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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兽荒残局(2 / 2)

死战到底,是多数荒兽的特性,寒缎燕这种攻击性较为薄弱的荒兽,终究罕见,也因此得以留得一条性命。

剩余荒兽群却并非如此,为首的两大神域荒兽相继阵亡,却反而更加激起荒兽群的凶性,开战至今,从五千只减员至两千多只的荒兽群,猛然爆发,再为这场大局已定的战事,掀出另一波的高潮。

即使是占据绝对优势的猎隼战士们,也险些被荒兽群冲破阵型,若是阵型被冲破,即使大局已定,然而不必要伤亡产生,有时比战败更加糟糕。

“该死的家伙,给我杀!”

非神域的猎隼战士中,表现最为活跃的就是张力,虽然资质不比韩纱那般出色,但天生悍勇,以命搏命的战法,在这种大规模的厮杀中,尤可发挥其威力。

这也是身为少主的张力,声势始终居高不下,也无人可挑战于他的关键,看重实力的南荒,身分地位绝对不是一切,唯有武力才是最重要的,张力能广为人爱戴,并非没有原因,即使秦安天赋上远胜张力,但也仅代表其潜力,而尚未转化为实质贡献。

荒兽群如同回光反照的反击,在张力的悍勇下,重新被压制回去。

大清早的兽荒来袭,却直到烈日高悬当空,再慢慢朝西落下,直到渐渐散发出落日余晖。

沙场上的生死拼搏,却不受阳光多寡而定,在猎隼战士的最后一刀劈下的同时,最后一只的荒兽应声倒下。

近五千只的荒原凶兽,包含三十五只罕见的飞行荒兽,再加上寒缎燕、冰火蛛、朱百紫水蛇三大神域荒兽,尽数全灭。

除了寒缎燕重伤脱身外,没有留下任何一个活口,南荒深渊就是这么一个残酷的环境,荒人与荒兽在大多数的时候,注定是天生死敌,生存是少数无法妥协的战斗目的。

无论是空手的韩纱,手持斩马刀的张烈元,甚至刚从南荒黑熊身上拔出弯刀的张力,没有一人脸上露出战胜应有的欣喜表情。

韩纱清澈如湖水的眸子,即使经过惨烈的厮杀,却没有沾染上一丝杀气,即使衣摆上的血红,代表了两大神域荒兽曾经在这个世上存在的印记。

战争必然存在杀戮,但应战的人们却不一定要有杀气,才能行杀戮之实,大多数的时候,或许只是一点无可奈何,强如神域,却又如何。

战争不是值得令人庆祝的好事,无论胜败何方,都必须付出惨痛的代价,然而,战争却是得以维持天地之间,平衡发展,最不可或缺的存在,也是必然的存在。

安魂曲再次出现在猎隼城外的荒野上,只要歌声依然响起,虽然哀伤,却是好事,若是没有安魂歌声,代表的可能不是从此没有战争,而是猎隼族从这个世上就此除名。

清晨,一万两千名威武雄壮的猎隼战士;黄昏,只剩下一半,六千多名被血污掩盖脸庞的战士们。

将近一半的家庭,短短的一天之内,永远多了一个缺口,随着时间得以淡去,却永远无法真正消弭的缺口。

若世间真有神明,这是否也是神明的旨意呢?

战后的修整,由尚未死去的族老进行,无论张烈元,或是韩纱,都不用参与这些繁琐杂事,身为守护猎隼族的神域强者,他们的战力恢复,就是最优先的考虑。

韩纱走在昏暗无人的窄巷,步伐并不快,也许是有些厌倦,厌倦永无止境的杀戮,对于向来总管族内大小事务的韩纱,这样的感受尤其明显。

一场战役却有近半的战士,从此以后,再也无法对其发号施令,这样的事情,越是老兵,越是参与战争多年,经验丰富的战士,越是无法习惯。

死于战场,马革裹尸,或许是很多战士信奉的宿命,其实能够真正做到的,没有想象中的多,在很多时候,来到某个点上,就会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残酷。

真正可怕的是,这是南荒人的宿命,无从躲避,只能面对。

一想到此,韩纱眼中精芒绽放,重新恢复那个纵横沙场,杀人于无形的强悍存在,强者与弱者真正的差别,也许只在于,强者能够自行从负面的情绪之中脱身,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奋勇向前。

韩纱皱眉道:“你怎会在此?”

暗巷之中,本不该有旁人,韩纱的家刻意选在猎隼城中的隐蔽角落,倒无其他原因,仅是因为个性喜静,虽说韩纱日理万机,但私底下的性情如何,与公事不必然要牵扯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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