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鸿说:“你们联名吧,我还是……”
韩棱说:“你怎么啦,你不是给窦宪当探子吗?”
袁安说:“他不是那种人,他是要当预备队,等窦宪把我们都杀了,他还潜伏着,时机一旦成熟,他就会站出来。这也是我的意思。”
袁义说:“老爷,昨日窦非在酒店里,以暗杀威协周荣。”
袁安说:“周荣,你以后不要随便上街去,以防不测。”
周荣说:“谢老爷关心,我再替老爷写一篇奏折。明天,我偏要出去,我不怕死,我要用我的死唤醒百官。我死之后,求老爷在我死之后关照我妹妹周艳。我暴死在街头,老爷千万不要收尸,也好让人知道窦家的人作恶多端,我暴死街头,也好增加一份怨恨悲壮罢了。”
任隗说:“只怕再死你两个,也唤不醒那些胆小鬼。我们把希望寄托在小辈身上,自古英雄出少年哪!”
丁鸿说:“留的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要保存实力,如果都拼死了,谁去保皇上。”
袁安说:“我和任大人不远年了,丁大人和郑众潜伏下来。我把皇上交给你们俩,除奸、勤王的重任托于你二人。”
丁鸿说:“从命。”
第二天天黑时,周荣醉态十足,跌跌跄跄从酒店出来往回走,口里嘟噜着:“你们不是想杀我吗?现在我只身一人,是下手最好机会,来哪!来哪!”他一边说,一边走,来到一个林子边上,从林子窜出七八个人,身穿黑衣,手拿钢刀将他围了起来。为首人一用刀尖指向他:“别动!你可是周荣!”
周荣抬头一看,酒醒了,他一惊,啊呀真是来了,他慢慢的镇静下来:“我便是周荣,你们要怎样!”
“要怎么样?要你的命!”
七八个人把围圈缩小,刀尖子指向他的鼻子和背,一个个瞪大眼。
周荣说:“那你们一定是窦府的人了!”
“是!你也知道你惹了老爷,死定了!”
“是!”周荣笑笑说:“不过我死之前,要告诉你们,请你们告诉窦宪,他不会好死的,他的窃国美梦不会得逞的!”他把眼一闭:“来吧,取我性命来吧!”
“好!”那位为首的人说:“行!我来取你狗命!”他正要动手,哗哗哗,三把柳叶飞刀飞了过来,包括为首那人在内的三个杀手立即倒下毙命。其余人都向后看,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一个飞身跃了过来,手使双剑刺了过来,五个杀手又把她围住。
周荣大惊:“小艳,小心!”
周艳说:“大哥快走,我来收拾他们!”
周荣走一步一回头。只见妹妹和杀手杀了起来。周艳先是一一击退,从他们头上跃过去,一个个杀退,瞅着一个有破绽,一剑过去,结束了性命。又一下跃到另一个杀手身后,那个杀手尚未回过身来,就被砍了脑袋。另一个举刀相迎,因臂力悬殊,挡不住劈剑雄劲,被劈去一个胳膊,倒在地下,又被一剑结束性命。一刹时周艳杀了六个人,剩下两个人,弃刀跪下磕头:“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周艳收剑说:“记住!回去告诉窦宪,以后别打我哥主意,否则,小心他的人头!”
