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回收(1 / 2)

?发言人看着我与Alex正盯着那几栋灰褐色巨大建筑打量,对我们挥挥手,指着河岸说道:“不由这里进入。这些建筑只是寻常的国际清算银行,放资公司,是整个金融中心西北角的一部分,与我们的关系不大。我们现在要去的分部,不在地面,要坐船。”

顺着他的指引,我这才看到河岸边挺着一个红白漆面的铁家伙,是一艘潜艇。三个小巨人正在那里和潜艇里的人说着话,同时签写单子。发言人背着手,说我那辆雪佛莱已经被拖去维修了,在这次行动之中我所有损失他们分部会按照实际情况作出赔偿。然后瞧了瞧我们那身黏糊糊、湿了吧唧的衣服,建议我们去洗个澡驱驱寒气,跟着便自顾自掏出那只手掌喊话器走到一边独自联络去了,低语之中说的好像是回收,反正他所说的任何话我都是听不懂的。

下到潜艇里,却也宽敞,我们找了一个明窗边坐下,身底下的座位是类似于那种地下铁里的硬椅子。潜艇里的人倒也客气,送来两杯热红茶,一口饮下,浑身暖了不少。我透过明窗去看那露出水面的一截,发现发言人站在风里在阔谈,他浑身上下与我们也差不了多少,都是一身污泥和湿滑的破衣,被风吹得不断扬起,却没有打算要走进来的意思,可见这人不怎么怕冷。

略感无聊之际,四下环顾,看见三个小巨人好像事情办妥了,这会儿也下到舱里,坐在我们对面。一个打着瞌睡一个装模作样拿起一份报纸在看,还有一个,也就是掐烟卷的什么都不做,只是透过黑眼镜盯着我们,生怕我俩凭空之间消失了一般。

被人直视的感觉,是很难受的。我突然想到好像从下了车之后,就只有这几个人,其他的运输员包括没有受伤的黑衣人并未回到这里,或者说,就只有我们这辆车来到这个叫“河边”的地方,其他的人都失去了踪影,当我刚想开口随便问些什么不至于那么别时,掐烟卷的却开口了,说:“我叫Madison,嗯。”

同时,他抬起一只厚实的手掌,举到我面前。

“啊,我已经听你身边这位拿速射枪的小巨人先生,还有上面的那位瘦子先生介绍过了。”我心不在焉地回答他,并不打算与他握手,他坚持了一会儿,终于颇不自然地垂下了手。同时我注意到看报的那个小巨人略略抬了抬眉头,好像还挺不满意我这么叫他,侧过身子后,将整张脸埋到报纸里。我心想你个老粗还装什么文化人,这种财经类报刊你能看得懂?顶多只是个码头扛货的苦力出身。

“我知道我不善于表达,好吧,嗯。”掐烟卷的一脸无趣,然后闭上嘴,正襟危坐在那里。怎么说呢,其实我觉得掐烟卷的这个人感觉笨头笨脑的,但如果是同伴,应该属于非常可靠的那种,而且这一类人不太喜爱多计较,被我揍也揍了,欺诈也欺诈了,但过去了也就过去了,这会儿就跟没事人那样全部忘诸脑后,这种性格还真不赖。不过我仍不知道即将要去的那个地方是个什么场合,以及那里都是些什么人,在一切情况没有明确之前,我仍旧保持着与他们非敌非友的状态。

十分钟后,潜艇开始下潜,然后舱内的灯一下子亮了起来,我发现原来这个潜艇是那种水下观光用的小型潜艇,整条舱内就我们几个人还有一个跑来跑去的服务生。潜艇下沉之后,在湖心底部折转了一个满舵,调转过来开始潜行,四周灰濛濛的湖水,可视度极其不好,就像严重的雾霾般。潜艇外壳荡漾着“咕嘟咕嘟”沉闷的水声,很快就来到了一块突出于河岸的巨大混凝实心建筑边,一个圆形镜腔槽门口,那里是打开着的,潜艇顺着槽门入内,好像被牵引着,速度十分快,我才一转身它就开始上浮,很快停到了泊口。

泊口边站着几个人,不是黑衣人那种的特殊人员,而有点像普通的乘客,这些人之中,还有一个感觉看上去很怕冷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老头,手里滴溜着一个公文包,包手柄位置插着一把商标没来得及撕掉的雨伞,好像是要搭这架潜艇出去。但等到我和Alex上岸之后,才知道这群人其实是在等候我们,显然留在河边的发言人已经和内部人做过沟通。被他们领着去到一个热蒸洗浴的地方,老头也不多废话,让里面的服务生招呼我们,他并没对我俩提起跟着会有什么安排,只是说有些遗憾,我们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如果能赶在2小时前的话,还能见到“那个”,但这会儿已经错过,所以现在早些晚些谈都已经没有任何实质的必要性。

