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侠鹤白雪死于牛蹄之下,鱼乐泉风向立变。
久未露面的白狐带着一只公羊来试音,那公羊一开腔,台下立时便认了出来,原来是改头换面的神羊华华,因时势所趋,它也染黑了胡须,脖子上挂着二斤六两重的纯金项链。
华华一曲唱罢,白狐面露愠色:“华华,曲风该换了,别一直抻着脖子耍花腔,那是需要技巧的!再说,结尾时你这般唱法,似吊死鬼寻绳般,观众早已听得厌了”。
神羊华华听了,把头一甩,干脆盘腿跪在台上,全身抖着哼哼了起来,歌声时而低鸣,如蚊蝇寻食声般,绵绵不绝;时而高亢,又有如屈鬼鸣怨一般,挟风带雨。
台下的胖虎与庞太郎,因瞪眼看了几天神侠鹤白雪杀张大牛的戏码,这时双双昏睡在地,两个在梦中只觉得四周蚊子乱叫,便都睁开眼来,却见神羊华华似蝇子般哼哼个不停。胖虎叫道:“却是晦气,本以为掉进了蝇子窝了,能饱餐一顿,谁知是个羊公在发癫”。
两个便都觉得腹中饥饿,准备出去寻食,这时台上神羊似恶灵上身一般,连蹦带颤,嘴里已不成曲调,台下胖虎奇道:“这夯货招鬼上身了…”
一言未毕,台下阴风四起,围着舞台不停的旋转着,又把池中泉水扬起数十丈高,台下一见,便欲逃散。然而那水却被阴风托着,凝在半空,舞来舞去,变幻不停,时而化为羊群,舞于台前,时而幻为草木,铺于台面。台上华华扭着身子摘了项链,揪着胡子,一使劲,便扯下一把胡须来,口中颤颤,上下牙嗒嗒地碰击着,喉咙中发出嘶鸣声来,整个羊身抖成一团。这一幅甚为怪异,却又奇幻,台下只当又是什么新奇表演,便都注目观看,神羊华华几下便把将胡须扯完,下巴渗出血水来,在台上扭成一团,飞在半空的泉水突然直泻而下,如瀑布一般,华华也直挺着摔下台来,两个羊眼瞪的似鸡蛋那么大,欲跳出眼框。半空中那股阴风,“嘶~嘶~”叫了一阵,扬起一股绿烟,呼啸着朝西刮了去。
台下这时才明白过来,原来神羊华华真是惹鬼上身了,被厉鬼索了命去。
眼见此番,白狐立马跑到湖边去找杨玉环了。
再说胖虎与庞太郎打过一架后,两个都生了一肚子气,睡醒后胖虎便决定回家去。
胖虎说道:“既然二狗子你现在成了神,又叫做庞太郎,我也不便打搅,就此别过。”
庞太郎低声道:“你不能走。”
胖虎没听到,便一蹦一蹦地远去了。
庞太郎从面赶上,拦在前头,说道:“你不能走。”
胖虎怒道:“看来咱们还得一场加时赛”。
庞太郎说道:“你这么一闹,她们都知道了。”
胖虎说道:“知道了又怎样,你不认就完了。”
庞太郎一下抱住胖虎:“你不明白,你只知道今日我叫做庞太郎,却不知我为何不认你”。
庞太郎拖着胖虎来到僻静处说道:“其实这些个“神”,都是狐姐手里的镰刀!”
“什么刀?”
“表面上来说,你们都像那韭菜,而我们便是镰刀。”
“不明白”
“这湖里住着的上古七色神鱼,其实是杨玉环,她夺了神鱼的舍,你想啊,她前生贵为皇妃,曾经“一骑红尘妃子笑”,累死多少人马。而今她虽困于鱼乐泉,鲜果山珍,佳肴美酒,四方却进贡不停,这都是那白狐一手策划,杨玉环此时俨然已成了神鱼,然而那白狐却喜欢吃生肉,喝鲜血,但却无力猎得,便借神鱼之名,每月逢初一、十五做出盛会来,邀来各路“神”来此做会,以此诳来其崇拜者,每每半夜,便有无数无知者命丧此泉”。
“原来这样。”
庞太郎又说道:“那日我身受重伤,被狐姐救回,待我伤好后,她便将我如此包装,对外宣传说我是来自宝岛鸡隆坡的三腿神蟾,其实也是为了给它收割生命而己。”
“原来这样,那你为何现在又告知于我?”
“今日你就要死了,我得让你明白,不是我要你死。”
“我来找你,只是为了有口饭吃。“
“我不认你,是在救你!而你一直纠缠不清,所以狐姐安排了老鹰来吃你”。
胖虎终于明白了庞太郎的难处,可为时已晚。
两只大鹰,一个一嘴,只几下便把它吃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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