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荒堡重逢(1 / 2)

?我心中不由暗暗叫苦,突如其来的长须光头及其手下,让我们连躲藏的时间也没有。他们很快四散开来,朝着机械也就是我们所在位置靠拢过来。我拉着查理和黑面包在底下爬行,本想借助黑暗这一优势缓缓地离开这片区域,偏偏这群人不知在哪按下个开关,整个室内应急灯一圈一圈亮起,不多时车间变得一片通明。

我们正好爬在皮带转轴的轮子下,与守卫近在咫尺,三、五米左右。我甚至能够清晰瞧见他们鞋带扣共有几眼。在这狭窄的空间里,我们三个挤作一团,手脚别扭地交缠在一块。我既能嗅到黑面包眼角的血腥味,又能闻到查理项间那劣质香水的气味。那些脚都在附近游离,却没有扩散开来,始终停留在我们先前站立的位置。

“他们在做什么?”我压低声调推了推身边的查理,问道。

“你比起我还懂一门拉丁语,连你都听不懂,我更加听不明白。”查理抹着冷汗,捏紧手里的枪,毫无意义地瞄准着其中一双脚。

“在找模板!你们俩个不说话会死吗?”黑面包很娘炮地拧了我一把,埋怨道:“你们管我从哪儿冒出来的?知道了又能怎样?白白耽误时间。很显然模板并不在他们手里,一定是让起先待在这里的人取走了。”

正如黑面包所说的,那群人在机械边上一无所获,长须光头的咆哮声随之而起,于是那些脚纷乱起来,开始走向各处。不多久,就在隔间传来其中一个家伙的叫喊,接着那些人全部跑去那里。他们发现了我和查理进入地下工厂区的那道铁门,匆忙之中,我们打开后就未合拢。

“他们现在又在说什么?”我抓着黑面包的领子,迫切地问道。

“他们说人可能从那里跑了,好像打算爬出去继续追赶。”他仔细听了会儿说道:“他们说,这很不寻常,口子上是他们的人,拿走模板的人到底能逃到哪儿去?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今晚实在有太多的怎么回事,你问我我问谁去?”我不由回想起掐烟卷的和我分开后,跟踪尾随他们,而现在这伙人出现了,他却没有跟来。还有此前这些人已经知道还有其他路径通向这里,为什么一早不走这道掩藏在箱子背后的门,现在才刚刚想起?接着,我不由带着疑问道:“这里除了我们进来的那道铁门,还有铁丝门,他们为什么会认为起先藏在这的人走的是铁门而不是铁丝门?”

“别管了,趁着他们在隔间,这会儿正是我们离开的好时机。”黑面包迅速爬出机械底下,跑向他所谓的进来入口,招呼起我们跟着他走。

查理也觉得我在想的问题过于无聊,匆忙地拽着我跟着跑,我们尽量放轻脚步,来到铁丝门边上,刚拨开塑料薄膜拉开门把手,就听见背后传来一阵响动。回头一看,又有一群人正推开长须光头他们进来的那道门,也进入了车间。

这群人就是查理所说的,雅钦中段被毁后,原先固留在排房和厕所门口的守卫,不知因何原因,他们竟然跑出了后大门,也到了这里。不过人数寥寥,论雅钦前段的交火,他们好像不至于损员到这种程度。

新进入车间的人,很快就发现了围聚在铁丝门附近的我们,开始纷乱地朝着射击,查理撂倒两个,才好不容易挤进门内,接着黑面包就甩开丫子狂奔,同时不断在诅咒我们是他的拖累。

短暂的枪击,让隔间的长须光头等人闻讯折回,他们毫不质疑,所谓的模板一定在我们身上,于是紧追不舍。我们只得沿途将堆在墙角的铁架和水泥袋拉倒,阻碍他们脚程,但并不济事。当跑到黑面包进入的口子,我发现墙对面正传来另一群人的吼声,论地理环境,他们更熟悉,所以打算迂回包围,最终将我们逼入口袋中包圆。

我们只得咬咬牙,放弃黑面包的路线继续朝前跑,很快就来到了令他难以理解的土道尽头,一个狗洞前。这个口子打得极其慌忙,压低身子勉强可以通过,对面是铺着石板与墙砖的甬道,这显得很突兀,并且格格不入。一边是简陋不堪的土道,而另一边却是规整有着设计元素的过道,石头甬道内部空间不比工厂车间小,呈一个正方形,我喘了几口粗气,定睛一看,这才发现。

这根本不是走道,而是一间墓室!

我们几个闯进了荒堡贵族的家族墓穴,此刻的位置已经跑出了村外,来到了墓碑山庄的地底!

