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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藏,你是长州陆军诸队总督,又兼了藩海军奉行,难道区区200多人的中冈陆援队都指挥不了了?若不听调度,直接予以遣散拉倒”敬亲显然有点不耐烦。
在这位长州藩主看来,岛津家女婿在大阪捅了那么大个篓子,不客气的说,这是萨摩人哭着喊着来求长州藩施加缓手的时刻,这是我长州藩重新夺回倒幕运动主导权的时刻,可怎么岛津家似乎胸有成竹一点不慌张的样子?这让敬亲的胸口很有点烦闷。
“此事确实叫人为难,敬亲大人,由于岛津家没有主动求援,现在大阪那位岛津忠塔领着700人对峙幕府2000众的局面,就透着一丝诡异,根据我们京都方面的眼线汇报,京都守护、京都所司代和皇室对是否出兵大阪吵翻了天,就是一兵一卒都没出阵……”
高杉晋作挠着脑袋,要说此刻长州、萨摩、土佐和大阪京都各方的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但是始作俑者的岛津家女婿在大阪港施施然一点不慌张,而远在鹿儿岛的久光、高知城的山内容堂都没有出兵增援大阪的迹象。
这让木户和高杉都有点傻了眼,长州藩若轻举妄动,保不齐成了众矢之的,在萨长联盟出现分离倾向的这一刻,长州方方面面的一举一动,一个不慎都可能叫人给利用了,说木户和高杉把那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岛津忠塔给恨的牙痒痒都是轻的。
“准一郎、潜藏,怎么了,你们可是我长州藩的骄傲,那个岛津忠塔只领着700人都敢在大阪城跟幕府开仗,我长州此刻陆军诸队总兵力超过4000,难道还不能出兵大阪去把局势给搅浑了?”
47岁的藩主毛利敬亲乃是幕膜州藩变革求新的第一人,文治武功在各藩大名中绝对称得上首屈一指的主,虽然由于八月十八日政变、禁门之变和第一次讨伐长州中的一连串失败导致被幕府处分。
但这位毛利家雄主可不是就此沉沦的家伙,让奇兵队政变上台的木户和高杉主持藩政,固然是时势造英雄。也是敬亲老谋深算的举动,木户和高杉的出色的军政能力是敬亲愿意当个甩手掌柜的原因,否则,要重新以藩主的身份把木户和高杉撤职拿回藩政主导权,并非做不到。
毛利家一门八家近300年的积累和沉淀。不是正义派这些起身于下层武士的俊杰们轻易能撼动的。双方为了长州藩和倒幕大计而选择了团结一致对外,才是个中缘由。
敬亲这话一出,木户和高杉都俯身低头谢罪,接着木户却抬起头来道。
“敬亲大人,事情不那么简单,若岛津家向我长州求援,或者幕府向大阪进军,那么我长州当然不能置身事外。可现在双方居然在大阪街,我们现在出兵准备不充分且不说,只怕反而把事情弄糟了”
“哼……准一郎,要我说,你等是否在第二次打败幕府讨伐我长州的战争后,躺在功劳簿上失去了进取心?萨摩现在有了墨西哥的支持,又和土佐联姻结盟,若我长州依然固步自封不予进取的话,倒幕这事还能成么?”
敬亲这话说的算是没留情面了。虽然他也知道贸然出兵,这事的后果如何还难说,可就这么坐视萨摩土佐坐大,而且随时会被幕府拉过去的话,这位长州藩主觉得如坐针毡无法忍耐。
“藩主。原本派中冈和土方去大阪打头阵,就是想和那位岛津忠塔坐下来把事情谈清楚了,萨摩和岛津家上洛到底要干嘛,不客气的说。现在我们可真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高杉晋作的话说出了长州方面的窘迫和实情,木户则在一边接着道。
“敬亲殿,贸然出兵的话,一则我长州诸队大战方过,还在休整和补充,新式步枪也还在陆续换装,火炮和弹药的消耗都没来得及补充,二则,我们此刻挥兵上洛而没有事先和萨摩取得谅解,在大阪附近双方发生冲突怎办?”
“简直不知所谓发生冲突?我长州藩不正应该挑起幕府和萨摩藩之间的战争,让岛津家女婿彻底断了背叛盟约投奔幕府的想法么?”敬亲吼的时候的脖子都涨红了,他不明白木户和高杉这两个家伙到底怎么了居然如此畏首畏尾完全不是早先的做派。
木户和高杉闻言对视了一眼,俩人都是苦笑加无奈,边上一直没有吭气的长州藩三兵教授、军政用挂和海军御用挂(相当于藩陆海军参谋长)大村益次郎俯身解释道,
“藩主、作为陆海军参谋,我已经替本藩拟定了出兵的计划,虽然骤然出动3000精锐是不可得,但调动10001500的人长州军上洛是没有问题,木户和高杉二位大人只是担心在萨摩藩没有认可之前,本藩出兵不好把握立场”
41岁的大村益次郎是高杉晋作的心腹和助手,也是长州军制改革的始作俑者,更是之前长州藩在第二次幕府讨伐长州战争中获胜的英雄,作为长州藩陆海军参谋长,这个时候适时的站出来表明了态度
“谁说我长州藩必须看萨摩的脸色行事了?不能叫岛津久光和他新招的那个洋女婿牵着鼻子走,本藩以一藩之力打败了幕府讨伐,现在正是借机重返京畿的时刻,中冈和土方在大阪野比屋遇袭,不是正给了我长州上洛的借口么?你们还再担心什么?”
毛利敬亲手里的扇子敲的茶几咚咚直响,木户这个家伙素来持重或者说保守内敛也就算了,没想到一向富有锐气和进取精神的高杉也开始缩手缩脚,这样的话,藩政还交给他们两人,日后还怎么跟萨摩藩一争长短?
藩主难得的这么一发火,木户、高杉和大村不得不先俯身谢罪,等敬亲气喘匀了一会儿,木户准一郎小声和高杉嘀咕了几句,这才抬起头才咬着牙道,
“大人,既然如此,那本藩就派1500人上洛,让高杉亲自带队,可是大阪湾在萨摩海军的控制之下,若走陆路的话,沿途所费时间不少,只怕等赶到大阪,萨摩和京都方面已经打破了僵局……”
“那也只能见机行事了,若京都方面进攻岛津忠塔的萨摩军,那我们作为倒幕盟友没有袖手旁观的理由,若岛津家女婿要出卖我们长州,那早晚还是一战,趁他羽翼未丰,我们先下手为强拿下大阪又如何”高杉晋作恢复了往日的杀伐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