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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话 寻学(1 / 2)

?雨下得渐大。

『啊......你受伤了。』

『......』

这次是我们第一次相遇,我在执行家族任务中途被仇家埋伏,回击时伤了右臂,胸口被捅了一刀,插在胸口上的刀施加了诅咒,拔不出来而且伤口没有止血,诅咒压抑住我的自瘉能力。

『我送你去医院吧。』

我在他们的追踪下脫身後支撑不了,對自己施了隱形術,跌坐在路边的灯柱下,雨水浸湿了包里著我的黑色斗蓬,然後渗透到伤口上,又痒又痛的。

一個拿着藍色傘的人停在我的正前方,他信步走到我面前,藍色的傘向前遞,剛好遮擋往我身上滴落的雨水,他微弓腰向我伸出手。

我沒有抬起頭,只有視線往上移,對上一雙異常清澈的黑眼溫和的看着我,是第一次有人用那種眼神看我,沒有憎恨、嫌惡、不屑,還好斗蓬遮掩了我的模樣,不然他一定會嚇跑吧。

『......不用你管。』

沒錯,他會被我拖下水的......不,他怎會看到我,我在自己身上施了隱形術,一般人甚至能力較弱的種族不可能看到我,他是追兵?

我警掦的握緊袍袖裏的暗器。

『不管你!你不要跟我說插在你胸口上的刀是道具,地上的血是紅柿醬,而你是某個演員甲在扮傷者。』

『你認為甚麼就是甚麼。』我冷冷的說道。

『是你說的......你是真正的傷者,所以快跟我去醫院。』

跟他走,哼!看來他是想殺了我,雖然他掩飾得很完美沒有絲毫殺意外露,但是他太急躁的想引我離開了。

他的手再向前伸,進入我的警戒範圍。

下意識飛出暗器,險險劃過他的臉頰,留下一道血痕,我清楚的看見他眼中是滿滿的不可置信。

他居然沒躲......正常的種族一定會反射性躲開,以他剛才的僵硬動作,他應該是有能力卻不會用的特殊人類,難怪能看穿我的隱形術,他是很有天賦的人類。

不過他一定怕了我。

『嗯嗯嗯,好功夫。』他瞥了一眼埋入地下只露出原本十分之一的暗器。

『為甚麼不躲?』

—————

地点:阿夜家/时间:早上八时

清晨的阳光穿透了窗廉,把我从睡梦中叫醒,眼前蒙蒙胧胧的一片,当眼睛能够对焦時我就从床上下去。盥洗後,就突然接到某同学的电话,大致上是说要跟我一起找学校,反正今天没事可干,所以我答应了他。

「小夜,你的同学已经来了,他在门外等你。」

「呜哇!」每次叫我「小夜」我都会头皮发麻,很不幸的是这时我在楼梯上走下来,突如其来的一叫令我恍神一下,随後左脚跟先踏地,右脚踢中左脚大腿......不要问怎样踢中!整个人向前倾,漂亮地在楼梯上滑了下来。

总而言之,我摔倒了。

老哥在客厅探出头来,正好看到我面朝下伏在地上,就像一隻被踩扁的青蛙,他发出不合时的低笑声,活像看到耍猫的狗反被猫耍一样偷笑。

「嘻.....小夜啊小夜,童真未泯的你在滑梯上滑下來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

我偷偷白了他一眼,把很想比出来的中指收好,不以为然地站起来,就像甚麽也没发生似的,然後拍掉衣服上的灰尘,迳自走向大门。

我忍他!

「嘻嘻嘻。」老哥掩嘴低笑。

真是该杀千刀的死家伙!一股莫名的怒火冲破了牢笼快速上升,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破口大骂:「干!」又把中指比向老哥。我瞬间按捺往怒火,快步走向大门,然後粗鲁地拉开大门,走出屋子後用力地甩开。

果不其然,我一转过身便看到某同学,他是狄仁,由於名字和「敌人」是谐音,所以大家「敌人」前「敌人」後地叫,也该忘记他的本名是甚麽。

他属於阳光系男生,即是开朗又受大家欢迎的人,而且他长得不错看,深黑色的短发与偏褐色的眼眼十分相衬,他不知为何总是喜欢缠住我,但相处久了发现他为人很好。

「阿夜,我第一次听到你说脏话。」敌人兄诧异地瞪大了双眼。

「我没有!」

敌人兄拿出手机,他按了一下,我那声「干!」就被播了出来,路过的人都以奇怪的目光打量我俩。

「......」

「我每次到你家门前都会听到很有趣的东西,你惨叫、发疯地骂人......」

敌人兄把过去听到的娓娓道来,手脚并用地重演可能会有的动作,而事实上他重演的动作全都是我当时有做过的。

「够了。」

「不过还是这次听到你说脏话最为震撼──」

「够了!」我现在真想挖个洞把头塞进去,免得再丢自己的面子。

「你第一次唬我。」他并没有摆出伤心的样子,反而是一脸兴奋,有时候我真是不明白这个人在想些甚麽。

「学校的事呢。」我没好气道。

「那就走吧。」

敌人兄迈着轻快的步伐拉起我的手就走,如同小学生去学校旅行般。

哎......他还是那麽好被转移话题。

—————

去到中心後,我和敌人兄各自取回那张纸条,纸条上写我们考上的高中,而我考上的XXX学校虽是超级高中,但不是我的菜,而且私立名校学费更是特贵,作為小康家庭的一員當然負擔不了,所以我還是要去找新学校。