四方形的墓室横七竖八摆满石棺,有几具棺椁倒塌在地,内里的枯骨和丝织物泡在臭水里。石墙被破坏得十分严重,除了棺板和墙砖,连道门也没有。我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长须光头进入车间第一判断就是有人走了铁门,而没在这里。这条地道正是他们自己挖的,必然搜寻过无数回,清楚知道土墙尽头死路一条,他们的战术是将我们逼入这里,然后加以围歼。

查理和黑面包正躲在靠近狗洞边的墙角,瞄准着爬入的守卫,进来一个就撂倒一个,土墙另一头的人群眼见不占便宜,不敢再冒进,开始隔着墙喊话。

查理的脸色显得很难看,同时手又捂在了腹部,气喘不止。我朝她看了一眼,发现她皮衣底下又开始渗血,而且比起之前显得更加严重。

“你还好吗?”我刚想撩开她的皮衣看,不料她随即打断,叫道:“别说废话,快找出去的路。”

我并不是Alex这种土刨子,对墓穴丝毫不懂,瞧着这四周的墙砖都一模一样,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时手足无措起来。

公司也好黑衣人也好,他们都有种常识的误解,认为我与Alex是最亲近的人,所以他会的必然我也会。

“既然他们是打这里离开的,肯定会有痕迹!”查理开枪回击,将倒在狗洞前一个企图挣扎爬起的守卫打得死死的。

“他们在喊什么?”我只得趴在地上,胡乱找寻起来,同时对黑面包叫道。

“他们说,把东西留下,放我们一条生路。他们只要模板,其他都可以谈判。”黑面包一扭头,瞪着通红的眸子问道:“东西究竟在不在你们手里?听着,他们只等几分钟,不回答就开始炸洞了!”

“你是想说,如果东西在我们手里,先交出去换回一命?”查理咬着牙,似乎在忍受着剧痛,带着难看的脸色说道:“你太天真了,这些人花费那么大代价,可以动手屠戮一整个村子无辜渔民的性命,他们愿意谈判?我算是高看了你们这些吃公家饭的。”

“没什么不能谈的,探员也好,匪帮也好,无非冲着两件东西,钱与机遇。”黑面包摇摇头,说道:“我可不想死在这里,我们的人已经上路,花不了多少时间就能到达这里。有模板可以换取活命的机会,有什么不好?再说他们在这里也走不了。”

“东西不在我俩手上,不要让我一说再说。别吵了,都静一静!”我烦躁地制止住他们争辩,将注意力再次集中到墓穴上。记得过去在罗马水道时,Alex曾说过,一般在密室里做暗门,通常会有一块比起普通墙砖小一些的砖块。因为这是需要经常使用的,所以不会太重,普通人轻易可以推开。现在想知道他和刀疤脸究竟是打哪逃离的已不重要,也许是这里,也许是其他过道,总之我们被逼入死地,唯一可循的只有这里,要么逃出生天要么葬身此地。

我沿着四壁一寸寸找寻,发现被破坏的石墙内部,仍旧摆着石棺。显然地下墓穴被分割,并非所见就是全部。这也间接说明,虽然眼前并无门洞,但必定存在着某种可以启开的石条,用于打开其他墓室的门。只是墙砖大多倒塌,无从着手,即便有这种暗门,也大多因墙面的摧毁遭到全面破坏,变得一无所用。

环顾四周,始终没有发现地面通往墓穴的走道,这很不寻常。按驾船的瘸子形容,起先曾有过一座气势恢宏的家族墓室,地面建有修饰性建筑,可以通往土层下。而眼下这座墓室里,却丝毫找不到由上至下的石阶,即便是被拆除建造了混凝土围墙,但不可能连丝毫踪迹也没有,唯一能解释的,这里并非主墓,而是类似于耳房之类的偏室。

我一面让黑面包和狗洞外的守卫磨牙,一面爬入破墙后,另辟道路。艰难地越过那些刺脚的碎墓砖,出现在眼前的是间略小的墓室,这才发现,这竟然是主墓穴!一道被灰泥和石灰浆填塞的原走道,正位于眼前。门首做了两个盛灯油的石龛,雕琢精美,只是让填充物沾得满是灰泥。穴内共有五具石棺,其中一具最大,显然还未完工,顶盖搁在棺板一侧。在这具棺椁底部,被做了个高台,有小腿一般的高度,像极了荒镇古怪教堂内的那只“台子”。

我翻入棺内,在底板各处使劲按,结果手指一触就破,原来是花石膏质地,又松又软,压根儿找不到可以移开底板的暗道,这只是个普通的棺板而已。我开始恍惚,难道Alex刀疤脸俩人,走的是其他路线?会不会我在工厂区漏看了什么?

