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这样想着，云蒂拉摇了摇头，看向闻耀，无论什么时候，这个男人都让她觉得厌恶。
见云蒂拉的目光看了过来，闻耀嘴巴开合着要说什么，却只是无用功，口水却已经流了出来了，口角也有不明显的歪斜。
林肆立刻发现不对劲，“这是怎么回事？”
姜荨这时回过神来，抿了抿唇道：“是中风。”
林肆嘴巴动了动，到底什么也没问，发生了什么，他大抵能猜个七七八八，就不多此一举，去触及他人的伤心处了。
云蒂拉的神情一直淡淡的，眼见闻耀的眼神越来越急，看向自己的目光满是哀求，姜荨开口道：“出去聊聊吧，我有些事要告诉你。”
云蒂拉也没有拒绝，点了点头往外走去。
闻家兄妹留了下来，林肆则跟着往外走去，在病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他鬼使神差地看向门内的闻耀，视线和对方对上。
他动作一顿，若无其事地将门带上，轻叹了口气，原来如此，这就是云蒂拉想要的报复吗？
刚刚他看到了，闻耀眼底清晰的求死之心。
可是他现在想死也死不了。
姜荨同样在心中叹了口气，就这样吧，原来她就担心纸包不住火，闻耀总会知道，何况云蒂拉这孩子在旁边虎视眈眈，如今，至少不用担心闻耀寻死了。
她微微苦笑，早些年，她夹在闻耀和云璐中间，近些年，又夹在闻耀和云蒂拉之间，她也累了……
“你想说什么？”来到一处凉亭，云蒂拉双手抱胸，靠在亭柱上问道。
姜荨在石凳上坐下，垂着头道：“这几天，闻耀通过思维输写告诉了我一些事，我觉得你该知道。”
她并没有避着林肆，作为云璐的好友，她很清楚林肆在她心中的地位有多高。
云蒂拉和林肆的目光都看向她。
姜荨开口道：“他让我告诉你，他的确怀疑你是云璐和其他男人生的孩子，否则的话，云璐没有必要把你藏了五年，而他事先根本不知情。”
顿了顿，“他说他直到现在也无法完全相信你是他的女儿。”
云蒂拉的神色淡淡的，但任谁都能感到她身上的低气压，姜荨赶紧道：“但是，他说他从没有怀疑过后来你妈妈腹中的孩子不是他的，他之所以暗中将那个孩子打掉，是因为他知道云璐的身体并不能负担起一个孩子的孕育。”
“他并不知道云璐对自己怀孕的事情知情。”
“你知道的，他一向不愿意认你，所以对他来说，当时云璐腹中的孩子对他非常重要，他甚至想过用那个孩子挽回你妈妈，但顾及她的身体，他最后还是忍痛放弃了这种想法。”
“他没有想到会间接害死云璐。”
凉亭内一片沉默，良久，云蒂拉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说这些是为了什么？想我原谅？”云蒂拉清楚，没有闻耀的示意，姜荨不会多此一举地将这件事告诉她。
她一向是个聪明的女人。
姜荨并不意外云蒂拉的态度，叹了口气道：“他说，你到底是不是她女儿他已经不想计较了。”
“他说……辜负了云璐，对亲女不慈，甚至谋杀亲女，这些罪名他都可以担，但是，唯有害死云璐这件事，非他所愿。”
“这件事，他一定要说清楚，不能让你到云璐墓前乱说。”
闻耀到底是闻耀，固执了这么多年的想法是不可能这么快改变的，潘然醒悟这种事发生在他身上几率很小。
“另外……”犹豫了一下，姜荨道：“闻耀说过，他对云璐的怀疑和不信任都源于一个人。”
“那人的名字叫云珞。”
闻言，云蒂拉不明所以，林肆神情一震，原来如此……
云珞就是安嘉珞，也就是林肆那个庶出舅舅。璐姨不可能和闻耀提起自己的身世，在不知情的闻耀眼中，云珞就是璐姨的兄长，他的话自是可以信任的。
云珞大概早就发现了璐姨对闻耀感情的不寻常，所以才在暗中挑拨离间，破坏两人的感情。
可是，即便这样又如何，始终都是云珞不够坚定，但……林肆蓦然想到，或许，云珞在闻耀和璐姨刚相识时就开始在暗中从中作梗了，那时候对璐姨初识的闻耀自然谈不上对她有多信任……
林肆微微苦笑，这还真是理不清了，谁对谁错，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只知道，璐姨含恨而死，闻耀却家庭美满，至今还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