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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父亲的事故(1 / 1)

?“嫂子,小雨这孩子真比一般的孩子懂事多了。你看看他在医院里和他们说的这些话,这哪像14岁的孩子说出来的啊。现在小雨就剩下你这么一位妈妈了,你要是倒下去了!孩子今后可怎么活啊?”丁叔叔语重心长的说。母亲缓缓地抬起了头,张开了口,却只发出了“啊”的声音。我焦急的问“妈?你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说不出话了?”我不知所措的看向了丁叔叔。丁叔叔这时也焦急起来问“嫂子,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母亲揉了揉嗓子,艰难的说出“没事”二字。然后她看了看平时她批改作业的办公桌,我心领神会的拿出了纸笔。我把纸笔递给她后,她在上面写着:我没事,你放心。你也忙了一晚上了,快回家休息去吧,我现在只不过是一股急火。等过俩天就好了。我真的没事。丁叔叔在看完母亲写的字条后,仍是不放心的看着我们俩。母亲偷偷地拽了拽我的衣服,我冲她点了点头。然后,我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对丁叔叔说“丁叔叔,你放心回家休息吧。我妈说她没什么,就应该真的不是什么大毛病。再者说现在天太晚了,医院也只剩些值班的护士,她们也看不了什么,您说是吗?我明天一大早,就会陪母亲看病。您说得对,我现在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也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母亲。”我说完话后,坚定地看着丁叔叔的眼睛,冲他点了点头。丁叔叔叹了口气,感慨地说“嫂子,你家小雨真的太懂事了。可是老王他。。。。。。咳(长长的叹气声)!”母亲也冲我欣慰的笑笑,可这笑容里却充满了无尽的心酸,让我心疼不已。我避开母亲的眼神,送丁叔叔出门,再待下去我怕自己会哭出来,又招惹母亲伤心。

楼洞口(王雨鸣家住4楼)

“丁叔叔,今天真得谢谢您。要不是有您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我感激的说。丁叔叔冲我心疼的笑笑说“小雨啊,和丁叔叔怎么还客气上了?别老“您您的”说“你”就行!我没那么老吧?哈哈。”我知道丁叔叔是想要逗我开心,我只好勉强的干笑两声,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丁叔叔又发出了一声长叹,很长时间才开口说“今天晚上就早点睡吧,别太难过了,让你妈担心。(王雨鸣点了点头)明天一大早,就得送你妈去医院看病,别在给耽误了。小雨真是个好孩子,越来越懂事了!照顾好你妈妈,我先回去了。”‘求您别在说我什么懂事,好孩子了!您知不知道有那么一瞬间,我真想杀了他!”

