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云师弟!如此控风御火之术,着实是令我大开眼界啊!”“只是——”
“我这「雾蒙界」,可也并不简单呢……”
热浪之所向,龙骧虎啸,势如破竹,所遇之纸伞绒花,悉皆是才触一瞬,便会尽化飞烟,踪迹泯绝。然而一当那道声音遥遥响起,这片天地间,却也立时就有千余道或尖或哑的嗓音响了起来。
就在近处!
数量恰于他所灭的蒲公英一样多!
冥冥之中,似有预示,这些纸伞人的灵魄,根本就不曾被灭!
云山闻此,眼神一鸷的同时,也是立马就停下了极速奔行的脚步。
先前一弹指,炎竹钎分枝叶两部,合力对其发动了进攻,灭了多少具纸伞人,他也就凝出了多少片炎竹叶。如此大数量、高频率的攻击,再如何说,也总该有点满目狼藉的样子吧?
可现在落入他眼中的,却分明依然是那墨色洇染的山水草涧、石木花藓!
山水是那样,位置赫也是那样!
他疾行一刹,正常而言,是绝不会短于二十丈的,然而眼下,却居然连一寸都没有迈出过!
他的嗅觉没被蛊惑,但视觉与空间感,却是实实在在地,被扭曲了一部分。
远山仍然那么远,软水也依旧在里许外蜿蜒,其景各自静处,竟似乎都在嘲笑他,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嘲笑他的智尽能索,嘲笑他永远也可望不可即。
风源纵仍在那远山之上,他如今也不可能再探索得到了,更何况——
风已止了。
最后一抹燃屑,也落在了他的脚边。
“你很怪啊,如此行径,又到底是为了观察什么呢?”
兀自伫立,摇头摆脑,看了四周的墨迹与留白一眼,云山却又是倏然一仰首,提声大吼道:“惠风息矣,清雨胡不至?!”
仰首际,臂随舞,一刃破空去。
借助那道长达丈许宽的巨大风火之刃,他终于是从这怪骇的阒静中,看出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空中似有暗影在扭动,就藏在刚刚那一闪而过的赤色火光里。
惊喜之中,略有所悟,于是双手对着双眼一晃,他便在自己的眼膜之外,贴上了两片微有外凸的炎竹叶。
而后再一定睛看去,他才知道——
自己果然是猜得没错!
“雨就在这里!”
这画中定是匿隐了某种类似于那枯白异气的东西,作为幻力的媒介,存在于这山水间,存在于这空气中。因为本身就自带隐秘之性,而稀释得又太广太稀,所以才导致他过了这么久,却察觉不到一星半点。
另外,此物还定然惧火,所以火元过处,此物才会立避。
可惜的是,火焰与他的眼膜间,始终得隔着一层空隙,以保护眼睛不受灼伤。因这空隙的存在,所以是肯定仍会有极少量的那东西,遮在他的视线之前,蒙蔽他的视觉,以致此时幻象虽破,却也并不彻底。
好在,也终究是找到突破口了。
适才那些模糊的暗影,此刻已是被他看了个一清二楚,那正是墨水!
或者说是“墨气”,倒还可能更恰当一些。
他身边的所有东西,现在都在开始失去墨水的黑色,慢慢地向着白色转变着。墨色如蒸腾的水汽一般,袅袅而上,滃郁成霾,赫已渐渐朦胧了整个天空!
“哼!果真锐也!可就算被你看破了,又如何?”
一声冷哼忽从远方来,于是眼前的一切,便又起了变化。
然而云山既已看破了,又怎会让他称心如意?
墨色的烟气,突然全部现形了,且蒸腾与凝聚的速度,也是一时大增,凶猛到如有海啸将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