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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二康两度失京城(1 / 1)

?夏启三十九年,姒启病死,葬于安邑附近。他儿子姒太康继位。姒太康自小跟着晚年的父亲享受安乐富足的生活,继位帮助姒太康。姒太康后悔不及,只好在阳夏筑了一座土城,临时居住下来。历史上称此事为“太康失国”。以后生活比晚年的姒启还要腐败,整天只顾饮酒游猎,不过问国家政事。他作天子的第二年,便带着家属和亲信们去洛水北岸游猎,一去就是三个多月也不回来,弄得百事废弛,大臣们不知所措,民怨也沸腾了起来。东夷族有穷氏部落的国君后羿乘机起兵,夺取了夏朝的都城安邑。姒太康带着大量的猎物,兴高采烈地回来,走到洛水岸边,看见对岸有了重兵把守,慌忙派人过河探问,这才知道后羿已经不让他返回国都了。诸侯国君都不满意姒太康的荒唐行为,加上又惧怕后羿的军事实力,谁也不肯前来帮助。

太康的五个弟弟(包括武观)和母亲在洛水北岸苦苦地等待,希望他能够尽快地回来,领导国人驱逐后羿,恢复姒启所建立的朝廷政治。可是他们始终没有等到太康,于是便作了《五子之歌》讽刺太康。

第一首歌说:“我们伟大的祖先曾经有过明白的训诲,众民可以亲近而不可以看轻。众民是国家的根本,根本牢固国家才会安宁。如今天下的愚夫愚妇都能将我们战胜,考察人民的怨恨难道还要等到十分显明?我们对臣民恐惧得像用坏索子驾着六匹骏马才能拉动的车辆,做天子的人怎么还不敬不怕?”

第二首歌说:“祖父禹的教诲这样地昭彰,可是你却在内心中迷恋女色,在外面游猎翱翔;你喜欢喝酒又爱听音乐,建筑高高的大殿又雕饰宫中的高墙。这些事情只要有了一桩,就没有国家不被灭亡。”

第三首歌说:“陶唐氏的尧曾经领导过这个地方。现在你废弃了他的治国之道,紊乱了他的施政大纲。天子如此胡作非为,就是自己导致了灭亡!”

第四首歌说:“我们辉煌的祖父,曾经是天下的大君。有典章,有法度,传给了他的子孙。征赋和计量平均,天子的府库丰富殷实。现在你废弃了他的传统,断绝了祭祀又危及到宗亲!”

第五首歌说:“唉!哪里还可以回归?我们的心情伤悲!万姓人家都在仇恨我们,我们又将依靠谁?我们的心思郁闷,我们的颜面惭愧。不愿意慎行祖德,即使你现在改悔了,又怎么能够挽回?”

二十七年以后,太康终于病死在阳夏。

后羿以闪电战的方式攻破了夏朝的都城,自立为天子,开启了中国历史上以臣犯君的首例。诸侯们虽然痛恨姒太康,但是仍然怀念禹和夏后国,并不承认后羿。因为后羿既不是诸侯们推荐的,也不是夏禹的后裔。人们认为太康虽然不肖,但是禹、启的后代中总应该有个杰出的人物。迫于天下诸侯的压力,后羿只好答应把天子之位让给禹、启的后裔。

当时姒启的六个儿子都还健在,应该由谁出任新的天子呢?老二元康和老三伯康不学无术,而且头脑愚笨,除了吃喝玩乐以外,其余什么都不会。老五武观曾经被姒启废黜过,名声不好。只有老四仲康身体健壮,而且野心勃勃,一直觊觎着天子之位。仲康自己又暗中积极活动,便由几位老臣出面,推举他作了新任的天子。

后羿提出了让位的条件:夏朝不但要免除有穷国应该上缴的全部赋税,而且还要按照以前应该缴纳赋税的标准,每年向有穷国提供双倍的补偿。这是诸侯国君勒索天子的首例,可是仲康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这样,后羿让出了天子之位,率领有穷国的军队,携带着在夏朝都城搜刮得来的大量财物,得意洋洋地返回了有穷国的都城穷石。

仲康即位以后,立刻派人前往阳夏,迎请太康回国,并且声称愿意将天子之位归还给太康。太康已是一个失国的不肖者,他还有什么资格恢复天下大君的地位呢?这不是仲康的谦逊,而是他故作姿态,对太康和天下人心进行检验。太康也认为这是仲康对他的羞辱,坚决地不肯回国。仲康很高兴,便派军队护送了太康的妃子和儿女们前往阳夏与他团聚。

