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住这房子确实空旷的可怕,陈旸倒是习以为常,光脚踩在地毯上,从冰箱里拿出一罐饮料递给我。然后盘腿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靠垫,一边咬着吸管一边看着仍然在四处环顾的我问,“你有什么想问的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随手指一指,“这房子,哪儿来的?”
陈旸垂下眼睛,“我爸的。”
我愣了愣,我擦,我怎么依稀记得他跟我说过他没爸?
通过他的讲述,我这才知道陈旸所谓他爸不在了,和我爸不在了有异曲同工之妙。我是因为不确定我爸到底是入土了还是离家出走了,所以只能用“不在了”代替无数种可能性,而陈旸只是不想承认他父亲的存在而已。
原来陈旸是某高官的私生子,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原配的孩子。陈旸他爸最初在老家的时候和他妈结婚,后来进京又找了一个更加有钱有背景的,就跟他妈离婚了。
就在陈旸决定进军演艺圈儿的时候,他从政的爹并不想让他来蹚这趟浑水,怕传出去有损自己的声誉。可能是觉得对他们母子俩有愧,虽然极力劝阻,可最终还是拗不过陈旸,只得同意。甚至答应在暗处帮他铺路。
只是这些都有一个条件,就是让陈旸对外不要承认他是自己的儿子。
我看着陈旸漫不经心说完这一番话,顿时心生同情。虽然他爸和我爸有天壤之别,可经历的事情都是大同小异。我是被抛弃的,而他则是有爹不能认,实在不能说到底是谁比谁更苦逼一点儿。
我再看陈旸的目光就有点儿同病相怜的意思,忍不住安慰他,“你爸……可能也有自己的苦衷吧。”又觉得这种安慰太空洞了,于是拿自己举例子企图让他心里好受一点儿,“你再看看我爸,二十多年没见过他,见到他的第一面就是问我要钱。”
陈旸的神情变得更加无所谓起来,“这都过去多久的事儿了啊,不是你提起来我都忘记了。”
我知道他这种无所谓都是装出来的,血浓于水,在最深的感情中往往受到的伤害也就越深。他越这样伪装,反而让我更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他。
气氛一时间变得沉默,陈旸抽抽鼻子,又露出平时那种堪比阳光的笑容,“诶,对了,你电话里说《盛妆》又重新开机了是吧?”
我这才想起来见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可也不好直接告诉他邵南说的那些话,就只旁敲侧击的问,“那你还会接着拍戏么?之前退出剧组,投资商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陈旸正面没有回答,而是反问我,“言言你想拍这部戏么?”
这话邵南也才问过我,听他们的口气,似乎只要是我想拍他们就能让我拍似的。不过邵南这样问我能理解,毕竟他确实掌有决定权,可陈旸也这么问,我就不懂了。
不懂归不懂,我还是点头。陈旸又若有所思看着我,“你跟circle不是已经解约了么,邵南还能让你再拍这部戏?”
我愣了愣,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又进一步逼问,“你跟邵南到底是什么关系?”
可能面对别人还需要掩饰一番,可对面的人是陈旸,我也就不需要遮遮掩掩的,就挺坦然的望着他,说:“我们在一起了。”
陈旸眼睛里有一抹黯然一闪而逝,接着又挂起微笑,“嗯,那挺好的。”
之后气氛就始终沉默,陈旸一直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也在思考陈旸问这些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直到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沉思,是陈旸的电话响了。他随手接起来喂了一声,听到电话那边的声音微微皱了皱眉,站起身来走到厨房去接电话。
屋内太安静,电话声音又比较大,我隐隐约约听到电话那边似乎是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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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有点儿反应不过来为什么接舒也的电话他要避开我,是两个人已经有了什么实质性的发展,还是别的原因?等他回来之后,我神情暧昧的问,“是舒也啊?”
陈旸的眼神儿有一瞬间的闪烁,轻轻嗯了一声。
想起之前在剧组舒也暗恋陈旸的事儿,我没想到舒也下手这么快,已经和陈旸单线联系上了。
于是没忍住就多问了一句,“她找你什么事儿啊?”
“没什么,就随便聊了两句。”见我还想问什么,他已经站起身来穿上外套,在我肩膀上揽了一下,“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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