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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风起火燎原 五(1 / 1)

?蒙古兵转眼来到面前,那将领骑在马上,吩咐一队人马追击,自己来到莫风面前,问道:“你是什么人?”说的却是汉话。

莫风支撑着爬起身来,道:“以前是宋人,现在被遗弃了。”

那将领道:“瞧你这细胳膊细腿,瘦得跟挨饿的羊羔般,我自然看得出你是宋人。他们为什么杀你?”

莫风道:“我不愿为他们所用,他们便想杀我。你便是木华黎将军吧?”

那将领惊讶道:“你竟然认得我!”

莫风道:“金人多次提起你的名字,我早已记得了。”

木华黎见他不卑不亢,心中也是喜欢,道:“你小子不错,做我儿子吧!”

莫风眉头一皱,暗道:“此人看着并非狂妄之人,却怎的如此无理?”他却不知,蒙古人生性豪迈,并不像中原人那般礼法严谨,见到性情相投的,喜欢结为兄弟父子,不但不是羞辱,反而有一种亲近之意。

木华黎问道:“你那同伴又怎么了?”

莫风忙向孙盛跑去,扶着他坐了起来。孙盛气息微弱,浑身冰冷,只怕活不长久了。

木华黎也走了过来,看了眼道:“他活不了了,你有什么话早点说吧!”

孙盛挣扎着问道:“风……风儿,你没事吧?”

莫风道:“我倒没什么,你觉得怎么样?”

孙盛欣然道:“你没事便好!我对不起元帅,对不起兄弟们,早该死了。”说完便气喘吁吁。

莫风叹道:“都过去了,提它作甚!”这些年相处,毕竟还是有感情的,人之将死,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孙盛忽然面色红润,道:“不,我一定要说出来!我并非有意背弃元帅,背弃众兄弟!当日他们偷袭元帅,却是暗中传书与我,说道,皇帝派人意图加害元帅,与金国议和。我只当他垂死挣扎,并未放在心上。可后来元帅真的被擒,却已是来不及了。我寻思着若是宋军战败,或许元帅还能不死。一时糊涂,便想帮完颜承麟解了围,却没想过会全军覆没。”孙盛满面痛苦之色,续道:“我本是罪有应得,死不足惜。可将士们的仇未报,你又陷在完颜承麟手里,我不甘心,一直委曲求全,只盼有朝一日能够报仇雪恨。”说到此处,孙盛脸上红色退去,渐渐变得惨白,喘气加重,看着莫风,心有不甘,似乎在期待什么。

莫风鼻中微酸,道:“你放心吧,只要我活着,这个仇一定要报。”

孙盛眼含微笑,轻声道:“记住,去找神医赛……”一口气没上来,死了过去。

莫风心中一悲,喃喃道:“你安心的去吧!”

莫风身体虚弱,请求木华黎帮忙挖个坑,将孙盛埋进去。

木华黎道:“你们汉人可真是奇怪,在我们蒙古,死了便拿去喂狼,让狼带去长生天那里。”话虽这么说,还是派了几个人就地挖了个坑,将孙盛的尸体埋了。

这时一名蒙古兵疾驰过来,到木华黎身边叽里咕噜说了一通,木华黎面色大变,连续下达了几个命令。转身又用汉话对莫风道:“大汗与乃蛮部交战中,被弓箭所伤,我得赶紧回去救援。”

原本的草原,有蒙古、塔塔尔、乃蛮、克列、蔑儿乞五个大部落和诸多小部落。铁木真姓孛儿只斤,本是蒙古乞颜部首领也速该的长子,年幼时父亲被世代仇敌塔塔尔人用毒酒害死,自己一家人也被驱逐出了部落。不过他从小勇猛无比,箭法极为厉害,长大后借助克烈部托里汗与安达扎木合之力,打败强敌,夺回部众,成为一方霸主,其后几十年征战,逐步占领漠北草原。

乃蛮地处草原西部边陲,是铁木真一统草原的最后一个强敌了。

木华黎来打金国之时,铁木真已亲自领兵攻打乃蛮部去了。以现在的消息来看,铁木真此行显然并不顺利。

木华黎方才已命人召回那队追击的蒙古兵,好一会功夫,那队追兵才赶了回来。完颜承麟等人也是骑马,蒙古兵追了许久却并未赶上。

莫风最后看了孙盛的坟墓一眼,费力爬上了一匹马,随着蒙古兵浩浩荡荡的向西北行去,路过濮阳城,见完颜承麟正与众将站在城墙之上,城上金兵众多,也不知是重新聚拢了溃兵,还是别处赶来的援兵。

众人一路行去,极少停歇。蒙古人马多,一人两骑,甚至一人三骑,一匹骑着,另一匹跟在身边。等到胯下的马累了,便换另一匹继续跑。

这般跑了两日,已经出了中原大地,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莫风竟感觉心中一下开阔了许多。

草原地势开阔,马匹跑起来也快了许多。这般又过了五六日,隐隐见前方白茫茫的一大片毡帐。木华黎带领大军过去,下令在一旁依次扎寨,自往成吉思汗的金顶大帐中去。

莫风左右无事,便骑着马四处看看。蒙古军营极为简陋,里面毡帐排布毫无阵法,外面不过围了一圈牛车,木桩等物。不远处一座大山,并不陡峭,却是占地极大,山上也是密密麻麻扎满了毡帐,大概就是乃蛮部的军营了。

莫风将大体情形看了一遍,便回到营帐之中。第二日晌午,莫风正自无事,忽然地面颤动,山上冲下一股洪流。速度越来越快,转眼到了蒙古兵营帐前,马前蹄一抬,轻易便越了进来,挥刀乱砍。

蒙古兵也是反应迅捷,很快便组织反击。乃蛮兵冲杀一阵便即离去。蒙古兵在后放了几箭,并未追赶。

等到乃蛮兵退回山上,莫风见木华黎正在不远处指挥蒙古兵救治伤亡,清理战场,便走了过去。

木华黎见到莫风,道:“小子,你不在帐篷里好好呆着,跑出来做什么?乃蛮人的刀,可就喜欢砍你这样的小绵羊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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