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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别离之伤(1 / 1)

?一大早,无名随大师离开了住了近一个月的禅院,走向一座古城,这座古城很是雄伟,气势磅礴,大有危厦欲倾之感,两队护卫站在城门口,管理秩序。

无名和大师进了城,大师就像个普通人一般,没有任何突出之处。“大师,我们到的是什么地方?那么吵闹?”无名听到耳边嘈杂声越来越大,似是在市井之间。“我们到了一座城,这座城叫明州,这个地方也算是天恒帝国最大的交易之城了。”大师解释道。“原来是这样,那大师来此是?”无名很想知道为什么特地到这来,在他映像中整整走了两天。“治疗你的眼睛。”大师无悲无喜。无名听此,呆了半晌,紧接着激动了起来,“我的眼睛能治好?真的能吗?太好了,我又能看见光,还能看见大师,还能看到整个世界呢!”大师静静看着无名,依旧如古井无波。二人依旧缓缓而行,无名早已心痒难搔,总是问大师什么时候可以治好。大师一直没有回答,终于,他开口了:“静心。”无名随即默诵《心经》,静下心来。

“请问二位来敝处有什么事吗?”无名只听一个很稚嫩的女孩声音说道。“贫僧法号空寂,施请主去通报一下。”只见那女孩听此,立刻像小鸟一样跑向里院,边跑边喊:“爹爹,你经常和我说起的空寂大师来了。”“哦,快快有请。”一道浑厚的男中音传来,极具穿透力,让无名脑海中浮现了一位有棱有角的男子形象。“贫僧一别多年,只为感悟尘世喧嚣,却忘记有故人在此,今日路过此地,便来看看故人是否安好。”“安好安好,一切安好,师尊说......”还没说完,就被空寂大师摆摆手打断了,这时候,他才注意到还有一个安静少年在旁边站着,“这位是?”“这是在途中救下的一位少年,他说自己叫无名,我来重贵处也想问问能否治好他的眼睛,多谢了。”大师手掌虚张,介绍道。男子这才发现俊俏少年竟然没有眼珠!“这?哦,大师,进来坐吧。”男子终于意识到他们还在门口站着呢。二人看过茶,男子也了解了无名的经历,倒也是蛮可怜的。

“爹爹,快看我画的画。咦,这个好看大哥哥是谁啊?”那个女孩子拿着一张画,注意到了坐在一边的美少年,“大哥哥,你看我画的画好看不好看呢?咦,大哥哥怎么没有眼睛,那就是看不了咯?”“小莹,不要胡闹。快到爹爹这里来。”男子轻喝到道,脸上却微微笑着。“噢,那爹爹看看吧。”叫小莹的女孩子跑到了男子处,把自己画的画递了出去。“嗯,小莹画的画有进步了哦,很漂亮哦。”“漂亮?就是好看的意思咯?”“嗯。”“哈哈,画你知道吗,爹爹说你很漂亮哦。”

“小兄弟刚才不好意思,切莫见怪。”男子略带歉意对着无名说道。“没关系的,我早已习惯了。”无名脸上有些苦涩。“嗯,那便好,”男子又转向空寂大师,“刚才是鄙人犬女,让大师见笑了。”“我不叫犬女,我叫小莹,爹爹的宝贝哦。”说罢扮了个鬼脸跑开了。众人哄然大笑,倒是令刚才有些尴尬的气氛缓和了不少。“令千金倒是活泼可爱,聪明伶俐。”“大师过奖了,倒是这位小兄弟的眼睛,实在不好治啊,必须要移植才可能重获光明。”男子看过无名的伤,皱眉说道,“可是小兄弟的境界太低,承受不住移植的副作用。”

大师沉默了一下,道:“无名可否暂居阁下家中,我四方云游,不方便带着他。”男子有些疑惑,大师怎么忽然掉转话头。大师示意男子出来说话。二人不知说了什么,男子一脸惊讶。最后,男子答应了大师,大师对无名说了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不可有情,也不可无情,只当一切是过眼云烟,我们有缘自会再见。”说罢,老僧便欲踏门而去,无名拉住了老僧的衣袖,掉下眼泪来,“大师救命之恩,无名永生不忘,不知何日报答大师。”大师叹了口气,一句也没说,便走向远处。直至不见。男子看到如此,也只是叹了口气:果然是太过敏感了。

无名似乎感受到了夕阳的余温,又想起了洛城的夕阳,,如同轻纱拂过面庞。此时的他,挂在脸边的泪珠也被夕阳所染成了橘黄色,即便看不见老僧,他依旧目送老僧消失在地平线......

“咦,大哥哥怎么哭了?”玩的很开心的小莹回来时看到无名站在家门口掉眼泪,“大哥哥是疼吗?”无名摇了摇头,“那一定是怕黑咯?”小莹又问道。无名愣愣不说话。小莹把无名拉进自己的小房间,拉着他的手安慰道:“大哥哥不要怕黑哦,我爹爹可是很厉害的,要是有怪物来,我让爹爹帮你把它打跑好不好?”感受到一丝丝女孩子的独特气息,还有一点点乳臭味,无名离别时的情绪也慢慢稳定下来

“小莹,出来吃完饭了。”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知道了,来啦。”“不要忘记要洗手哦小莹。”“知道啦。”“大哥哥我们去吃饭吧,不要忘记洗手哦。”小莹学着她爹爹的口吻,对无名说道。无名倒是被小莹逗笑了,小莹一看无名笑了,自己也“嘿嘿”的傻笑起来。

饭后,无名知道了这户人家的基本情况了,这家主人也就是那个男子,叫玉温凡,这个小莹的女孩,全名是玉雪莹,她的母亲因为难产去世了,父女两个就一直相依为命,过着平淡的生活,也有八九年了。