黑面包已经沉不住气,隔着墓壁大叫,显见狗洞对面的人已经失去耐心,随时都可能破墙。查理虽然在呵斥他,但语调里也充满质疑,我知道,时间已经到了极限,他们拖不下去了。

我仍旧记得当初在萨格勒布,黑衣发言人曾以救火员的角度去分析宅子,最终找出地下室内的暗穴。论敏捷性和观察力,我远远不及,但要找出生路,我必须将自己假设为墓穴的破坏者。他们在地底建造了庞大的工厂,基本这里被无数次搬动和破坏,因而,地面和墙砖不必再去多做考虑,有的话也让他们给撬坏捣烂,除了这些外还有哪里会被忽略?我不由将目光移到天顶,也就在那一霎那,我发现高台石棺的顶部,有一块比起寻常石砖小一倍的石条,像极了罗马地下水道里的门推手。于是慌乱地爬上棺顶,手掌正好够着,稍一发力,顶部就传来一阵“嗡咔咔”的闷音,一道幽深黑暗并且透着腐败湿泥气味的暗道被启开!

还未等我开口唤他们入内,狗洞前的守卫已经开始炸墙,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震得墓穴不断往下掉灰泥和土尘,查理和黑面包相互搀扶,慌不择路地翻进主墓,我伸手牵住,引导俩人来到棺椁边,陆续爬入天顶。天顶内是一条十分狭隘的泥洞甬道,勉强可以屈膝爬行,我十分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这样一条简陋的暗道,架设在墓穴上端,这实在不合情理。这条泥洞比起守卫们挖掘的地下通路,好不到哪去,甚至更简陋,像是连夜赶工匆忙完成,背后的查理呼吸加重,或许因甬道过于狭窄透不上气,随时都有晕厥过去的可能。我催促走在最前的黑面包加快爬行,同时伸手去拉查理,一摸手,早已湿漉,她的伤很严重,流血不止。同时背后的守卫也发现天顶的奥秘,纷纷钻入其中紧追不舍,土道内迅速温度上升,满是喘息和咒骂,他们距离我们最多十来米。

“这并不是老刀他们走的路。”查理吃力地说道。

“何以见得?”我暗暗吃惊,回头盯着她问道。

“手法不同,”查理摇摇头,道:“老刀会在自己走过的逃生路线上做圈套和陷阱,我们并没遇见。”

跟在黑面包背后,原本只需几分钟的路程持续爬了十多分钟,才来到尽头。待钻出时,个个都成了泥人。我们来到了一个十分陌生的地方,这是个室内,装璜古旧精美,绝不是雅钦渔村,而应该是,荒堡里的某个地方,只不过这个地方,太过陌生,我没有印象。

背后的洞口,竟然是顶壁炉的底部,沉重的石门敞开着,守卫随即就会赶到。如果这是贵族本人挖掘的,必然不会让人发现,石门共有两层,分别嵌在壁炉的两端,这应该会有个关闭和开启的按钮,只是一时难辩。

“快关门啊,你女人好像要撑不住了。”黑面包急得大叫,同时抓着枪,在漆黑之中胡乱瞄着,枪筒几乎抵在我的鼻尖上。

“住嘴,你这只呱呱乱叫的猴子,给我静一静!”我对这个只会怪叫的家伙忍无可忍,怒不可遏地推开他的枪筒,然后仔细观察壁炉四周。烛台、钳棍插台、柴垛架,都是寻常的烤火用具,而在壁炉顶端,有一尊破破烂烂的地球仪,唯独这玩意儿和壁炉显得很不登对。想着,我踮起脚伸手去摸,它被固定在壁炉上,只能勉强转动球体,哪知就这么一转,壁炉底部传来轰鸣声,两道石门呈左右交叉状移动,缓缓地合上,牢不可开。

这道壁门一关,被锁在其外的守卫们,断不能再依仗炸药来强行轰开,那样等于制造塌方,霎那间狭窄的泥洞就会被填塞,走在里面的,将会首当其冲被吞没窒息而亡。果如我所设想的,隔着石门守卫起先还拼死捣鼓了一阵,瞧着实难洞破,这才极不情愿地退了回去,不多久,除了远处雅钦渔村的喧闹声,荒堡内寂静一片。

“你的伤是怎么回事?必须让我看看!”我一把扭住查理,挡下她阻拦的手,撩开她的皮衣。只见腹部上有条切口,非常齐整,根本不是碎玻璃渣子造成的割伤,而是匕首的刺伤!她曾让人捅了一刀!何时?何地?怎么造成的?她紧皱眉头,沉默不语。

“起先已经封口,跑动太激烈又撕裂了伤口,没什么大不了的,忙你自己的吧。”她一把推开我,不让继续盘问。摸出麦克斯的综合机,坐在地上,问道:“我们现在在哪?”

“荒堡的某一处吧,我想。”我东张西望,想要找出大门,只要到达大厅,我就知道该怎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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