「我和你分发的学校怎麼不一樣。」他碎碎念说。

「我們沒有填一樣的學校。」

和他相识的几年以来,我已经说过上万遍「你的狗屎运好强!」,试问有谁在举行马拉松那一天,一棵大树被颱風吹倒後横在赛道上,全部参赛者都因绕道而延迟,他却迷路反走了捷径,所以第一个冲线。

「不说了,我们找学校去。」

他头也不回,兀自走了出去,我无奈地耸耸肩就跟着他离去。在寻学之旅中,敌人兄不断找话题跟我聊,雖然他是很開朗的人,不過從未如此多話,大概是因為我們很快便要分道揚鏢。

「阿夜,你真厉害,考上XXX学校,真是不明白大家为甚麽讨厌你,你脑筋那麽好,人也不錯......」

因为我有乌鸦嘴吧,我每次说坏事时,总是很灵验的,所以大家渐渐不和我说话,害怕会有不好的事被我说出来,有一次有一个男生跟我说要向某女生表白,我调笑说了句「她说不定会给你一巴掌」,明天那男生朣了半边脸上学,从此没有和我再说过一句话。

「你干嘛不说话?」敌人兄用手肘撞了我一下。

「没甚麽,只是在想别的事,马路对面是OOO学校。」

我俩踏上了马路,在那一瞬间我的脑海里响起了我的声音,彷佛是另一人。

不要过去,会有危险。

走到马路中间时脑袋突然空白一片,再次回神过来後,我全身僵硬,动弹不得。一辆货车不顾指示灯向我冲来,奇怪的是车上没有司机,我该不是眼花吧?

「阿夜!」

似乎发现我没跟上他的敌人兄转过身对我大喊,一旁的路人的目光也落在我身上,我拼命掙扎,该死......全身都动不了。

遭了!快跑啊!

可是我連一隻手指頭都動不了,怎會這樣的!?我就是叫出聲來也做不到,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掐住我的頸,跑、跑啊!我還不想死!

可惜我還是要死了。

货车无情地撞到我,强烈的疼痛扩大,痛得似撕烈我的身体一样,我被撞飞至几米外,货车直辗过我的身体後离去,被货车压到的手等地方,微弱的意识感觉不到知觉,似乎已经......废了。

很痛......身体的痛难以形容,腥甜的味道不断由喉咙涌上,我可以想象到自己现在的惨状能令人多麽恶心,体温逐渐随血液而流逝,我躺在黏黏湿湿的液体上,全身被渲染成触目的红,半合上的双眸依稀看到附近的景象。

敌人兄走到我身旁,慌张地拿出手机,拨出了某电话号码,接通後他说了一串东西,从对话中得知他拨给了医院,我很欣慰他没有弃我而去。

我把视线转向刺眼的太阳,曾经生活的回忆如走马灯在脑海中不停放映,虽然身体已残破,但心中却一片清明,这应该是電視劇说的迴光反照。

有一个身影慢慢步入我的视线范围,黑黑的一片遮盖了太阳,所有人都像是没看到他,各自做自己的事,他站在我身旁向我伸出了手。

「啊......」你是谁?来救我的吗?我想把话说出口,但只发出啊啊的低鸣声,微弱得被风一吹便散。

黑影蹲了下来:「睡一会吧。」冰冷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他凑近我的耳边细语几句,不过我听不清楚,然後脑袋慢慢变得昏沉,眼皮亦不听话的闭下。

—————

睁开眼後,我却被剌眼的灯光照痛了双眼,这里是......啊!我记得我被车撞倒了,然後......我该不会被外星人捉去他们的实验室充当研究材料。不,我在想甚麽脑残的话,我一定是看太多漫画了。

「医生,心跳逐渐缓慢!」

「糟糕!不能止血。」

原来我在医院的手术室里,而那台灯也就是手术灯,医生护士们围在我身边,他们在替我止血,不过并没有效果,一名中年医生放下手中的鉗子与棉花,他无力地揉揉太阳穴。

「已经满地都是血,他的血量不足,输血後又流血,他没救了,大家都停下手吧!准备宣布死亡时间。」

他们放下手中的用具,站在我两旁沉默着,静静地低下头,沉重的气氛弥漫整个手术室,半睁开的眼睛缓缓闭上,我显然是昏倒了,全身亦痛得没了知觉,只能靠耳朵感受外界发生的事。

「阎朔夜,男性,15岁,20XX年X月X日上午11時23分死亡,因失血過多。」

死......真的嗎?可我還有意識!

「砰」的一聲,大概是硬物碰撞的聲音,不過真像老哥平時踹我的房門的聲音......等等,是誰把手术室的門踹開?根據我看電視劇的多年經驗,手术中是不能隨便進入手术室,除非是有很重要的事。

「你們這群庸醫!怎麼連一個人也救不了,他還未死。」

這是那來的傢伙......但他的確說中我的心聲,會不會是老哥?可那傢伙的聲音根本是歐巴桑那種,跟老哥那一種有如風鈴般悦耳的天籁之音是完全相反的,我並不是讚我老哥!

「這位先生請你出去,這裏不是你能進來的地方。」那名中年医生平靜的語調沒有一絲波瀾,卻有不滿之意流露。

「幹!你老子我在你曾曾曾......爺吃奶的時候已經是頂頂有名的神醫,你連給我挽鞋子的資格都沒,更別說『請走我』,你回去再修練個百年千年才好對我說這話,不過那時你早就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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