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说:“你不必担心,也许是他们在躲避我们。”
风晴月睁开双眼时,发现大家都守在她的床边,如同离别后的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如同是在做梦。可简陋的土屋告诉她,这不是在做梦。屋外嗖嗖的春风带来几分寒意,让她清楚地回忆起这应该是在偏远的西北。
北辰说:“你可总算醒了。”
晴月却问:“我睡了多久?”
龙甲说:“你都睡了整整两天两夜了。你这些时间都跑哪儿去了,害得大家到处找你。”
晴月思索了一下,却反问大家:“你们找到九星了吗?”
坐在一边的北辰说:“暂时还没有。”
龙甲抱着膀子,站在一边说:“我以前认为不就找个人嘛,有什么难的。可现在看来这好比大海捞针,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是个头啊!”
晴月问北辰:“师兄有什么打算没?”
北辰说:“我的意思是既然找到你了,我们要不先回峨眉,看看师父们的意思。”
辟邪很赞同的说:“这样也对。我们出来这么久了,也不见找到九星中的一位,也许是我们遗漏了什么。是应该回去从长计议了。”
龙甲很是高兴,说:“那我们马上就动身吧。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可不是久待的地方。”
辟邪说:“晴月刚从阵中出来才两天,身子还很虚弱。等晴月的身子恢复了,我们出发也不迟啊。”
晴月却说:“龙甲师兄说的也是,这事我们不能再耽搁了。要不就明天吧。我应该没多大事的。”
北辰说:“那行。如果你明天身子感觉还好的话,那我们明天就离开这里。毕竟这地方对你的身子恢复也不大有利。”
经过两个多月的周转,终于回到了葱葱郁郁的峡口。
不料逆凤阳早已在崔府等待她们多日了。
凤阳将《八阵图》交给北辰说:“天师已经云游四海去了。这是他临走前交给你的。”
北辰接过《八阵图》,却心怀疑问。凤阳解释说:“他让我告诉你,你现在应该留在峡口镇。至于具体的缘由,他说这是天机,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
北辰听凤阳这么说,也就不在多过问了。因为“切莫问天机”,这是师父告诉他学道法者所必须遵从的原则。
而接下来炼师凤阳却对他说:“还有一件事,我明天要带晴月回趟昆仑山。龙甲可以留在你身边,助你一臂之力。”
这天夜里,北辰见有人敲门,打开一看,原来是晴月师妹。晴月师妹说自己是前来向他道别的,因为明天她就要跟炼师回昆仑山了。
她说:“师兄。我明天就要跟我师父回昆仑了。我是前来向你道别的。”
然后只见师妹从胸前掏出一幅卷轴送给他说:“这是朋友送我的刺绣画。由于上面的东西很深奥,我看不出名堂来,所以交给师兄你帮我看看。”
北辰接过卷轴,说:“好的。我今夜便替你好好研究一下,明天一大早便还你。”
晴月却说:“这图还是先留你这里吧。我从昆仑回来,再听师兄你解说。”
北辰说:“也好。”
晴月说:“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了。”
北辰说:“嗯。你应该好好休息才是,明天还得赶路。”
北辰见晴月师妹离开,便也关门休息了。
第二天,大家望着晴月抱着一把装有古琴的木匣,跟炼师一同上了马车。炼师见晴月心怀别志,坐在一旁好像并不高兴,便说:“这次上昆仑,我会将毕生心法传授于你,左辅琴也将赠予你。”
只见晴月扶抱着昆仑派的千古绝琴点点头。
就在炼师离开峡口不久,白帝郡郡长刘瑜便来到崔府,他这次可不是空手而来,而是拿着一幅任命书。
刘瑜对老友崔连山说:“听说北辰侄子回来了。”
崔连山说:“嗯,是的。他们上个月刚刚回来的。”刘瑜说:“这次我可是专门为他而来的。”
崔连山有些不解,瞅了瞅放在桌子上的任命布卷,有点迟疑地问:“难道是你真让他做峡口镇的校尉不成?”
刘瑜说:“我们都交往这么多年了,我刘某人会是食言的人吗?这次我可带来的不仅仅是县尉一职,而是我郡的都尉。”
崔连山说:“都尉?这官职不是已经取消很久了吗?”