“是是!”两人连连答道。
“滚!”周艳喝道。
两人连滚带爬,逃命去了。
百官上朝,人人眉结面忧。袁安等带了奏章,早早进了大殿,只有窦氏弟兄四人来迟。窦宪带剑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众官员回头一看弟兄四人已穿好官服,知道朝中将有大的变故。而袁安六人,则知道情况不妙,交换了眼神,决定面对。
时辰一到,太后携和帝登上龙位。和帝已无第一次临朝时的慌乱。登上龙位后,一扬眉,虎视下面群臣,听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之后,皇上说:“众卿平身!”非常响亮。
接着,郑众宣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国舅冠军侯窦宪,领大将军职,兼侍中,行宰相之权,理军机。
命窦笃,协助冠军侯大将军治军。
御封窦景为执金吾。掌管京城秩序。
封窦壤为汝阳侯,掌管皇家建筑。
封窦嘉为少府,掌管税收。
封窦霸为城门校尉,掌管九门防卫。
窦氏弟兄叔侄一个个下跪谢恩,扬眉吐气。
这时袁安早忍不住了,气的头摇了起来。他朗声奏道:“启上皇上、太后,臣有本奏上。”
和帝看太后,太后点头,和帝说:“袁爱卿请讲。”
袁安读奏章曰:“皇上、太后,乐恢、郅寿两府一百七十人被杀的惨重大案发生后,街头巷议,人皆言乃大将军所为。大将军既是疑犯,这军政大权,请另委他人。所封成命收回。”
太后说:“圣旨既出,哪有收回成命之理。两府惨重案,皇上已命刑部去查,待命案查清,再作定夺。街头巷议,岂可作为证据。”
任隗也奏道:“皇上,太后,既然都乡侯命案,已查到大将军名下,皇上太后就该以论罪,大将军带罪立功,也只能勉去死罪,更不能委以军政大权,贺国席上乐大人郅大人指证大将军杀人、扰民之罪,当夜就被人杀死,而且两府的杀手尸体中,就有窦府家丁。这就是证据!鱼肉百姓,用奉银修造府第之事,也有群臣本奏,太后应当明察!”
窦宪面对身边的袁、任两人哼了一声,连忙跪倒:“皇上、太后,他们无指无证,诬陷为臣,请皇上、太后治罪!”
韩棱说:“皇上、太后,窦宪带人杀乐府一百多人时,被乐夫人掷斧砍死他儿子窦小龙,就是证据,请太后明察!”
窦宪又奏:“我儿乃坠崖摔死,谁能指证是在乐府被人杀死?”
太后说:“爱卿请起,此事也已让刑部去查了。
袁安奏曰:“太后不顾群臣反对,一意孤行,封了自己的带罪兄长及叔弟等这么多军政大权之高官,又准许大将军带剑上朝,用杀戮威协群臣,唯恐群臣不服,不利于朝廷社稷。”
窦宪奏曰:“何谓群臣,只不过是你们三五人罢了!”
太后一脸的不快,对袁安奏本捎带批评自己,好无颜面,二怨兄长给自己惹事,说谁也不好,一肚子气只好忍下去,只轻轻说了一句:“大将军以后上朝不要带剑。”
窦宪说:“臣唯恐心怀不轨之徒行刺皇上太后!”
“放肆!谁是不轨之臣?满朝文武,上自三公尚书,下至侍郎大夫,哪个不是忠心耿耿?”
袁安说:“如此看来,太后不肯收回成命!臣请告老还乡!”
任隗也说:“臣也要告老还乡!”
韩棱等十几个大臣说:“臣等也要……”
后面还有:“臣等也要……”
未等群臣讲出,太后大声说:“住口!皇上不准告老!谁要告老,就是不忠,退朝!”
太后心慌意乱,匆匆拉了皇上先退下。
窦宪和袁安、任隗六目对视,抽出一截宝剑,袁安问:“你要干什么?”袁安把眼一闭:“来下手吧!”任隗说:“老子早就活够了!谁怕你!”
三人同时一齐哼了一声,怒目而视,随众走出大殿。这时有一半附势官员下跪高呼:“恭贺相爷,恭贺大将军!”
窦氏四弟兄高昂头颅,大声笑着还礼。
袁安仰天长叹:“大厦将倾!奈如何!汉室将亡,天何不助!哀哉哀哉!”他忽然头一昏,几乎跌倒,任隗、韩梭上去扶住:“大人醒醒!”二人扶着袁安慢慢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