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先生?”偞儿看到温良愤怒的冲自己大喊,很是不解,认识他这么多年,竟然第一次看见他这个样子。
温良双手捧起偞儿的胳膊,满脸心疼的表情,眉头也皱出了深深的沟壕,先生到底怎么了?偞儿想不明白。
终于渐渐地,胳膊所有的伤口都完美的愈合了,温良轻轻的抚摸着偞儿光滑的肌肤,看不出一点儿受伤的痕迹。
“跟我回去!”语气不是告诉而是命令,温良抓起偞儿的手腕,偞儿赶紧把另一只手里的《命运修改簿》扔到了女人的床上,瞬间,就被温良带回了理书阁。
女人完全被吓傻了,温良和偞儿消失后,病房的门还是好好的关着,没有被人打开的痕迹,可是,玻璃杯子确实碎掉了,还有地上留下的一大滩血渍,还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女人的心跳久久不能平静,她哆哆嗦嗦的从床上拿起《命运修改簿》,她原本是一个不迷信无宗教信仰的绝对无神论者,可刚刚偞儿用鲜血淋淋的自残方式,打破了她信了一生的道理。
“先生?先生?”
回到理书阁,温良径直向办公室走去,偞儿跟随在他的身后叫他他却故意不理不睬。
“先生!先生!”偞儿更大声的叫温良,可温良仍旧不搭理她。
“先生到底为何生气?我又没有做错什么,如果是因为我让先生这样生气,先生至少要让我知道原因啊!”原本看温良生气偞儿不敢随便嚷嚷,可以她脾气也不可能莫名其妙就这么算了,温良已经快要把偞儿逼的跳脚了。
看偞儿竟然毫不开窍,温良一把抓过偞儿的胳膊,捏的死死的,问:“疼不疼?”
“……疼……”偞儿如实回答,可她的表情看上去却没有丝毫感觉,命运之神赋予了她和温良无论受多大伤都会恢复如初的体质,但这并不表示受伤的时候就不会疼痛了,他们所有的感知和凡人是一样的,感受到的痛觉也和凡人是一样的。
温良质问:“知道疼,为何还要自己伤害自己,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哪有像你这般不爱惜自己的?”
偞儿讶异:“先生这是……担心我?”
“是,我在担心你,我自以为对你了解很多,竟不知道你会用自残的方式来为理书阁拉拢客人,难道你以前也是这样?”
“是啊,如果别人不信我,这是最快让别人信我的方式。”
“以后不允许你这样,随便伤害自己。”
“先生不要小题大做,我就算这样,先生也是知道的啊,我不会因此受伤。”
“可是你会感觉到疼痛!尤其是你明明很痛,还能笑得出来,这更让我担心。”
偞儿笑了:“这有什么,每个人总得有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力量吧,有的人是因为权力,有的人是因为地位,有的人是因为情感,而支撑我从过去走到现在,从现在走向以后的,就是这疼痛,你要问我我的伤感来自哪里,我的回答是因为疼痛,你要问我我的快感来自哪里,我的回答还是因为疼痛,从我记事以来,疼痛就一直伴随着我,现如今突然要我好好对待自己,我会突然不知所措的,虽然在先生看来这像是一种自残,但先生完全不必担心,因为我已经完全享受于其中了。”
“你现在有大把的时间去享受真正可以享受的,你可以去享受美味的食物,漂亮的衣服,新潮的玩具,甚至是别人羡慕的目光,这么多好的东西不享受,却偏偏享受疼痛?”
“先生还不是一样,放着这么多好的东西不去享受,偏偏一个人享受着孤独,支撑先生活下去的力量,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绝不是先生告诉我的那些美味的食物、漂亮的衣服、新潮的玩具和被别人羡慕的目光,这些东西在先生眼里根本不值一提,我至少还一直在体验着让先生不值一提的东西,但我对它们也只能做到体验,证明我活着的,支撑我活着的,只有从我的身体里透出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