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一盆冷水浇下来,石黔默好不容易燃气的希望,弹指间又被扑灭了。
“微臣还有一句话说,请娘娘容臣直言。”石黔默不肯死心,坚守自己护主之心不改。
这一份固执如玥觉得似曾相识,眼底泛起一层热浪,她索性扭过脸,平淡道:“既然大人你是不吐不快,那就直说好了。”
“臣,来了有些时候,当听不当听的话,尽入了耳。倘若此事果真为康贵人、丽贵人所为,而其又与庆郡王府有这样一层关系。微臣唯恐必有小人作祟,此事终究会落得娘娘您肩上也未可知。不得不防!”
为着她的心,无所畏惧。其实这些话本不该他开口,御医有御医的职责。可偏还是要说,哪怕微不足道的提醒,根本无济于事,也总算是尽了自己的心。“若此,微臣告退了。”
如玥神色一滞,极尽生分道:“后宫里的人,若想命久,必然不会多口多舌。就算真是听见了什么,出了这殿门,也该尽数忘怀才是正途。”
非要如此疏离么?石黔默自觉心在滴血,一滴滴由温热到冰冷,最终落地凝结。可情意怎么能这样情意就如同血滴一般凝结,就此打住呢?“臣谨记娘娘教诲。”
灌了铅一样的双腿,极不情愿的迈了一步又一步。自是离她越来越远了。
如玥没有再开口,待石御医退下,才轻叹一声。“乐喜儿,让人盯着启祥宫里的那两位,绝不能让她们有任何消息外泄。”
“是,主子。”乐喜儿绷着脸应下,格外严肃。
“你去吧,我自去瞧瞧初贵人。”如玥打定注意,将柳氏两姊妹轻纵,便是有了应对的准备。如石御医也能参悟的浅显阴谋,后宫里多少人伸长了脖子等着看出手呢。自己想想倒是格外好笑。
“如妃可回来了。”庄妃阴阳怪调的说话,只斜了一眼,就生生偏了头去,端详着睡梦的初贵人。“可怜了德馨妹妹,都七个月了,也保不住自个儿的孩子。可怜见得!”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是可怜,但也是命数。你我都懂!”如玥毫不客气的回敬了这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庄妃被呛的不行,方才是那一对狐妇,这会儿连如妃也不给她好脸子看,一肚子的气涨得她脸红脖粗:“难不成没了这孩子倒是应当之事了!”
她这一喝不要紧,却惊醒了睡梦的初贵人。
“唔……好痛!”初贵人蹙紧了眉宇,直挺挺的就坐了起来。人坐定了,方才睁开眼,惊讶不已:“娘娘,如妃娘娘,你们怎么都在?”
庄妃被她唬了一跳,怒气转瞬化作惊异,失色道:“德馨,你,你没事儿吧?”
“臣妾安好,就是觉得有些腹痛。”初贵人将手搁在腹部,轻轻一按,惊讶的险些跳起来:“怎么,怎么会这样,臣妾的孩儿呢?臣妾的龙胎怎么不见了。庄妃娘娘,您快告诉臣妾,究竟发生了何事啊?”
风魔似的掀开了自己的薄锦褥,初贵人仔细的审视抚摸曾高高隆起的腹部,失声痛哭:“究竟发生了何事啊,臣妾的孩子呢,怎么没了?庄妃娘娘,是不是臣妾得罪了皇上,所以皇上不许,不许臣妾有孩子。如妃娘娘,您告诉臣妾,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如玥也是惊愕万分,头皮发麻:“初贵人,你可还记得你因何跌倒而致使早产么?”
“早产?早产!”初贵人如梦初醒:“那臣妾的孩子呢?是阿哥还是个小格格?让臣妾看看,娘娘求您让臣妾看看吧!”
如玥与庄妃对视一眼,心疑团重重,初贵人根本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未免也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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