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屋内,一张床,一张桌子四面墙,墙周围放着一些植物,时雨在感叹屋子之大的同时也惊讶于屋内简谱的装束,本以为丰老住着这么大的房子会有一些精致的布置。
“呵呵,我平时也就一个人住,我一个糟老头子用不了多少东西,何况我也喜欢清静,东西多了反而碍手碍脚的.”似是看出时雨的疑惑,丰老解释道。
“哦。”时雨这才明白为何如此空旷。
“不过我这房子可是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丰老边说边走到床头边,拉住床头的一个把手一使劲便按了下去。
砰!,墙壁上突然落下来一块木板,一头连着墙,一头悬空着,就这么直挺挺的横在那里。
“咳咳咳咳”这块木板带下来的灰尘着实将两人呛的不行,“这东西时间长了,就没用过,不过还好,还能用”
挥了挥手赶走灰尘,丰老从桌子上找来一块抹布递给时雨,“院子里有井,你去打点水将上面擦一下,以后这就是你的床了。”
接过抹布,听着丰老的交代,前半句还好,可是听到后半句时雨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这,这东西能睡人?”
“对你来说应该是刚刚好的,去吧。”
看了看那块悬空的木板,虽然时雨不太情愿,但还是乖乖的去清洗了。
等时雨将木板清洗完,天也渐渐黑了下来。
“阿嚏,爷爷,天黑了,但我看您这屋里也没有火烛,晚上会不会很黑啊”时雨打了个喷嚏将手中的抹布洗干净放回桌子上问道。
丰老则是笑而不语,只见他来到桌子前摸着桌子的外圈转了一圈。
咔,咔,咔,似是有什么在转动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很快,桌子的中间以及屋子的四角和床头处出现了六个透明的罐子,其中发出了蓝色的光,很是漂亮。
时雨好奇的凑近桌子上的光源,罐子内一直蓝色的虫子在无脑飞着,而光源便是这只虫子。
“荧光虫?好大的一只”时雨一眼便认出来这只虫子,这便是村中小孩都认识的小荧光虫,因为其会发光的特性经常被小孩子们抓来玩,但是自己平常抓的都是特别小的而且光也不是很亮,而现在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几只个头都非常大且只六个便照亮了整个房子,虽不如太阳那样光亮但用来照明是绰绰有余了。
“差不多,不过这些叫做灵光虫。”丰老解释道。
“灵光虫?”
“嗯,时间不早了,吃点东西睡觉吧。”丰老没有再解释什么,而是拿出来几只梨摆在桌子上。
见丰老不愿说,时雨也没在敢问,抓起梨子便吃了起来,很快吃完饭的丰老催促着时雨早点睡。
看了看悬空的木板,时雨嘴角抽了抽心相“今晚真的要这睡上面啊”
本以为丰老实在跟自己开玩笑,可是看丰老拿出两张单子便知道这不是玩笑,由于是夏季,室内炎热所以丰老只在木板上铺了一层被单。
无奈,时雨费力的爬上木板,毕竟时雨本就只有七岁,而那木板几乎与时雨个头齐平。这木板比时雨想象的要窄的多,平躺上面也就比自己肩宽那么两厘米。
见时雨躺好,丰老又拿来一张稍微厚一点的单子给时雨盖上,自己也上床躺好后转动手边的一个把手,又是一阵咔咔咔声响过后,屋内的六盏明灯便消失不见,引得时雨一阵惊奇。
夜里,万籁俱静,时雨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不是不困而是这床实在是太窄了,平时时雨睡觉都喜欢侧过一边抱着被子弓着身子睡,可是这张床可是让时雨吃够了苦头。
噗通,“啊!”刚想叫出声来的时雨赶紧捂住嘴,看了看旁边睡熟的丰老才稍稍松了口气。时雨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掉下来了,伸手摸索着床板,然后再费力的爬上去,还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生怕吵醒了一旁的丰老。
这床板还有一些倾斜,躺在上面还要双脚微微用力才能保证自己不滑下去,再加上它还窄的过分,在摔下床几次后,时雨倒是一点困意都没了。
睁着眼,看着眼前的黑暗,一张张熟悉的脸浮现在眼前,一段段回忆出现在脑海,那时的时雨还有一个完整的家,一个勤劳能干的父亲,一个美丽善良的母亲,直到两年前的那一天。
母亲长得很漂亮,说是村里最好看的女人也不为过,父亲随长相一般,可是胜在为人忠实憨厚,吃苦能干,能娶到母亲,村中都说是父亲修了几世的福分换来的。
可是好景不长,就在时雨七岁那年,村中来了一个商队,那商队的老板看上了母亲要带她走,开始还以金钱诱惑,后来直接是带了一队人来上门要人,那领队之人可以凭空变出冰和水来,并将其化为利器,父亲也被打成重伤,母亲也是被带走了,从这一天起,这个家开始变得不完整。
母亲离开后,父亲性情大变,变得不再温和不再勤劳,整日以酒度日,田地间再也不见父亲的影子,没钱了便去镇上给人家打几天的短工,或是上山采些草药卖了换酒喝。
年幼的时雨见不到母亲便只会大哭,然而终日的大哭换来的不是父亲的安抚而是不耐烦的咆哮,直到声嘶泪竭之后时雨终于明白,母亲回不来了。
人只要活着便会想办法生活,这是本能。懂得了这一切的时雨开始学着照顾自己,望着比自己还高的灶台,添水、淘米、添柴点火,无数次的摔倒,烟熏和烧伤后时雨学会了这一切。
在之后,做饭洗衣,给父亲买酒,去丰老那里听故事成了时雨的全部,直到父亲的离开。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我真的,好想你们。”黑暗中,时雨紧握着绑在左手的布带,眼角晶莹的水珠反射着月光,那时现在唯一可以伴他入眠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