晚上,三人吃着饭,聊着天,倒也惬意的很。“名哥哥,你长得好漂亮啊。”玉雪莹发自内心地赞叹道。“真的吗?小莹比我更漂亮呢。”“真的吗?爹爹,是真吗?”小莹听到无名夸自己漂亮,特别高兴。“小莹,女孩子长得好看才叫漂亮,男孩子长得好看叫帅哦。”玉温凡笑了一笑。“哦,那哥哥很帅,我很漂亮。这样对了吧。”大家都笑了起来,无名看不到,可是很明显小莹没有想到。

“今天的功课做完了吗?小莹?”“刚吃完饭准备开溜的玉雪莹被逮个正着,脸一下就成了一张小苦瓜,“爹爹,我不想写字。”“不行哦,不认识字,就会被人骗哦。”小莹小手一握,“我不要被骗!”“那就去好好写字。”“嗯,好的爹爹。哥哥能陪我吗?我怕黑......”小莹可怜巴巴地问道。无名刚听到玉温凡同意的声音,小莹就拉着无名的手跑向自己的书房去了。

坐在小莹的身边,小莹刚写了一会就哈欠连天,再一会就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黄黄的油灯似乎也打起了瞌睡,头一点一点的。无名摸索着把小莹轻轻抱到她床上,把被子盖好,正准备离开时,玉温凡过来了,“怎么?小莹又睡着了?”无名一猜就知道小莹恐怕经常这样。“这小家伙,每次都这样。”玉温凡颇为无奈。无名笑了一笑,“你也早点休息吧。”玉温凡对无名说。“嗯,好的,玉叔叔也早点休息。”二人互道晚安后,也都回房间熄了灯。

可是这一夜,无名注定无眠,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惊醒,总是梦到自己被挖了眼睛,没有了老僧在身边,似乎都没有安全感了。

就这么过去了两个月,“啵”的一声,“终于突破了末境,达到了临境。”无名自言自语道。“嗯,不错,天赋果然很强,不愧是大师看重的人物,仅仅两个月,竟然便突破了末境,进入临境。”玉温凡在窗边看到了这一幕,倒是显得很惊讶,“既然如此,是时候让他去参加一年一度的风云宗的招收弟子考核了。以他的天赋成为核心弟子应该是轻而易举,这孩子性情坚毅,什么都好,就是感情太过细腻了,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忧,风云宗也不知道是否肯帮忙寻找眼睛移植所必要的材料和适合他的眼珠。唉,走一步算一步吧。”

无名一拳打在树上,感觉自己的力量又变强了许多,树叶刷刷地往下落。“名哥哥好厉害。”小莹崇拜道。“不过名哥哥琴弹得没我好哦。”无名摸了摸腰上的玉笛,笑了笑,“不如哥哥来吹笛子,小莹来弹琴如何怎么样?”“好啊!”小莹欢呼雀跃,她很喜欢无名吹的笛曲。春深百花齐放,绿林处处,二人倒是玩得不亦乐乎。

午饭后,玉温凡把无名叫过来,“孩子,你已经进入了临境,是时候去门派学习了,日之后便是风云宗的招收新弟子考核,你去吧。”“是,玉叔叔。”无名早就听说了这件事,他也想出去见识一番。“那名哥哥要走咯?”小莹忽然问道。“是的,再过五天,哥哥就要走咯。”无名说得很轻松,心里却有些难受,又是离别,唉.....

五天后的清晨,小莹敲了敲无名房间的门,“名哥哥起床啦,今天你要去参加考试哦。”门不一会便开了,无名走出来。一袭一尘不染,本来就够帅气的少年更显得超凡脱俗。小莹都看呆了。“玉叔叔,我走了。”“等一下,吃了早饭再走。”小莹也一幅恳求的表情。“好,那我们先去吃早饭吧。”如往常一样,小莹拉着无名的手去吃饭。可是这一次,小莹却似乎没有往常一样活跃,闷闷不乐的,大家心里也知道,没有说破。

吃完早饭,玉温凡给了无名一个吊坠,一个卷轴,还有一把宝剑,“这些都是当时大师离开时嘱咐我在你离开时,全部给你,这个吊坠名为星辰恋,可以保护你不受魔道的魔气侵蚀,有着温养灵魂,净化心智的效果,这个卷轴记录了一个神奇的功法,待到进入连境时方可修行,此功法名为:《风尊经》。还有这把宝剑是大师未曾遁入佛门前所用的剑,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异于常物之处。”无名将这些东西都放在身上,星辰恋刚带上,就感觉浑身舒爽,一切杂念都不再有。隐隐间,元气运行也通常了许多。

“那我走了。”无名就像是要逃跑一般,因为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不能哭,男子汉大丈夫,哪有像我这般经常落眼泪的。岂不被人笑话死?!”“名哥哥,我知道你刚来的时候为什么哭了,但是这次,小莹不哭,名哥哥也不许哭哦。”说着说着,小莹很难过的声音都抖了起来,“还有,名哥哥以后没人牵着你的手走路了,自己要小心,不要摔倒咯。”无名回头给小莹一个难看的笑容,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难看,“哥哥一定不会哭的,小莹也不要哭,等哥哥学成回来再陪小莹,让小莹牵我的手牵一辈子好吗?”“嗯,哥哥说话算数哦!”“当然!那么,再见咯。”无名强忍着难过,尽量用开心的语气告别小莹。

一个稍显萧瑟的背影渐渐融化在春日里,只剩小莹在门前嚎啕大哭。谁也不知道这个脆弱的少年会展现出怎样的异彩光华,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个易动情的少年竟会搅动天地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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