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说实话,老夫自创这棋局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会有一个人凭一己之力破解,所以等到他破解我棋局的时候我才惊呆在了原地,不瞒你们说,我和他一共下了三局,每局都将近用了十二个时辰,角色也就互换了三次,可我竟然只在手握红子的时候才与他打成平手,其余两局都输了,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也完全背离了我这棋局的真义。”徒手苏感叹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棋局的真义?”拓宇凝视着徒手苏。
“对,棋局的真义,我自创这棋局的真义其实就是要下棋的人做到心无贪念,但又必须心系天下,想要赢得棋局的胜利必须要两个人精心合作,去除彼此心里杂念,做到真正的心意相通才行,然而在天下权柄面前,又有几人禁得住这种诱惑,哪怕是关系最好的朋友也很难达成共识,所以数年来这棋无人能破。哈哈,老夫真的很高兴,来,拓宇、叶衣,你们过来跪下。”徒手苏激动得站了起来。
“不是吧,又跪。”秋叶衣嘟嘟嘴,但还是和拓宇一起跪在了徒手苏的跟前。
徒手苏大笑:“好,很好。”
徒手苏说完便从衣襟里取出两本册子交给两人,接着继续说道:“这是我隐居在这里后纵观天下局势,又查阅了数百年来各大战事的结果,以及从这棋局当中领会的要义总结出来的兵书《修何兵法》,今天就传授给你们,还有。”
徒手苏说着便一掌拍在凉亭里的棋盘上,棋盘顿时从中间断裂开来,接着支撑棋局的石柱中央便露出了两份厚厚的卷轴:“这是我这么多年来的绘制的地图,上面描绘了整个我们所知道名称的地理概况,如今你们破了我棋局,今日就将它交给你们,希望你们能为天下苍生带来和平。”
拓宇大喜,急忙接过徒手苏手里的书和卷轴,高兴的说道:“多谢前辈。”
不想他这副模样正好被秋叶衣看见,秋叶衣便用手使劲拧在拓宇的胳膊上,疼得拓宇直冒汗。
“笨蛋,该改叫师傅了,怎么还叫前辈。”秋叶衣说。
“不妨不妨,今日我高兴,叫什么都无所谓。”徒手苏说。
拓宇会意,急忙改口:“叶衣说得对,师傅在上,请受弟子拓宇一拜。”说罢,秋叶衣和拓宇便一起给徒手苏磕了个头。
“好,很好。”徒手苏再也没有顽童模样,他高兴的扶起两人,然后才说:“好,今日我们三人就在这里不醉不归。”
“我还以为今日师傅就只会说‘好,很好’了呢。”秋叶说。
“你们不是说我不满三个月不能饮酒吗?”拓宇疑惑的说。
“难怪叶衣说你太纯良了,拓宇啊,以后行走天下凡事定要留个心眼,我们常说不怕真小人,就怕伪君子,除了自己的最亲的人外一定要格外小心哪,其实你的伤从你醒来就不碍事了,关键在于修养,饮酒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只是会推迟你康复的时间而已。”
徒手苏叮嘱着拓宇,听着徒手苏的话,拓宇心里顿时如有暖流进入一般,不是因为徒手苏的叮嘱,而是因为秋叶衣撒的这个美丽的谎言,因为她真的在意自己:“好,师傅,今日就让我们不醉不归,快两个月了,还是第一次和您喝酒呢,终于可以解解馋了。”
拓宇说完就看了一眼秋叶衣,秋叶衣没有说话,而是招呼侍从们也坐下来一起饮酒:“来,大家满饮此杯,我们一起祝贺修何师傅。”
一杯过后,便是众人轮流向徒手苏敬酒,当然是拓宇抢先的,期间拓宇还偷偷喝了两杯,看见秋叶衣看着自己,他急忙咧嘴一笑:“我会少喝的。”
秋叶衣嘟了嘟嘴:“我才懒得管你。”但心里却欢喜得很,接着她又看向徒手苏,等到众人敬酒完毕,她才问道:
“师傅,我有个疑问,我和拓宇是两个人合作才破了你的棋,但是先前那位仅靠个人之力便取得胜利,你为何不将兵法与这地图赠与他呢?”
拓宇长时间不饮酒,感觉已经有些不胜酒力,但还是跟着秋叶衣附和:“对啊,他看起来更比我们有资格取得这礼物才对。”
徒手苏捋了捋白发,又喝了一杯酒才慢慢的说道:“其实你们都错了,我这棋局创立已近六年,但却无人能破,两年前那人化妆来到我面前,从头至尾没说一句话,言语只是用酒写在桌子上。我见此人做事藏头露尾,连真实身份都不敢向我透露,纵然他智能天纵,我也不敢将这兵法相赠,如若他心术不正,那给天下带来的就是无尽的灾难,而且他并未领会我棋局奥义,凭的只是一己之力灵动天下,锋芒太露必然戾气也重,我还是不放心啊。”
“那前辈为何还要族长和叶衣派人四处找寻他的下落?呵呵,咯咯。”拓宇听着徒手苏的话又饮了几杯,这下可是真的醉了,侍从急忙扶住要倒在地上的他。
“那是因为两年来,无数能人贤士相邀来破我棋局,全都无功而返,我心里着急啊,所以才想再见他一面,再考察他一次,我老了,我真的害怕自己这么多年的苦学后继无人,这下好了,叶衣,我要谢谢你,谢谢你帮我把拓宇带来,但是他虽然聪颖,却敦厚老实,今后你一定要好好照料才是,来,我们喝酒。”
人生真的很难预料,福祸相依,我们只要做认为正确的事情就够了,多年以后,人们将这个亭子更名为授艺亭,以此来纪念这个后来改变很多人宿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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