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不认输!
幽乙斩魂剑,如絮而穿,飘飘乎乎欲上九天。九天之上,九剑发现了它。
“嗡!”
九剑齐出,幽乙斩魂剑遁走。金云太白纵起十丈剑光,横拉竖砍,砍得追击的剑雨纷纷暴炸成粉。
可是,他还能坚持多久!
九剑之上,两朵红莲在轻颤,云秋霓结指的速度渐慢,她的脸儿有些白。若是神识足够强大,细观,会发现她此刻,正微微的咬着左嘴唇。
唇泛白。
“唉!”冰卿真人一声轻叹。
沈千枫笑道:“还未到最后关头,他恐怕,也撑不下去了!”
他在暴雨中穿梭来去,他在剑啸中犹若一叶孤舟,他的脸色惨白,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即将落败。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撑得极难。可是,那泼天的剑雨,就是临不了他的身,触不到他的眉。
他探手,缩手,再探手,再缩手。
他抬头,看见了她。
别人在此时,只会看见她的剑光,只会去关注她那堪比仙女的风姿。只有他,看见她眉间,那微微的,一丝丝皱起。还有那,泛白的嘴唇。
她撑不下去了!
“我现在筑基了,你打不过我!”
“我永远,都打不过你!”
是谁在说,是谁在应,那昨日的承诺,又响在谁的耳边。
离火长虹剑,呼之可出。可是,他却觉得这指印,转的那样的难。几翻反复,他浅浅一笑,收回了手。
三剑一阵狂甩,甩光那些郁结,甩光那些伤悲,甩尽那些莫名的心痛。
“嘶!”
“嗯!!”
他中剑了,咬着牙,把那重重的闷哼吞进肚子,身子却被那剑抵得倒飞,云生结海霜月剑,一面是海,一面是月。
他终于看清了。
他带着剑,剑带着他,飞到剑台之边。
“嗖!”
云生结海霜月剑抽飞而走,飞到天上,剑吟如啸。
他在那啸声中,缓缓的,软软的坠落。他伸出一支手,想去捕捉那海与月,只伸得一寸,他顿住了它,把它按向自己的胸口。
“我败了!”
说完,他向后仰躺。他感觉自己躺的好慢,慢的能看见台下的即墨,她在惊呼。紫云在她的身边,眼神带着伤。
“别难过……”
他蠕动着嘴,然后,他看见了月儿的泪,一颗,一颗,像晶莹的珍珠,又像是万蝶谷的莹火虫。
“澜月峰,云秋霓,胜!”
他挣扎着,努力的想要站起来,可是几翻都不成功。最后,反而震开了胸前的剑口,血,蓬洒。
“洛竹!”
一道青影,一道紫影飞向剑台。洛竹闭上了眼睛,胸前喷着血,像极一朵正在盛开的血红莲。
“别过来!”
即墨大怒,冲着慢慢靠近的云秋霓大喝。紫云探前几步,封住了他的伤口,细细一阵探脉,神情一松。
“他,他没事吧?”云秋霓隔着十丈,聚气成线。
紫云回头,看着她。她的脸上没有得胜后的喜悦,可是,也没有错手后的惊伤,平静的就像一潭冰水。
“放心,他不会死!你的剑,还杀不了他!”
紫影和青影携着洛竹飞向远方,远方的舍身崖上,茶凤图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浑小子,果真是爽性而为啊。唉,他大爷的,怎么和我当年一样。臭脾气,老子喜欢!”
各峰真人都在向冰卿真人道贺,可是她虽然还着礼,却不作一言而答。洛竹最后关头的几翻引剑,别人不知道那是五行灵剑的剑式,但她知道。她微一沉吟,从高台上飞走,神识落到了舍身崖。
云秋霓战胜了洛竹,战胜了许青颜,两战皆胜,成为了这一届的第一名。只待隔日之后,洛竹再和许青颜较一场,决出第二名和第三名。
她便要动身前往凌霄剑派。
云奕十三山,下等仙门。对于她来说,这只是一个路过的,暂行之地。更远的,更高的,还在上门等着她。
云落雪!她的姐姐。
三个时辰后,洛竹醒转,勉强能起身。他的身体果真是经过了无数次的摧残,反而祸兮福所依,伤得重恢复的也快。他躺身在紫园之中,盖着即墨的被子,闻着暖暖的香味直冲神魂。
即墨黑着一张脸,坐在床边,拧着他的耳朵。
“你,怎么会输?”
“我,我打不过她,就输了。”
“浑蛋,你知不知道,你害我少赢了很多!”
“赢一颗,那也是赢啊……”
洛竹挣扎着坐起来,虽然这床又软又香,可是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他不想再耽搁。
即墨喝道:“别动!你以为你是铁打的吗?”
紫云坐在窗前,头也不回的说道:“你若再不放过他的耳朵,你就要给他增加新的伤势了!”
“哦!”
即墨愣了愣,至始自终,她好像一直都扯着他的耳朵,怪不得,他一直在做撕牙裂嘴的鬼脸。
一个时辰后,钟声响了。结果出来了。
云秋霓第一!
许青颜第二!
洛竹,第三!
隔日,将会举行门派嘉奖。
炊事山,热火朝天,杀鸡的杀鸡,宰羊的宰羊。虽然只是个第三,可这仍然是个神话。谁能在辟谷期,便能在筑基期的比试中,取得第三?
除了洛竹,别无他人!
许青颜站在太白峰落魂崖上,看着洛竹越走越远。她的一身雪袍在风中翻飞,那柄青颜剑在她的身侧嗡响。
“青颜,青颜,你何时,才能让他一睹你的风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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