接着,仲康任命胤侯为大司马,掌管六师。中国历史上的军队,由轩辕氏时期缔造,但是以师为单位进行编制,却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有穷国的入侵给仲康上了很好的一课,使他认识到一个国家若想保住自己的政权,就必须建立一支强大的军队。因此他在国中大量地征召青壮年入伍,有计划地进行军事训练,提高部队的作战能力。这本来是正确的决策,可是他却没有意识到敌人的入侵必然是自己的堕落引起的。

夏朝的国都发生了日全食现象,白日如同黑夜一般,人们十分恐慌。于是有人上奏仲康,说主管天文的羲氏与主管历法的和氏终日沉湎于饮酒,玩忽了职守,以致于酒后误事,荒废了时间的调整,扰乱了日月的升降规律,给人类社会带来了灾难,必须依法惩治。这种指责当然不合符科学规律,可是当时的人们迷信鬼神,也相信人们的言行会与天上的神祗相互感应和调整。仲康闻奏大怒,立刻命令胤侯领兵前去逮捕他们。

胤侯一向对羲氏与和氏的看法很好,认为他们都是对工作尽职尽责的人,怎么会突然糊涂了起来,犯下了如此的重罪?这其间会不会有什么隐情。但是天子的命令不可以违抗,他只好率领军队前往。为此,胤侯告戒军中众将说:“啊!我的众位官长!圣人有谟有训,明白地指明了定国安邦的大事。天子能够谨慎地对待上天的警戒,大臣能够遵守普遍的规律,百官能够积极地办理职责所关的事情,用以辅佐君主,朝廷就圣明而又圣明了!国家法典明白规定:每年孟春之月,官员们用木牌在道路上宣布教令,官长们互相规劝,百工们据此从事他们的技艺。不肯奉行教令的人,国家将有常刑进行处治。可是羲氏与和氏颠倒了他们的行为,沉醉在嗜酒荒乱之中,背弃了他们的职务要求,搞乱了日月星辰的运行历程,放弃了他们管理的事务。前些时候,秋季的朔日,日月本来不会汇合的,房县那个地方却出现了日月同升的现象。乐官为此拿出鼓来敲击,啬夫为此跑回家中取出钱币,大家急忙以礼敬奉神明,众人也跑着拿这样递那样。羲氏与和氏主管这个方面的事务,却一点也不知道这件事情,他们对天象昏迷无知,因此触犯了先君规定的诛罚。先君的《政典》中规定他们的职责是:历法中出现了先于天时的事情,杀掉,不要赦免;出现了后于天时的事情,也杀掉,不要赦免!现在我率领你们众位官长,奉行上天的惩罚。你们要与朝廷同心协力,辅助我认真地奉行天子的庄严命令!火烧昆山,玉和石同样将被焚烧;君王的官吏们如果有了罪孽,害处将比猛火更为巨大。所以,应当消灭为恶者的首领,胁从的人们不要惩治他;过去染有嗜酒这个污秽习俗的人们,要允许他们改过更新。啊!严明胜过了慈爱就能成功;慈爱胜过了严明就会无功。你们众将士也要努力地戒慎这种事情的发生呀!”

胤侯后来见到了羲氏与和氏,方才知道两人并没有喝酒误事。他们明白地告诉胤侯:日食是一种正常的天象,不是人类所能左右的。胤侯带着他们去见仲康,让他们自己解释清楚。但是仲康根本不相信科学,反而认为他们在为自己狡辩,仍然将他们治了罪。

仲康任命颛顼的后裔已樊作为诸侯,封他在昆吾,称为夏伯。昆吾氏后来发展成为了一个强大的部族,也是夏朝的重要同盟军。经过几年的训练,夏朝的军队逐渐强大了起来。仲康认为自己能够与有穷国抗衡了,便宣布废除有穷国的勒索,并且命令有穷国今后必须向夏朝继续交纳税赋。实际上,仲康作为天子,既没有为天下人做出过什么贡献,又废弃了自己以前的承诺,所以诸侯们对他也没有什么好感。后羿愤怒地再次率领军队,入侵了夏朝。有穷国的军队如狼似虎,作战十分骁勇。夏朝的军队不堪一击,反而闻风丧胆,节节败退,有穷国的军队眼看就打到夏朝新的都城斟寻了。诸侯国君们却认为仲康言而无信,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夏朝的军队与有穷国的军队交战,谁也不肯前来帮助。仲康抵挡不住有穷国的军队,只得在夏伯的帮助下,以帝丘作为夏朝新的都城,夏朝开始偏居于一隅。

不久,仲康在帝丘逝世,在位二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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