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公道？”左牧又笑了。
“正是！”房玄龄正色回道。
“也就是说陛下决定亲自处决那四只臭虫，是吗！”左牧忽然问。
“……没错！”房玄龄下意识地回答，不过他的心中没由来地冒出奇怪的慌张感。
难道是什么地方出错了吗，房玄龄眉头皱了起来，同时大脑立即开始回忆从这件事开始到现在的一切，以及真正见到左牧的这一刻。
似乎一切都没有问题啊，为什么？
就在房玄龄不解之时，左牧再度开口：“既然如此，我替那些冤死之人谢过陛下，不过，房大人，在下还有几个小问题，不知能不能问一下在场诸位！”
“嗯？”房玄龄顿时眼皮子直跳，心中的不安却是越来越强烈。
左牧却不等房玄龄反应，立即问：“其实我的问题很简单，这些百骑司的密探杀人冒功，那么房大人可查实那一次百骑司杀了多少无辜之人？”
“这……”
“还有，其中这四人参与杀害的又有几人？”左牧再次追问。
“呃……”
在场的大臣全都哑巴了似的，一个个盯着房玄龄，此时哪怕尉迟恭也知道大事不妙，哪怕这两个问题都十分平常，但是此时从左牧嘴里说出来，白痴都知道绝对有猫腻。
可到底是什么猫腻呢？
房玄龄不解，长孙无忌不解，其他人更是不解！
在一片疑惑中，左牧微微一笑。
“看来诸位大人并未完全查清楚，那这样吧，我就再给诸位大人几天时间去查明真相，毕竟人命关天，若是因此错杀好人可就罪过了，房大人你说呢？”
“这……”房玄龄脑子差点当机。
左牧却毫不在意地挥挥手：“好了，就这样吧，诸位大人，我呢，明日继续夜宿皇宫，随时准备着暗杀各位，劳烦各位查快些哦！”
笑眯眯地说着令人大战心惊的话，左牧居然打算离开。
“等等！”房玄龄哪里还稳得住，脱口道：“壮士且慢，壮士且慢，关于这真相其实已经查明，依照百骑司的档案记载，死者应该是321人，这个过程那四名密探全部参与其中，罪不容诛，依律当斩！”房玄龄硬着头皮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可是左牧听了却一直在笑，而且笑的越来越贱。
没人明白他究竟笑什么，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肯定还有下文。
正如所有人所预料的那样，左牧笑着笑着笑容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悲伤和缅怀，他望着天空，在屋顶上走了两步，终于在一次缓缓开口。
“陛下，不得不说你的臣子们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如果算算日子，今日已经是第五日，这么长的时间，各位居然连死了多少人都没弄清楚，实在是令我失望透顶！”左牧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还有，我的暗示已经如此明显，房大人居然还说出那种话，难道各位就不曾想过为何其他人都死了，却唯独那四人没有死，如此明显的破绽，各位居然不曾细想。”
“啊……”房玄龄豁然色变。
“房大人说死者是321人，按照卷宗记载是这样没错，但是当时还漏了一个，而漏掉的这个十分特殊，因为他还未降生就死在了娘胎里！”
“什么？”
“……”
在场的人都被左牧的话给镇住了，他们第一次知道原来其中死的还有未出生的胎儿。
“不用奇怪，当时死掉的那些可怜人都是当年战争留下的孤儿寡母，无力求生，操持贱业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意外怀个孩子，腹中有个未出生的胎儿倒不稀奇，倒是各位大人，我明明在当年那场屠戮之地附近立下了322座坟墓，为何各位大人却数成321座呢？”
“……”
“还有，当时那四人究竟杀了多少人，这个问题更简单，他们一个也没杀，甚至还救下了其中一个孩子，这就是他们没死的真正原因，但是何其讽刺，我放过了他们，这四人至今奔波在外，为了大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现在各位却连他们的辩解都不听一句就直接判处他们斩首之刑，我真是替那些为大唐卖命多年将士们不值啊！”
不值啊！不值啊……
幽幽的声音回荡在立政殿上空，几乎所有前来的将士们都听见了这番话，不，应该是包括皇宫外的人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李二、房玄龄、长孙无忌在内的一干人等脸色煞白，他们终于知道，原来那檄文一开始就是个陷阱。
什么四只杀人冒功的臭虫，什么复仇，什么死了321人，呵呵，原来全是假的。
真正的目的只有一个，这根本是要坐实了李二残杀无辜、冤杀忠良之名，更恶毒的是左牧还要人尽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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