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非乃一奴才,今天以窦府总管身份上沁水公主的门,若非仗着娘娘的势力,他给公主、驸马叩头还叩不过来,哪还敢强人所难。恐怕他刚一开口要买园子,早被宫人打出来了。可今天他是谁?他是国舅的使者。他咳嗽两声,壮了壮胆,可心里还有点虚。他终于豁出去了。莫非她公主敢把我窦非怎么样?莫非她公主敢打我窦府的使者?他想,我怕什么?办成了,大功一件,办不成,闯了祸,有老爷他顶着。
当窦非狐假虎威的走进大厅时,正好和沁水公主的眼光碰在一起,四目相对,公主冷冷的冰一样的眼神如两支剑,射向窦非,窦非开始怯场,后来脑子里出现了窦宪老爷的高大威严的形象。哈!我是谁?我不是窦非,是窦宪。你公主敢把我怎么样?他昂起头,走近公主。不慌不忙,一抱拳,倒身下拜,说道:“窦府管家小人窦非叩见公主。请公主的安。”
公主见他倒身下跪,哈哈两声笑,来了劲儿,好你窦非,你不管家吗?也知道给我下跪,好!我先给你个下马威。公主一扬眉,问道:“窦非?你一个下人,不在府里听差,来我这里干什么?这公主府,也是你来的地方吗?”她说完,也不让窦非起来。
窦非知道这是诚心欺负他,只好跪着回话:“回公主话,我是一个奴才,上公主府,也是听差办事,这个由不得小人。”
公主瞅了他一眼,偏过脸去,还是不让他起来。急的他无计可使,两腿跪的发麻。
“我问你,我与你家老爷素不来往,你到我府上干啥。他一个宫门口卫士,他不来,却叫你一个下人来,你配跟我说话吗?我堂堂公主,能和你一个下人说话吗?我不陪你,你跪着吧,我走了!”
窦非急了:“公主你别走,奴才有话讲,我家老爷说你平易近人,不摆架子,所以我就来了。”说着自己就起来了。
公主问:“有什么事,快讲!”
窦非说:“我奉我家老爷之命,前来和公主商量买园子的事。”
公主把眼一瞪:“什么?谁说我要卖园子?你回话去,园子我不卖!”公主气的双目放火。
窦非耍硬的了:“我家老爷看上你的园子了!”
“放肆!你家老爷什么东西,竟敢要夺我的园子。”她下令:“来人啊,给我打出去!”
几个宫人一齐喊:“滚!再不滚我们的鞭子可不认人!”
窦非一下子变成了软尿泡。他说:“公主,你打吧,反正我回去也交不了差,只有身上有了伤,才好交差。”
公主说:“你说,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建了这个园子。从云南买了上等的石料,从北国买松柏木料,从热带买了各种花卉,花了五万两银子才建成,现在已是价值连城,你家老爷为什么要夺人所爱?你家老爷真的富可敌国了吗?沁水公主已经穷的非卖园子吗?”
窦非说:“这些我不懂。我只知道我家老爷想买园子,我家老爷说了,他想办的事还没有办不成的,明白什么意思吧!”
公主大怒,两眼睁大到极限:“放肆!你这是拿娘娘压我。告诉你,我偏不怕,怎样?”
窦非说:“小人不敢,小人只是转告我家老爷的意思。不过公主听说皇上立太子废太子的事吗?太子是未来的皇上,国舅就是未来的龙舅。”窦非点着头,扁扁嘴。
公主大怒:“送客!”
窦非也大声说:“告辞!”他大步流星,走了几步,又停在门口。
公主说:“不送!”
窦非见没人挽留,正要迈步出门,听的背后一声:“管家请留步。”
沁水公主的丈夫陈驸马说:“管家且慢走,容我和公主商量一下。”
窦非更神气了,他大摇大摆地自己坐在绣墩上。
四十多岁的陈驸马走到公主身边耳语说:“不如先从下他,然后”
公主说:“万一……”
“你应下就是了……。”
公主皮笑肉不笑的说:“管家,不是我冷酷无情,哪有你这们办事的?嗯?如果你老爷来了,说不定我会卖给他,只是你搬弄是非,才惹我生气。”
窦非看到有了转机说:“奴才不会说话,请公主担待、开恩、见谅。”
公主问:“你家老爷准备用多少银子买我的园子?”