医院手术室走廊,四个小时前。

时间仿佛停止在这一刻,手术室门口站着一群人,彷佛却空无一人一样。似乎有人想驱走这空寂的悲痛,两位警察当中,其中年轻的那位轻轻的咳了一声,走到了母亲面前说“阿姨,请保重身体(母亲抬起了头)。我是本市交通部部门的警察,我叫杜俊生。我想了解。。。。。。(了解一下您先生的一些情况)”他的话还没问完,就被年纪稍大的警察打断了,他拍了一下杜警官说“哎!你啊,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等明天在写笔录也不急啊。”他说完无奈的摇了摇头。杜警官听完后,挠了挠后脑勺,歉意地说“阿姨,对不起啊!我是新来的,有些事处理的太急躁了,你别见怪啊!(母亲冲他笑了笑)。”‘处理事情?是啊!我爸爸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和别人撞车了?还是车子出现故障了?也许那俩个警察会知道吧。”我走到杜警官前面问他“您是姓杜吗?(杜俊生点了一下头)我想问您,我的父亲到底出了什么事?”杜警官不自觉的看向了那对母子,我看见那个年青人头低的更深了,此时还有些微微的颤抖。杜警官转回了视线,对着我尴尬的笑笑说“你不用那么客气,叫我杜哥好了。你父亲(他看向了坐在椅子上的年青人,马上又转回视线,看向王雨鸣)是因为。。。。。。”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个青年冲了过来,跪在了我面前,而且微微有些抽噎。可能是他母亲的人,眼疾手快的想要扶住他,然而地上的年青人却不领她的情,执拗的不肯起来。我不禁皱了皱眉头。‘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不是我爸同事的家属吗?难道父亲的死和他有关?’中年妇女看着执拗的年青人不肯起来,她也要向我跪下来。这时杜警官似乎反映了过来,要来扶她,然而她也执拗的不肯起身,仍然跪着,声音颤抖的说“是我儿子不懂事,害死了你的父亲,让你们母女那么痛苦!”‘什么?!真的是她们害死了父亲!混蛋,畜生!你们现在这个样子是想让我原谅你们?我不用你们跪,我要我的爸爸!爸爸您死的,太不值得了!’我紧紧地握着手里的拳头,手心里隐隐传来的痛楚使我更加的愤恨,让我有种杀了他们的冲动。母亲轻轻地咳了一声,我看向了她,我从她苍白的脸色和清澈的眼神中,读懂了母亲的心思。我努力的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但说出来的话仍然听得出我的激动“阿姨,哥哥。地上凉,你们快起来说话。”跪着的母子并没有在坚持,而是缓缓的站了起来。青年的母亲下意识的挡在了他的面前,像母鸡护小鸡一样。她歉疚的说“真的对不起,小宇考试失利了,而且他女朋友刚跟他分手,所以这孩子一时糊度就想到了自杀,这时候,(哽咽了一下)你父亲的车刚好经过,这孩子就跑到了你父亲开的车前面,你父亲为了躲他,撞到了小区门口。”“爸爸。”我无力又心酸的说。这时候妈妈也哭了起来,本来苍白的脸上泛出了微微的红色。‘妈妈,哭出来吧,会好受一些。哼,要不是有妈妈在旁边,我管你失恋还是失利,都要和你拼命,你不好受就可以害死我爸爸吗?混账东西!’我极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说“阿姨,宇哥哥。你们别愧疚了,父亲是个善良的人,他不希望看到你们这么自责。(王雨鸣看向青年)你名字中也带个“雨”字?我也是,(王雨鸣掐着自己的腿)我爸很喜欢和我一起在屋里面,看着外面下雨。所以他知道你的名字中也带一个“雨”字,会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不会“怨恨”你的。”‘但,我会“怨恨”你!’青年越过了他母亲的保护,走到了我面前低着头说“我叫陆明宇,我名字中的宇字是宇宙的宇,不是下雨的雨。在说,我现在也不配和你用同一个“雨”字。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弥补不了我所做的糊涂事。但今后,你需要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你。(陆明宇哭了起来,声音也有些激动)哪怕是要我的命,我都绝无怨言!真的很对不起你们。”‘对不起!我把你杀了,然后再说对不起可以吗?’我咬着后槽牙,尽量用平和的声音说“别自责了,你心里其实也不好受,以后别再做傻事了。别辜负了我爸的牺牲。”陆明宇把头低了下来,声音很小的说“你们父子真的很像,王叔叔在撞到(小区护栏)的时候,也对我说‘年纪轻轻的,有什么过不去的,以后别再做这种傻事了。’他竟然一点都不恨我!还劝我不要轻生,我真的对不起他。(陆明宇停顿议了一下,似乎下定了很大决心)他还让我告诉你,他说(王雨鸣心里颤了一下)‘爸爸以后看不到你长大的样子了,我的小雨是最坚强的男子汉,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妈妈,开开心心的过每一天。爸爸会变成送你的生日礼物,永远的守在你身边。千万别难过啊!因为爸爸从未离开过你。’”“好了,别说了。求你别说了!我现在。。。。。。我。。。。。。(我现在不想听)”我绝望的说不出话来,自己从没有想过,自己的生日会变成父亲的祭日,父亲送的礼物会变成他生前唯一的寄托!我看向母亲,她好像一夜间就苍老了10几岁,头发上还可以看见些许白发,我尽量控制着声音,颤抖的说“嗯~妈我们先回家吧,明天还有好多事要(王雨鸣哭了出来)处理呢。丁叔叔他们帮我们忙了大半夜,也没有休息,我想他们也很累了。”母亲点了点头。我转过头对杜警官说“今天太晚了,明天一大早,我和妈妈就回去警察局做笔录。(王雨鸣转过头,看向陆明宇)明宇哥,你也别太自责了,以后一定要珍惜自己的生命,否则,爸爸(哭着说)就白死了!”陆明宇重重的点了下头。然后,丁叔叔和陆明宇的妈妈搀扶着我的母亲,坐上了出租车。而我,是直接被杜警官背上了车,他说是为了锻炼身体,可弄得我却很不好意思,不过,此时此刻我真的很需要一个坚实的后背,来撑起我破碎的世界。但我多么希望那是我父亲的“后背”啊!

王雨鸣家,4个半小时后。

轰隆隆!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以前的我是最喜欢和父亲透过窗户外面,看着下雨。可是现在,雨依然在下,可是看雨的人却不见了。母亲走到了我面前,习惯性的摸了摸我的头发,我知道她是让我早点睡觉,这时候怎好再伤她的心。我勉强的笑笑说“妈,今天我和你一起睡吧。”母亲没有说什么轻轻地点了点头,我们向卧室走去。但我知道,这一夜我们都不会睡得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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