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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半生人 一 我的秘密(1 / 1)

?之所以选择第一个记录这个事件,是因为这个事件真正的让当时年轻的我走向了成熟,并且主人公的遭遇也给初入天机营的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那是1985年的冬天,我刚刚从大学毕业回到家乡。那时在普通的农村里,出一个大学生是十分了不起的事情。而我也被分配到了乡政府做乡长的见习秘书。对于质朴的村民来说,乡长已经是很大的官了,我能做乡长的秘书,可是光耀门楣的大喜事。我当时也是年轻气盛,自然也是意气风发。也到了年底,除了远远近近的亲戚之外,每天家里都有附近慕名前来看望我的村民。所有人都对我非常的客气,虽说谈不上吹捧,但那种毕恭毕敬的神态和语气,都令我十分享受——除了我的二叔张天水。

我的二叔是一个很特别的人。说他特别,是因为他非常的“冷”。我们张家待人待事那可是出了名的热情,而我二叔是一个例外,不论对谁,哪怕就是对我父亲,他的亲大哥,他都很冷淡。平时就是独来独往,一个人住在我爷爷遗留下来的祖屋里,平时大门紧闭,经常十天半个月不见人影,就是偶然见了面也是冷冰冰的不打招呼。曾经有一次,我母亲觉得他年纪也不小了,三十多岁了,也该讨个媳妇过日子了,央求了村里的媒婆给他说个亲事,不料他直接把媒婆和姑娘关在了门外。我们家也就不再过问他的事情。久而久之,我们家甚至整个村子都已经忽略了他的存在。

我还记得那年是腊月初七,是我刚满26岁的生日。那天傍晚我和父亲送走了最后一批来给我庆生的村民,准备关了大门,把庆生的物事收拾一下烤烤火睡觉了。当我就要关上大门时,久未路面的二叔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他把一双看起来满是风霜的大手伸进了门缝,看着我,冷冷的说到:“张端木,我有要紧的事找你。”我父亲闻声也看来,十分诧异,把他让进了屋里。

二叔进了里屋,先是用一双冷厉的眼睛打量了我几分钟,然后看了看我的父母,终于缓缓的说道:“大哥,大嫂,我要单独和木伢子说说话。”木伢子自然是我的小名,我的父亲略一思索,便同意了,和我母亲一道出了里屋。可能当时我父亲以为二叔和别人一样是因为我分配到乡长秘书这个大官,来祝贺我的。

我二叔关上了门,在我对面坐下后,缓缓说道:“木伢子,张端木,我今天给你说的事情,非常重要,我给你说了,你就要完全保密,连你的爹妈都不能知道。”

因为年轻气盛,刚刚大学毕业,对什么事情都保持着很大的热情和好奇,于是我毫不犹豫的开口答应了:“放心吧,二叔,你尽管说,我保证一个字都不往外传。”

二叔掏出一支烟卷,放在火炉上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才道:“张端木,你今天就满26岁了。”

我点了点头。二叔接着道:“你26岁了,那么这个事情,就必须要让你知道了。”我觉得看来二叔要告诉我一个大秘密了,出于年轻人的冲动,我催促着二叔快说。二叔又接着说道:“张端木,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以来都离群寡居?你可知道我实际上在做什么?”

我摇了摇头。

二叔叹了口气,道:“你听着,你不是你父母亲生的。”

我听到这一句就感到一阵眩晕,我已经做好了听大秘密的心理准备,没想到二叔头一句就说了这么大的秘密。而更加没想到的是,更大的秘密还在后面。

我狠狠的吸了一口气,说道:“二叔,这玩笑可不能乱开的。”

二叔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道:“二叔从来不开玩笑。你别激动,我精神很正常。而这也不是我真正要说的。”

本来我马上就要激动的要赶走二叔了,因为我在想他是不是一个人待久了,精神出问题了。听了这句话,我心中一怔,二叔怎么知道我的想法。

二叔接着说道:“你的亲生父亲叫张广泰。”

我更加的骇然,结结巴巴的道:“你是说我们县里那个鼎鼎大名的张广泰?”

二叔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张端木,你都26了,能不能不要那么激动。我还没有说完。”

我心中暗自说道,又不是你,你当然不激动,谁听到自己的身世不激动的?

二叔冷冷的哼了一声,道:“我26岁的时候,听到我自己的秘密时候,可没有你这么激动。”

我不得不惊讶的问道:“二叔你怎么……”

二叔摆摆手,接着道:“你以后会知道为什么的。你有没有听说过天机营这个组织?”

我摇了摇了头。

二叔自嘲的笑了笑,道:“看我真是有点傻了,你当然不知道了。”顿了顿,他又道:“这样吧,我今天说的话够多了,不想再说话了。而且这些事情其实让张广泰张天卫来亲自给你说最好。”说完,他抬起脚就要开门出去。

我正要起身拦住二叔,当时我想,这二叔开什么玩笑,这么长时间不见,一见面就说我不是我爸妈亲生的,我怎么能轻易放过,怎么着也得说清楚。

不料二叔再一次像看透了我的想法一样,横在我面前,粗糙有力的大手一栏我,没有表情的说道:“张端木,我今天就只先告诉你,你不是你爸妈亲生的这一件事,这是真的,等到时机成熟,张天卫也就是张广泰会和你相认的。但这个是小事,你真正要知道的事情,以后你会慢慢明白。你不要试图阻拦我了。”

我其实当时脑子很乱,年轻人又是满腔热血,看他就要走,什么也没听进去,急忙就伸手拽住二叔要开门的左手。

没想到的是,已经四十多岁的二叔,比我这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力气大的多,只是看似随意的挥了挥左手,我双手就被他甩开,而且隐隐发麻。我心下骇然,看阻挠不了他,就要喊叫爸妈让他们拦着二叔。谁知二叔回头就捂住我的嘴,严厉的说道:“张端木!我刚不是才给你说,让你保密的!这事情不能随便乱说!否则后果自负!”

我满脸涨红,挣脱不得,只得点点头。

二叔缓了口气,语气略微软了点,又说:“木伢子,我这是为你好。不管是我今天给你说的,还是你以后知道的,你要是给别人包括你现在父母说了,别说你是乡长秘书,就是乡长、市长,不但乌纱难保,小命也堪忧!”

见我不再言语,二叔放开手,我连忙喘气,心中十分骇然。二叔临出门又说了一句:“你以为你随随便便就能分配个乡长秘书?”然后开门径直出了大门,留下心中有些后怕的我,和堂屋中疑虑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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