窦非说:“还是公主开个价吧。”
公主说:“我忍痛割爱,三十万两银子。”
窦非说:“我家老爷只出五千两。”
公主想,反正不是真卖给他,多少都行。她说:“多少就多少吧。”明天,你带上钱来签约吧。”
窦非回府后把此事对窦宪一说,窦宪哈哈大笑,笑的前俯后仰:“沁水公主也怕我三分,还有谁不怕我呢?”他又大笑:“皇上怕我妹妹,我妹妹又听我的,我窦宪要横行天下,有谁敢挡!我窦家,如日中天了!哈哈哈哈!”
他吩咐窦非:“拿酒来,咱俩喝个一醉方休!”
窦宪引着家里的人住在沁水公主花园里饮酒庆贺。公主则进宫去找皇上。但进宫几次都见不上,便自己闯进了御书房,双腿下跪:“皇上,你为什么不见我?我可是你亲妹妹呀!”
章帝连忙扶起:“御妹起来,坐下,有什么事吗?看你样子,是受了委屈。谁欺负了你?朕给你作主!”
沁水公主哭着把窦宪霸园子的事讲了一遍,章帝气的吹胡子瞪眼:“反了!连朕的妹妹也敢欺负,这还了的。御妹你先回去,三天之后,园子物归原主!”
次日,章帝让马公公给窦宪下旨,让他陪皇上出游。窦宪听了大喜,这一回,我可要亲自陪皇上游览京城各处,亲自看看皇上冠冕堂皇,坐着乘舆龙驾,自己驾车护其左右,要狐假虎威,让天下人看看,唯我陪着皇上,皇上唯我是重。看看我的面子有多大,势力有多大?我要横行天下,谁要挡道,会碰的头破血流!
第三天,章帝戴了十二旒珠的平天冠,穿了龙袍,坐了乘舆,由武冠金甲的中郎将窦宪驾车,其弟窦笃窦景和宫中卫队前后护驾,游览京郊各处,当宫人引到沁水公主花园处时,章帝问窦宪:“此处园子,光辉中雅淡,别俱风格,纳天地之秀气,收山河之雄风,此是谁家花园?”
窦宪毫无准备,答不上来:“臣也不知。可能是沁水公主的吧。”
章帝一瞪眼:“是吗?”二道寒光直取窦宪。窦宪始感不妙,低下了头。
章帝说:“可朕知道是你的园子,是也不是?”他加大力度又问:“说!!”
窦宪这下才恍然大悟,原来今天伴驾郊游,皇上是别有用心!他慌忙跪下:“臣知罪,请皇上恕罪。”他叩头如鸡吃米,满脸惧色。
章帝二目园睁,寒光如箭,大吼:“大胆!好个外戚,以窦贵人压公主,连朕的御妹你还敢欺负,你还有什么事不敢做为?那你对庶民百姓更又要怎样?你如此横行不法,朕管不了你吗?”
窦宪面如土色:“窦宪罪该万死,望皇上恕罪。从今之后,再也不敢越规了。”
此时与章帝同车的瑶琴也下了车,跪在地上:“小妃请皇上饶过哥哥这一回。”
章帝问:“吾妹几次要见朕,是不是你阻拦。”章帝两道寒光射向瑶琴。吓的她浑身发抖:“小妃不敢,小妃不敢,望皇上息怒,别气坏了身子。都是哥哥惹的祸。”
章帝无奈地摇了摇头,长出一口气:“都起来吧。你也太狂了,连朕废太子,立太子都成了你们欺压别人的资本,岂有此理。”说罢,章帝传令:“摆驾回宫!”
瑶琴甩了哥哥一袖子,上车去了。跪在地上的窦宪不敢抬头,直到乘舆走远后,窦笃窦景才说:“大哥,皇上走了,回吧!”
这时窦宪才慢慢爬了起来,擦了擦汗,慢慢地往回走。等在那里的窦非脸上堆笑:“老爷回来了?”
窦宪弟兄三人哼了一声,回去了。窦非感到不妙,追回去问:“老爷,出了什么事?你不是陪皇上游览去了吗。”
窦宪骂道:“都是你办的好事!在沁水公主面前搬弄是非,用娘娘压她。公主在皇上面前告了我,所以要我陪游,实是指证那园子。我几乎掉了脑袋,都是你害的!”
窦非浑身发抖,用手打自己嘴巴:“都怪我,我不是人!我该死!”
窦宪大怒:“滚!滚!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窦非吓的连滚带爬,很快跑出去。
从此以后,窦宪曾收敛一阵子,但过了一段后,就打起妹妹立后的主意了。他要用血手完成他霸朝的第一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