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手脚架突然就倒了,上面的东西全砸下来了。其实当时站在手脚架下面的是circle的总经理邵南,那个女人正跟他说话呢,看到手脚架落了下来就把他推开自己受伤了。”叹了口气,又说,“其实还挺幸运的,好像只砸到了胳膊,也没出血什么的。万一砸到头,那人估计就……”
话没说完,她打了个冷战。
我默默的听了段墙角,听到胡静因为救邵南而自己受伤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尝试着给邵南拨了一个电话,可一直到自动挂断他都没有接起来。
我收起手机,本来打算回房间,可路过陈旸房间的时候,想起他刚才反常的态度,还是忍不住敲了敲门。
不多时门从里面打开,陈旸穿着t恤一只手撑在门框上,也没有请我进去的意思,不冷不忍问我,“怎么了?”
我有点儿不解的说:“你这是生气了?”
他垂了下眼睛,“没有。”
“没有?”我重复了一遍,不大相信,“那你怎么不请我进去?”
他似乎犹豫了一下,才侧过身去。我直接走进屋子里在小沙发上盘腿坐下,撑着下巴问他,“你到底怎么了。”
陈旸也走过来坐到我对面,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探寻目光死死盯着我,忽然问,“你跟邵南是什么关系?”
我噎了一下,这个问题我俩刚认识的时候他就已经问过我了,当初他还信誓旦旦的说相信我跟邵南没有那种不正当的关系。现在又问这个问题,难道是他看出了点儿什么?
我略略思考才犹豫着回答,“朋友关系……”
“顾言。”他难得认真的说,“最近一段时间你情绪很不稳定,多少次拍戏的时候我都看出来你心不在焉。我不管这个剧组你是怎么进来的,但你既然已经来了,就好好拍戏。如果你把生活中的情绪带到戏里面来,那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我后来才听说我能够接到前几部戏,都是陈旸在导演面前力挺我,说虽然我是个新人,但是有灵性又肯吃苦,欠缺的就是机会。他让导演给我一个机会,刚巧前两部戏我都一心一意的在拍,也得到了导演的认可。
可这部戏中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加上投入了我太多的精力,拍摄时间又长,难免会有点儿力不从心。
容易被周围情绪所感染是优点也是缺点,正因为这样我才能很快的入戏,同样的,也会很快出戏。
陈旸作为朋友兼前辈,虽然说的话并不中听,但是为我好。他的话我也确实听进去了,我也在反思,自己做的确实不够好。
于是我说:“我明白,以后不会了。对不起影响到你的情绪了。”
其实演对手戏的两个人,彼此之间很容易互相干扰。因为我的失误不仅影响到自己,还影响到陈旸,我表示很抱歉。
陈旸脸上的表情微微缓和一些,想了想又说:“邵南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冷漠,你看看之前跟过他的小明星哪一个大红大紫了?而且他做人很有手段,绝对不会让别人从他那里白白得到些什么,我话就说到这儿,你好好想想。”
我还有什么可想的,他说的哪一点我不知道?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喜欢上他,我又能怎么办。
片场出事故倒是常事儿,可出事故的是跟剧组无关的人员倒是第一次。
出了这种事儿,而且对方还是有家世有背景的胡静,导演免不了愧疚。既然下午放假了,就要去医院看看胡静。
于是我就自告奋勇,“导演我跟你一起去吧。”
其实看胡静是假,想看看邵南才是真的。虽然听说他并没有受伤,可我总得亲眼看一看才放心。
于是我就跟着导演去了医院,路上还买了果篮和一束香槟玫瑰。
到了病房前,导演没有着急进去,而是在小窗户上瞟了一眼。这一瞟之后就扬着声调唉了一声,接着闪到一边儿,悄声对我说:“咱俩现在进去不合适啊。”
感觉心里沉了沉,身体不受控制的走到窗户前也看了一眼。倒是没有看到想象中两个人亲热的画面,可也没有让我好过多少。房间里胡静右手打着石膏,半倚在病床上。邵南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粥,一小口一小口的喂她。
“行了,别看了,咱俩等会儿再进去。诶,诶,顾言——”
导演喊我的时候我已经把手按在了门把手上,眼看着就要推门而入。他在身后拉我一把,也没拉住,只能尴尬的跟着我进来。
两个人同时回头,相比起面无表情的邵南,胡静反而比较尴尬,对我抬了抬右手,像是在解释,“手骨折了,自己没法儿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