刘瑜解释说:“不瞒你说,现在是特殊时期,各地蛮人、羌人纷纷造反。益州府的赵刺史近期发下令来,各郡县要启用都尉一职,并要征求善款,扩充兵员,以抵制流民入侵关郡。”
崔连山说:“我最近也听说雍州的难民纷纷涌入我们益州,到处烧杀抢劫,听刘贤弟这么一说,看来是真的了。”
刘瑜说:“这可谓百姓一劫。我思来想去,只有你的侄子北辰可出任我郡都尉一职。”
崔连山说:“他可不曾带过兵,恐怕很难胜任这么高的军职。”
刘瑜说:“说实话,这征兵、练兵可不花费不少,粮库都已经见底了。这次我想得到你的帮助。除了这都尉一职,我现在又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礼物。”
崔连山说:“贤弟见外了。只要是救济百姓、抵御贼寇的事情,刘贤弟但说无妨,我崔某人一定会解囊相助的。只不过这都尉一职可关乎一方百姓的祸福,还希望贤弟从长计议。”
刘瑜说:“其实去年赵廞刺史占领白帝郡后便以造反之名诛杀了很多将士,现在我手下也没有什么能征善战的人。北辰可是许天师的弟子,上次在跟他讨论中可见他有带兵打仗的天赋。”
崔连山说:“这个赵廞听说可是贾皇后身前的亲信。”
刘瑜说:“嗯。他与贾皇后结有姻亲。”
崔连山说:“素问这赵刺史暗怀据蜀之志。但此人并无贤明,刘贤弟不得不防啊。”
刘瑜叹了口气,说:“此事确有耳闻。可我只是他任命的郡长,朝廷根本不知道还有我这么一个郡长。”
崔连山说:“如今晋室衰乱,诸王厮杀,生灵涂炭,举义旗反晋者大有人在。刘贤弟不必人云亦云,当待机而行。”
刘瑜点头说:“没想到朝廷统一天下仅仅才二十年就又要天下大乱了。朝纲不正,致使各地蛮夷借机而兴,这种大乱又有谁能终结呢?”
崔连山说:“刘贤弟乃大贤大智之人,全郡百姓无不称许。刘贤弟乃蜀汉昭烈皇帝之后裔,难道不怀有复兴蜀汉之鸿志?”
刘瑜被这位老朋友的话惊了一头冷汗,他急忙说:“崔兄。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是要杀头的。”
崔连山却不以为然,他悄悄地献计说:“不久天下必将大乱,贤弟还是早作打算的好。”
“老爷。夫人说午宴已经安排好了。”突然崔府管家敲门,刘瑜被吓得抽搐了一下。
崔连山答应道:“嗯。我们马上就来。”
刘瑜也马上转移话题,说:“那都尉一职的事就这么办了吧。”
崔连山说:“只要北辰他愿意,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在午宴上,刘瑜开门见山问北辰:“北辰啊。你可忘记我答应你的事吗?”
北辰想了想,说:“还请刘伯伯明示。”
崔连山说:“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忘了啊。你刘伯伯可答应过你峡口县尉一职啊。”
北辰想了想那只不过是餐桌上的闲聊而已,怎么会当真呢?北辰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
刘瑜说:“这次可不是什么县尉一职了,而是手握重兵三千的都尉一职,这个应该更适合你的才能。”
在座的人都有点惊懵了。丁香说:“北辰他也只不过是个孩子。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想必不适合他。”
刘瑜却说:“英雄出在少年。我给他的这都尉一职只是轻松的布阵练兵。至于打打杀杀的事,我自然不会让他去的。再说了,我们白帝郡可是个安稳的地方。”
北辰说:“只不过我还身负尊师之命,不知道哪一天便会跟随他云游四海。郡尉这么苛刻的军职我恐怕难以胜任。”
刘瑜想了想,北辰说的不无道理,毕竟他可是许逊天师的爱徒。刘瑜为其放宽约束,说:“这个你不必担心,许天师要是知道你在为白帝的百姓们造福,他一定会高兴的。至于任职一事,这个任你自由,随时离开都不关紧要。要是你还有疑虑的话,就容你考虑几天,再做答复吧。”
这时,坐在北辰一边的龙甲有点按捺不住了,他对刘瑜说:“刘伯伯,峡口县的县尉一职还空着没?”
刘瑜笑了笑说:“你箭法一流,能把司马据吓个半死,怎么说也得给你个羽都尉来当啊。”
龙甲听完,顶礼膜拜,兴奋地说:“那这个羽都尉能带多少兵啊?”
刘瑜说:“这个嘛。要看你的本事了。人员由你来征召,能征三千是三千,能征五千就五千。”
龙甲心想,看来这次终于可以有机会超过北辰师兄的那三千兵了。他立马答应说:“刘伯伯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您跟崔伯伯失望的。”
崔连山跟刘瑜听完,都很高兴,点头称赞。
宴罢,丁香问崔连山:“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开口好好劝劝刘郡令,反而还替他说话?”
崔连山却说:“夫人有所不知啊。如今这世道,贼寇横行,要是有信任的人出任军职,我们也会安心不少啊。”
丁香却说:“可这也不能让一个孩子去为我们赴汤蹈火啊。他可是我亲妹妹的独子啊。”
崔连山说:“这事我也没办法啊。刘瑜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他表面上跟我互称兄弟,实际上只不过是在我这里有所图而已。”
丁香说:“你能认识到这一点也就对了。”
崔连山说:“至于北辰的话,我将来一定会加倍照顾他跟他父母的。这个夫人你不必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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