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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暗云围绕(1 / 1)

?满月楼,楼名“满月”,里面的布置金壁辉煌可说胜过达官府宅,令任何进去过的人都觉得在此进食就像一种身份的象征一般。这里的大厨是自京城百万楼重金请来的主厨,所做的菜肴足可引得神仙驻足。大堂之中更是常年皆有十余位年轻貌美身穿羽衣罗衫的女子表演歌舞,令人在享受佳肴之时也能大饱眼耳之福。

不过在这商都之中有如此布置、如此表演,厨子有如此手艺的酒楼,满月楼却也不是独此一家。但此楼却是一年之中日日都是食客满坐,究其原因则是因为它开在了银狐堂大门的对面,以至于就是再不景气之时,这里每日也都会有监视银狐堂的江湖中人在此进食。

今日,在这商都局势不稳之时,这座楼中自然更是坐满了各帮各派派来监视银狐堂动静的人。虽然这半天多来他们也略有收获,见到周亮和胡丈两人带着手下匆匆离开,和斩一行四人进了银狐堂。可到了这未时三刻,酒足饭饱之时,春天的困意却也悄然袭到了众人的身上。

正当大部份人都强打精神,抗拒着浓重睡意之际,整做楼的桌椅和上面的杯盏却都开始轻微的跳动起来,就连他们自己也感到了地面轻微的震动。

一下子所有人都清醒了过来,可还没等他们弄明怎么回事,就听见一阵有如飞瀑般响的马蹄声。众人立刻跑到窗口向外一看,只见斩和雷木四人骑着马匹率先冲出了银狐堂的大门,后面则是除了周老菜外的其他七位舵主,而紧跟在他们身后的则是多如过江之鲤般的数百铁骑。

这条由数百铁骑组成的长龙快速冲出歧莲大街后,迅速分成数股朝几个方向奔去。而楼里的众人中除了二层菊厅里的八人谁也未动外,其余的武林人士在楞了一会儿后立刻行动起来,每张桌子都只少有一人回去报信。

原来在得到周、胡二人被杀的消息后,灵棚内外的众人就要立刻动身去察看情况。不过这时周老菜却异常冷静的阻止了众人,并说道:“温堂主已死,商都的武林人士已没有了真正的首领,现在周、胡二人又死,只怕四大帮派可能会立刻发难。”

接着他见斩没有阻止自己说下去的意思,而包括贾巨人在内的其余七位舵主也毫无主意的望像自己后,逐跟着说道:

“唯今之计应趁外面还不知二人以死的时候赶紧部署好防御措施:首先立即派人去拦阻生藓帮来犯之敌,同时加派人手守好城内外的个处分舵以防四大帮派来袭,另外黄河既以显身就应抓紧机会抓住他,只有从他那里我们才能知道这整件事究竟是不是生藓帮帮主:秋海涛的阴谋。

而这里能和黄河一战的也只有斩堂主您一人,所以应由您亲带几位舵主去捉拿他。最后还需留下一个熟悉商都情况,在堂内能够服众之人留下守护本堂。”

在听完这一番合情合理的话后,贾巨人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斩会叫周老菜留下阵守堂口。可怕什么往往就会来什么,在思索了一阵后斩决定由云杏、枣青两舵的舵主去召集人手拦阻生藓帮的援兵,诸葛仕元、安疯子和孟养德三位舵主去各处分舵做好防备。至于留下守护银狐堂的人嘛,斩觉得既然周老菜辈份够高,能复众又有能力,逐决定由他下来负责这里的安全。而追捕黄河的苦差使人除了雷木三人外,则轮到贾巨人自己和李一平一起带人与斩同去。

在又有两批来自清青舵及闯舵的人马与斩他们汇合,使人数由四十多人增到了将近一百五十多位后,这一队人就立刻出了商都朝狗尾村奔去。

路上,一向爱说话的贾巨人始终一言未发,一直沉着脸,默默的想着今早爱妻“婉儿”为自己分析银狐堂当前形势时说的话:

“温堂主死后堂内最有可能和你挣堂主位子的四人中,孙忠全已被软禁暂时不用担心,而周亮武功虽好却太过年轻容易冲动误事,所以唯一和你挣的实际只有周老菜一人……

可在你二人间周老菜的胜算更大一些,毕竟斩和盟主一样都很重辈份。所以当斩来时你一定要给他一个好印象,尽量和他多说话令其注意你。但不要没话找话,因为他现在的心中一定也很着急。也不要因说话过快而咬字不清,那只会令他认为你内心浮燥,担不得重任。

……如果万一让周老菜占了先机,那你要想当堂主也只有去杀黄河这一条路了。

不过即使如此,你也千万不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黄河他武功那么高,身边也必定有高手护着,先去杀他的人肯定会先死。……

另外你要是实在不知黄河会去那里的话,就留意五里渡漕帮清风分舵那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黄河定会选择先逃到北岸在试图想办法回生藓帮。”

刚才在揽月厅里时贾巨人很清楚的记得婉儿今早穿的是一件绣有桃花的淡黄色长裙,头上的簪子是自己亲手为她戴上的水晶钗,她的脸容依旧是那么美丽,眼神始终是那么忧郁。就连她那双为自己整理衣服时手指不小心碰到自己脖子的温暖,贾巨人都感到好像还没有消去。

