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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古惑岁月 二(1 / 1)

?初中毕业,我进了一所区重点高中,性格比以前开朗了很多,因为常跟森哥他们在一起聊天。

很多人都觉得跟这群混混在一起很容易学坏,那么你们错了,如果遇到森哥这样的人,可以让你学到很多东西。

后来我知道,森哥初中毕业后就没再读书,闲赋在家,凭着能打和他的意气,身边很快有了很多兄弟。

我们总是在一起聊天,有时候他们说的话虽然粗鲁,不过却很幽默。渐渐地,我比以前能说多了,不再看见老师就害怕,偶尔也会跟老师顶嘴了。

高一下半学期的时候,有一天课间打篮球的时候得罪了学校里的一个混混,那天中午,他找了7、8个人把我拉进男厕所,扇了我几下,让我老实点。那时候的我,圆滑了很多,边道歉,心里边盘算。

挨完那几下,我就去找了森哥。森哥让我带着兄弟们去找回场子。

我带着十来个人去了那小子的班级,他们正在上自修,我们冲进去,关上门,把他拖到教室后面的角落里打,那是我第一次动手打人。打得他七荤八素以后,我们走了出去,他们班级的班长吓得在椅子上哭,也没人去报告老师,估计是吓坏了。

后来每次在学校看到我,那小子就点头哈腰的。到了高二,我就经常跟森哥他们出去混了。说是混其实内容很单调的,多数是打群架,有时候也用家伙。不过就是在高中时候,我喜欢上了辩论。觉得辩手说话特别儒雅,看了很多书,有空的时候也搞比赛录象来看。

我的胆量和这副嘴皮子,就是在那段岁月里锻炼出来的。有时候面对好几十个人,还能气定神闲地说话。

小学和初中同学聚会,都说我变了很多,简直像变了个人一样。以前只要被人欺负,5分钟准哭,现在别人不哭就已经不错了。

到了念高三的时候,森哥他们就很少叫我出去了,他让我好好念书。

终于,我考进了“小学教育”这个超级冷门的专业,好歹也是个本科啊。

听说我考进大学,森哥很高兴,他那个时候已经开了个修车场,那年的暑假,经常用顾客送修的车载着我兜风,有时候也开着去打架。

那年8月底的一个晚上,森哥把我叫了出去,几个比较要好的兄弟请我吃饭,喝着酒,我很开心。

“奕东啊,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们了”森哥忽然说。

我当时吓了一跳,“怎么了,森哥?”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你现在是大学生了,跟我们不一样了,前阵子有几个兄弟打伤了人,拘留了。以后我们不想连累了你”森哥说得很诚恳。

我当时就哭了,说不上原因,就是想哭,“你TM的连自己兄弟也不要了吗?操”

我第一次骂森哥。

“不是,你听我说,认识你的时候,你注定了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也做了几年的兄弟,大学是一个很清净的地方,你不能再和我们混在一起了。”森哥好象也很难过。

我没有再说话,那天跟大家聊了很久,森哥也说我们仍旧是好兄弟,只是叫我没什么事别再去找他。

我知道他这是爱护我。以前打架的时候,他总是让我站他旁边;出去玩的时候,他让别人不要递烟给我…………

那天晚上,我在他的修车场呆到很晚,我们什么都聊,也开着玩笑。临走时候,他把手机号码写给了我,他告诉我,除非他死了,否则不会换号码的。叫我遇到事情难解决或者想找他帮忙的时候打给他。

进了大学,我才知道,这地方根本不像森哥理解的那样是个“清净的地方”,什么玩意儿都有,这里面的人有时候还不如外面混的流氓。谁要是说大学是个“清净的地方”、“纯洁的地方”,那他肯定没念过大学。

社会上该有的,这里都有,社会上没有的,这里也有。的确,有些人的确很纯净,图书馆里也人头攒动,但是也会看见漂亮女生和有钱的老男人出入于宾馆;也会看见女大学生明码标价地卖;也会看见为了整垮班级里的竞争对手,有女生竟然联合其他人造谣生事,还出卖色相让老师帮她;也会看见为了一点小事,两个研究生拿刀子互相捅;也会看见有人弄大了女生的肚子,然后甩手走人…………

而我,则在大学这个小社会里追逐着自己的梦想。犹如一个光着屁股的小孩,不顾一切地往前走着。辩论的时候,弄得别人以为是个青年才俊。其实,我自己知道,我什么都不是。

大学里,我也学着长大,我也学会了理智地看待问题,不再仅仅依靠暴力来解决。每次回家,看着父母的殷殷期盼,听到母亲对着邻居说:“我读大学的儿子今天回家吃饭”的时候,我真的想哭。在大学里,我感觉没有学到什么,唯一长进的是嘴皮子。我不想让父母为我担心,每次看见他们额角的缕缕白发,我都很内疚。他们花很多的钱供我读书,而我,究竟学到了什么呢?

虽然大学的日子很快乐,也有着自己的辉煌。但有时候静下心来,我真的很迷茫。

我曾经关了灯独自在寝室里坐了一个晚上,想了很多事情…………

我不曾跟任何人提起我的过去,因为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个有些流气、能说会道的人,何必毁了别人心里的美好形象呢?!有时候我甚至刻意逃避回想以前的日子,因为那段时间里,有太多美好的东西,而如今,除了让我看清社会的百态,也让我有些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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