我一直对“那个”到底是什么非常好奇,但老头不加以说明,就径直离开。浸泡在推浪按摩水池里的时候,我看见Alex极度疲倦,此刻正在闭目养神,顺着他的脖子,我瞧见一个很奇怪的东西挂在他的脖颈下。

那是一个非常大的圆形金属盘,戴在Alex的脖子上显得比较古怪。就象一只猴子戴着一块奥运金牌那样。它一半面积都被镂空,盘面做得很粗糙,雕工也很普通,不过看得出这应该是近东的风格,总体来说,似乎是一件古物。图案是一个许多手的女神,拿着各种武器,刀,剑,棍子还有斧子,四个脚踏在两只倒卧的狮子身上。不过最让人感到迷惑的是,它周身上都镶嵌着螺钿!而据我所知,螺钿这种东西产自中国,商代就已经出现,在中国周围的国家,例如日本,高丽都出土过大量的螺钿文物,近东和中亚从未出土过这种物件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而且螺钿工艺是在上面做镂刻,而不是像这个盘子覆盖在原有的小塑像上,这件东西,左看右看都实在叫人匪夷所思。

Alex好像发现我在注意他脖子上的那个圆盘,用手把玩着,对我说他知道我现在有很多疑问,而且这些复杂的问题短时间里也说明不清。不过这盘子和现在这所奇怪建筑里的人关系并不大属于他的私货。如果我想问,不妨趁着现在说,之后还有没有这种闲暇就很难说了,而且将会发生什么他也不清楚。

“besson是谁?你的化名?”我首先开口。

“不是,我的小名,只有我家老头才这么叫我。”他随即回答。

“为什么你遭40多个国家驱逐?还是个禁止入境的窃贼?我记得当初我们分开后,你所从事的和盗窃应该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处,这是怎么回事?”我仔细捋了一遍心头的疑问,逐一开口问他。

“不是盗窃,我没有小偷那样勤奋,我只是按照客户的要求去‘提取’出一些他们所想要的东西。”Alex表情严肃地望着我,说道:“你我分开时,我还没有从事这行,我做这些事都是近五年才开始的。当然,这也怪我经验不足,这一行内的人大多不讲信用,所以我经常陷在让人出卖和遭人谋害的困境中。目前我差不多已经弄到自己,连一个朋友都没有。我常会想起你,但失去了音讯和联系,我找不到你。”

他叹了一口气,用热水抹了一把脸。“你知道我最早是玩音乐的,当初留在美国这个鬼地方也是因为我已经待了不少年却一事无成,我总觉得这人吧,既然已经为某事付出心力若中途放弃挺可惜,所以也一直不愿放弃。不过现实,让人无奈。分开之后,我还是过去的那种生活,我一直挺恨我家老头的,他毁了我一生,终于我待不下去只好回老家。不过我没想到我家老头,表面是个勘探院的,其实背地里是文物贩子和窃贼,他留下了大量过去的记录。不过从1987年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但是我想对你说,”他凑近我,压低声调神秘地说道:“大约从5年前,他突然给我陆续寄来一些包裹,都汇在他老友那里。这才让我明白过来,他还活着。”

“你一直知道他还活着?!那他真的像他们所说的被困在某个地方么?”我瞪圆了双眼。

“是。我从五年前开始从事这行,就是由他一手安排的。”他做了个隔墙有耳的手势,让我尽量放低声调,同时挪到按摩出水口位置,打算用水流的声音掩盖我们的密谈。

“让我毁坏电脑是怎么一回事?这和小巨人那伙有联系吗?”我也紧跟着挪到那里,低声问道。

“没有任何联系,这是另一档始料未及的烂事。因为他们并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所以只好将我们‘请’到这个地方。或者说,他们与销毁电脑完全无关。”他扬起手,继续拨弄着脖子上圆盘,说:“地下室里的电脑内,有一份客户档案,目前有一个黑帮在查我,我无法再露脸,所以只能找与此无关的你去替我销毁一下。”

“他们要找的,就是你脖子上的那只圆盘?这就是你所谓的萨格勒布宅子里的‘它’在找的‘那些’吗?”我手指着那个古怪的饰物,惊讶地问道:“这样未必也太显眼了吧?”同时我望了望我们脱下来的脏衣服的位置,发现东西早已被人取走,替换着的是,放了两套和黑衣人一模一样的衣服。

“当然不是,‘那些’我早收起来了。我以后会让你看。不过老实说,我也不知道‘那些’里到底是什么,因为我从未打开过。而我脖子上的这只大盘子,其实是‘工资’,让我从马六甲硬抢回来的。这档子事说白了很简单,某个无赖客户让你帮着他去提取一件东西,他和你交换的货物就是这只圆盘子,但在交易时他反悔了,不肯认账了,结果还找人来灭口想独吞给他提取的东西,大概就这么回事。”他耸耸肩,轻描淡写地说:“这一时也说不清楚,总之要从十一天前开始说起,以后有时候再说这个吧。”

我无言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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