“可是为什么别的都记得,但她千叮咛万嘱咐要自己记住的话却到现在才想起呢?好在一切还不算迟,只要我抢在别人前杀了黄河就还有希望。”

想到此处,贾巨人猛的用左手拍在了额头上,并在“啪!”的一声脆响同时,双膝一夹马腹,侧马平行到了斩旁边抱拳说道:“斩堂主,不知怎么我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想回清青舵看一下。”

说话之时贾巨人感到自己握紧马缰的手心都出了汗,好在斩并未怀疑也未阻止,只是提醒他道:“多加小心,如有不妥赶紧撤回,现在的银狐堂已经再也承受不起失去任何呀位舵主了。要不让让雷木、王靖和你一起去。”

“不用,我带上自己的人去就行了。”再得到斩的首肯后贾巨人赶紧一拨马头脱离了队伍,而清青舵的人也紧随其后向西疾驰而去。

“修罗地狱”是什么样子的?这个问题看似简单,但却没有几个人可以真正说的清。不过斩肯定眼前的景象绝对可以用“修罗地狱”这四个字来形容。

在这狗尾村一处院落的外面,地面的泥土已被鲜血染成了红色,数以百计的尸体以及不知本应属于谁的手脚碎肉一起散落在地上。虽然时间很短,但血腥的气味依然引来无数的蚊蝇围绕着那些流出白浆的头颅、碎裂的肠子飞舞。而在院中,七八具看似是院中住户的尸体中,一位死者的眼中虽然充满惊惧,但他那瘦弱的双手依然紧紧搂住了两个孩子的尸体,似乎还想保护着他们。

虽然每次的内容都不太一样,但这样的景像斩已不是第一次看到了。所以当李一平带来的那些可以称的上是老江湖的手下中都有些人都忍不住呕吐时,他去冷静地检查起了周亮和胡丈的尸体。

“周亮和胡丈的致命伤都是一道划破喉管的刀伤,同样是入肉三寸,但真正令他们死在这里的却是两人手臂和头部的几点看似血迹般的红痕才对。以他二人的武功,中了血藓之毒后如果没有温家的高手及时医治的话,估计就是动一下也很困难,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他们脖子上的伤会那么深。”

正当斩准备起身查看两人身旁其他的尸体时,伴随着一阵骂声,雷木与王靖一起走到了他的身边,

“妈的,做的真他妈绝。”

看到不但脾气爆燥的雷木大声咒骂,就连一向办事稳妥处变不惊的王靖也脸色难看后,斩站起身来问道:“怎么了?”

“算上周、胡二位舵主,我们死在这里的共有八十三人,另外还有三十九名弟子活着,不过大部分就算医治好了也得是残废。至于生藓帮的人嘛……”说到这里王靖略微停顿了一下,强自压下心中的愤怒后才接着说道:“全都死了,而且除了‘凶手’贝旭銘外,每个人都有一道割破喉部达三寸深的伤口。下手的人应该正是黄河,目的可能是为了防止手下中有活口会向咱们透露了他的行踪。”

“要想活的长就一定要心狠手辣。”这句话可算的上是江湖中的一句智理明言,而黄河则显然把它发挥到了极至。不过当他亲手将那些还有一口气的亲信的喉咙割破时他的心情是如何呢?这个问题可能除了他本人外谁也没办法回答。

步入院中,这里的血并不多,死人的尸体也只有七、八具。可这些人死时的残念似乎仍留在这里,疑惑、不解、迷芒、无助,乃至于死前的恐惧令早就见怪不鲜的斩他们都觉的不寒而立。

“斩堂主,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在安排好手下清理现场搬运尸体后,李一平一面注意着脚下,躲闪着地面的碎肉断指,一面走进了院中。

“我总觉得刚才贾舵主走时的眼神和周舵主今天离开银狐堂时的眼神很像,您看他会不会是……查到黄河的线索所以自己去杀他了?”

“李舵主麻烦你赶紧派人去一趟清青分舵看一下贾舵主有没有带人回去,另外离开派人以此为中心方圆十里内搜索,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黄河逃去何处的线索。”说话之中带有些吞吞吐吐,显然李一平不能肯定自己的猜测是对是错。不过斩的反应和部署却是极快,因为他知道现在的银狐堂已经再也不能损失任何战力了。

申时二刻,五里渡漕帮清风分舵处,贾巨人手下的不动盟:清青分舵弟子正和这里的漕帮帮众一起或是隐藏于暗处,或是忙着化装成渡客、小贩,好等黄河来时将他一举抓住。而贾巨人与风昌木则静坐其间的一张桌子两侧,一面指挥着部署,一面喝着酒,畅谈天下奇闻及江湖中的英雄豪杰。

他们从十一个“天下大势”中的帮主,谈到了各大世家,又从各大世家谈到了那些始终不肯归附任何帮派的武林中人,又从老辈中的“无双、无量、无敌、无边”等四无,和“山人知道自在,世人难求逍遥”这当世六大神秘高手身上谈到了年轻一辈中的几个新秀如侠者——蓝深和新“天凰”——炎艳舞。

正当两人相谈甚欢之时,一辆马车出现在了五里渡门前的路上。

一下子,所有人的心都紧张起来,而贾、风二人则对视一眼后心里想道:“难道黄河这么早就已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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