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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倾落。
雨点般密集的樱花,铺天盖地的覆下,天衣无缝的花雨,像是要把人淹没一般……令人窒息。
摆了摆袖子,妖怪贤者挥散樱花的气息,她的眼神悠远,转向那迷茫的尽头,错落的樱花树下,半卧着的亡灵公主。
樱飞蝶舞。
永生永死的亡灵公主,依然迷离的靠着树丫,像是沉浸于美好的梦境中。手脚随意的放置着,亡灵就这样倚卧在樱花树上,瞳孔倒映着繁樱落尽的天空。
“昔者庄周梦为蝴蝶——”
樱色的美人,樱色的唇梦呓般迷离的倾吐着。“到底是庄周梦见了蝴蝶,还是蝴蝶梦见了庄周?”
没有理会亡灵的呓语,金发的妖怪少女伸出手掌,摊开掌心五指张开,一道巨大的裂隙横空撕开,然而,紫眉头皱起来,因为通往现世的境界并未张开。
“呵呵~!”亡灵的公主殿下掩着嘴笑出声来。
“如果无法被观测到,那便是不存在吧。所以无法被观测到的梦境,便是超出境界的境界,不存在的境界,这里是完全封闭的境界,即进不来,也无法出去呢。”
“蝶之梦是死者的梦,不会醒来的梦就是死哦。”
“所以即使是死掉也是无法成佛,无法脱离这个世界呢。”
“那么——”亡灵伸出手掌发出邀请。“和我一起成为此世的主宰吧,我给你这个机会哦,紫。”
“不要。”妖怪贤者毫不犹豫的拒绝道,掸了掸袖子,她小退一步,谨慎的抓紧阳伞。“咱可不想和死人作伴的说!而且,离开的话,杀掉你也是可以的吧!”
“是吗……原来我已经死了呀,太遗憾了。”幽幽子笑眯眯的样子,眼神却渐渐的冷下来。
“不过没有关系哦,把紫也变成死人就可以了吧,虽然有些麻烦——”
说着,幽幽子招了招手。“妖梦,给我把这只妖怪抓住,敢反抗的话也不用客气!”
“是!”银发的庭师一诺,踏出一步消失不见。
看不见,眼力已经下降到这个程度了吗。紫不爽的皱了皱眉,警觉的伸手在右侧张开一张境界。
然后,一道寒光闪过,凛冽的剑气从右侧袭来。
一剑,仅仅只是一剑,紫甚至来不及看清,境界的壁障就化作虚无。
背后一瞬间被冷汗浸湿了,反射性的拉开隙间闪到远处,紫瞳孔微缩。好可怕的剑!
那一剑根本就视她的境界如无物,虽然是因为她本身虚弱的不像话,但是,紫可以肯定,即使是她全盛时期这个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那一剑斩断的并不是境界之力,而是境界这个概念。
灵觉的警示疯狂的涌出,提醒着她那一剑的危险性。
“神之剑么……”
这时候紫才开始正视幽幽子的话,原来那并不是夸张的说法。
“没错,斩断一切的剑哦,紫,不要小看妖梦呀,不小心的话真的会死的。”幽幽子得意的摆了摆手指。
“失去了境界根源的你,隙间的能力还能用多少次呢?——呐,乖乖的认输吧!”
没有时间理会幽幽子的话语,刚闪开的紫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是几道冰冷的锋锐袭来,那真的是斩断一切的剑,任何事物都无法抵挡的剑,好在剑士的境界也只是大妖怪,隙间的能力完全可以预先躲掉。
但是,亦如幽幽子所说,境界的根源被夺走,她的境界之力也几乎消耗殆尽,单论本身的速度,她并不是这个家伙的对手。
终于,已经无法使用隙间,紫眼睁睁的看着冰冷的锋芒袭来,她本能的把阳伞横在身前。
叮——!金铁交鸣的声音,即使从未损毁的阳伞也毫无意外的被斩为两段,紫没有来得及心疼,又是一道剑光斩过,这一次,剑穿过她的身体。
并没有受伤,剑光像是幻影一般穿过了身体,紫感觉到自己失去了什么,她知道,那是属于她的神之道,迅速的转过身来,挽在袖子里的左手蠢蠢欲动,下一刻紫却收拢了掌心。
庭师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右侧,冰冷的剑刃架在她的颈上。
“反抗的话,斩了你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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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输。”妖怪贤者干脆的松开手,手臂下垂在身体的两侧,她静静的闭上眼睛,似乎放弃了反抗的念头。
“呼~干得不错哦,妖梦。”幽幽子施施然的移步上前,拍了拍手开心的赞道。“接下来把她和外界的联系也斩掉吧!”
又是一剑,紫觉得身体一轻,似乎超脱了一切束缚,但她无法感觉到快乐。
紫静静的睁开眸子,紫色的眸中泛着无奈与忧伤。
“这下无论如何都跑不了了呢~阿紫~”幽幽子轻轻一笑,走近用手捏住紫的下巴,对上那双紫色的眸子。
“还是一样的自私呢,幽幽子。”紫软软的开口。“只是因为自己的私心,就要泯灭咱的意志吗?”
“这个我可不管哦,我只要得到紫就可以了。”
“得到咱?就是想这个可悲的剑士一样吗?”紫指着魂魄妖梦。“把自己重要的人杀死,变成这个世界的附属,为了自己的私心,随心所欲不择手段吗?”
“生活在梦境世界有什么不好!”幽幽子不满的嘟了嘟嘴。“而且妖梦也是很愿意的吧。”
“愿意的吗?”看着幽幽子毫不动容的样子,紫觉得浑身发冷,她转过视线接触妖梦的目光,庭师眼中原本的敌意已经消失,锋锐的目光有如利剑一般,她整个人好似也成为了一把剑,真正斩断一切的剑,凛冽且无情。
这一刻,紫窥视到了幽幽子永生永死的秘密,那便是遗忘,并非是忘却了记忆,所忘却的是那一份情感。
因此忘我,于是忘情,永生永死,无生无死。
“真的是自愿吗?还是只是你期待的呢?”紫发自内心的感到悲伤,遗忘,果然是最令人悲伤的事。
“你想说什么呀。”幽幽子天真的问道,目光纯澈,宛若稚子。
“现实的人怎么可能永久生活在梦境世界中,咱很好奇呐,面前的这个,究竟是是真实存在的妖梦,还是只是你记忆中的幻影呢?”
微微的撇过脑袋,紫有些不忍的垂下眼睑。“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呢,真正的妖梦,已经被你杀掉了才对吧,就在不久前,在你的计划中。”
“幽幽子,你不敢相信任何人,在这个梦境世界,是唯一可以杀掉你的地方,所以你不会放任任何存在出现在这个世界,即使是你最忠诚的庭师,呵。”
“在过去,你也是想把咱也变成这样子的东西吧,想要拥有一切,却又不敢相信任何人,你也只不过是一个胆小鬼罢了,你的永生之道,就是这种拙劣的东西吗?”
“我真的生气了哦,紫!”幽幽子的脸上终于泛起一丝恼怒。
“惹恼我的话,我会真的杀掉你呀,妖梦,给我把这只的手脚给斩掉。”
那个剑士,银发的剑士,又或者只是记忆的幻影,挥剑斩过来,那种剑,穿过了时间与空间,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