她样貌的年纪完全不同的淡然和沧桑。
如今的状况,这内心中的愧疚,对逝去的国家的哀悼,对那些因为自己而死去的骑士们的哀恸——
不是正是自己自作自受的结果吗?
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罪孽。
但是,这已经足够了。
罪孽是不会消失的,对过去的愧疚也不会消失。
少女能做的,并不是对成为了王以后的自己所作所为导致的结果而感到后悔,因为即便十分痛苦,那还是她和她的臣子们过去的见证。
那么,自己追求圣杯的原因,又剩下什么呢?
少女轻轻摇了摇头。
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如果在这里就退下战场的话,估计也并不会等待下次的召唤,而是回到那剑栏之丘上吧?
但是,还不能退下。
自己还有master,还有对着手中的圣剑立下誓约,在此次战争结束以前要效忠的人和要保护的人,即便自己的master是令自己感到万分不快的冷酷而卑鄙的人也好。
忠诚,是自己所没有得到的东西。
那么,至少利用这再临于世的机会,让自己把“忠诚”贯彻吧!
重新抬起头来的少女眼里,写上的是坚强。
这才是毫无,纵横十二个战场,不败的骑士王真正应有的样子。
毫无,毫无退却,毫无迟疑,毫无顾虑。
手中的剑并不是为了任何单独的“人”而是为了名为“骑士”的荣耀,并不是为了胜利而战斗,而是为了将自己的荣耀贯彻到底而战斗。
少女手中的剑,并不是为了胜利而握着,而是为了荣耀,为了那高洁的信念。
如果信念不坚定,又如何称得上是骑士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